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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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斜陽也不着惱,依然輕輕地問了一遍。那攤主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搖手道:“公子爺,不用了。你們兩位大貴人能光顧小攤,已是小老兒幾世修來的福氣,這小糖人兒你們喜歡,拿去便是…”楚靈微微一笑,温柔道:“這怎麼行呢?這個糖人兒做工巧,栩栩如生,老先生一定為此花了很多的心力…這樣罷,我們給你一兩銀子,好不好?”圍觀眾人一片譁然。一兩紋銀足夠買下整個攤子的貨物還不止,楚靈出手之闊綽實在令人羨慕。

趙斜陽當即掏出一錠碎銀至那攤主手中,那攤主待要推拒,楚靈與趙斜陽二人早已離開攤位向前走了。楚趙二人一路前行,一路説笑,身後圍聚着的大批人羣也是一路追隨,如眾星拱月一般。

而夾雜在人羣中的鷹刀望着被眾人拱戴着的楚靈和趙斜陽,一種自卑自憐的情緒佔據了整個腔,心中又是悽苦又是難受,腳步説什麼也邁不出去,更別提上前與楚靈相認了。

他們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他下意識地低下腦袋,往人羣中縮了縮身子。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麼做,在這洶湧的人羣之內,他只要不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誇張舉動,又有誰會注意到他?

“那位姐姐真的好漂亮啊!簡直像仙女一樣。”藤原伊織為楚靈的絕代風姿大為傾倒,不口讚道,卻忘了她自己的容貌絲毫不遜於楚靈,只是她的美麗被斗篷遮住,旁人瞧不見罷了。

她讚歎幾聲,轉回頭來卻發現鷹刀臉蒼白,不由關切地問道:“鷹哥哥…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這般差?”鷹刀勉強一笑,道:“沒什麼,可能內傷沒有完全痊癒的緣故吧,突然覺得有點頭暈。

小月,這裏沒什麼好看,我們還是走吧。”鷹哥哥今天好像有點不妥啊!在平時,他只要看到一個稍有姿的女子也會口沫四濺眉飛舞地從頭到腳品評一番,可是今天他居然會打退堂鼓,實在是有些反常。

藤原伊織心中暗暗想道,卻不忍怫他的意,柔順地點了點頭,隨着鷹刀慢慢往人羣的反方向走去。

“小月,你覺得那個男人怎麼樣?”低着腦袋悶頭走了幾步之後,鷹刀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藤原伊織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道:“男人?哪個男人?”

“就是那個女人身邊的那個男人啊…”藤原伊織更是糊塗,道:“什麼那個女人那個男人的,你究竟是在説哪個女人哪個男人啊?”鷹刀不笑了起來,道:“就是一直站在你説她長得很美的那個女人身邊,一臉得意洋洋,活象揀了個大元寶的那個男人啊!”藤原伊織也咯咯笑了起來,道:“你説他呀,那我可沒注意。當時我的眼球完全被那女人引住了,哪裏還會注意到他?不過,看那男人的衣着打扮,似乎出身高貴不凡…能和那樣美麗的女人在一起,我想他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吧!”鷹刀默然半晌,低嘆道:“是啊!京師趙家的嫡系長子,四大名劍之一,這樣的人自然是極優秀的。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才能給她帶來幸福啊!”靈兒,靈兒,難得趙斜陽如此痴心愛你,那麼就請你忘記我這個江湖子,去緊緊抓住屬於你的那份幸福吧!

“鷹哥哥…你認識他們嗎?”應到鷹刀那傷痛的心情,藤原伊織小心翼翼地問道。鷹刀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算不上認識,只是有一面之緣罷了。

我出身低微,在江湖上又是聲名狼藉,和他們本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是曾經相識過一場,只怕他們也已不記得我是誰了…”從此蕭郎是路人。也許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聽到靈兒她那天籟一般的琴音,也許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看見靈兒她那恬淡的笑容了吧。黯然之在他眼中一閃而沒,鼻子竟沒來由地一陣發酸。

“我們走吧…”鷹刀伸出手去,輕輕拉着藤原伊織離開洶湧的人羣逆而去。每走一步,便覺得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可儘管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走下去。

夢總有醒過來的時候,愛一人個人也該有放手的時刻。既然靈兒現在過得開心快活,自己只要在一旁默默祝福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將她擁入自己這並不安全也並不幸福的懷中?

隱龍戰艦於凌晨時分在公安城西北的某個河灣處稍稍停駐片刻,放下約百餘名負責騷擾公安城的“戰龍”戰士後,便一路西進,停泊在夷陵、公安兩城之間的要衝地帶隱蔽起來。除了留下數十名戰士看守船隻外,剩下的人全部棄船登岸,進入計劃指定的作戰地點。

為保險計,温師仲非常大方地將此次戰役的指揮權全權給楊四負責,對此,楊四不由暗自苦笑。表面看起來,這似乎代表了温師仲對他的無私信任,實際上卻是另有玄機。

因為此次戰役的行動方案基本已經確定,何時進,何時退,如何進,如何退,都已作了詳細部署,無論換誰去臨場指揮,吃敗仗的機會都很小,除非是軍事白痴。在這種情形下,温師仲依然堅持由自己親臨戰場,無非是在向自己賣好而已。

當然,楊四也不會抗拒這個任命,畢竟這也是一個深入瞭解隱龍組戰力的絕佳機會,這一點對以後掉温家的計劃將大有裨益。戰事一直進行地很順利。大江南北久無戰事發生,敵方的防備必然鬆懈,楊四又將突襲的時間選擇在人體警覺最低的黎明時刻,再加上此次突襲行動前毫無徵兆,行動隱秘,出其不意,有這幾大優勢,這場仗還沒有開打,已先贏了一大半了。首先,由襲擊公安城的“戰龍”戰士在花溪劍派的堂口實施火攻,並用長弩強弓遠程打擊自火海中逃逸出來的敵方戰士。待火勢稍小之後,便強行突入花溪劍派的堂口,衝殺一陣,在敵方組織起有效反擊之前,立刻主動撤退。

然後等到敵方稍有鬆懈,又故技重施強行突入進去衝殺一陣。如此衝殺幾番,敵方陣腳已然大亂,變得疑神疑鬼起來,生出有大批外敵入侵的錯覺,惶急之下立時向夷陵傳訊求救。至此,這組“戰龍”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在進行最後一輪衝殺之後,施施然退出公安城,渡江北上而去。由於這組“戰龍”的戰術意圖是騷擾為主,傷敵為輔,每一次突入花溪劍派的堂口衝殺都是一觸即退,來去如風,故而儘管花溪劍派在公安的駐兵有七百餘人,足足是己方人馬的七倍之多,卻連半絲“戰龍”的影子也摸不到,完全是被動挨打的局面。而“戰龍”這一方雖然在人數上居於劣勢,可本身訓練有素,裝備良,是温家最鋭的野戰部隊,再加上戰術有效,居然僅僅死傷了十九人,便達到了預定的戰略目標,全身而退。

公安城一戰可説是初戰告捷。接下來就看伏擊夷陵援兵的這一戰能否取得輝煌戰果了。楊四經過深思,將主戰場定在一個名喚“羊腸道”的地方。顧名思義“羊腸道”處於夷陵城東三十里的兩座大丘陵之間,道路狹長彎曲,卻是夷陵去公安的必經之路。漸午時。由於是寒冬季節,天空總是灰濛濛的,即便偶有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將下來,也不覺得有絲毫温暖,反是凜冽的寒風呼嘯在山谷之間,讓人頗覺蕭殺。

楊四率領着五百名戰士埋伏在兩座丘陵之後。這五百名戰士大都是“戰龍”成員,其中另有一百二十人是温師仲自温錐手中“兼併”過來的關中温家的部隊,這批人被拆散後分別安置在“戰龍”各小隊中。所有的人都是於野戰的武功好手,強調的是大羣體作戰的組織和配合,而不是單打獨鬥。

每個戰士都配備有強弩一把、利箭兩筒約五十支、利於砍削的薄背窄刃刀一柄、利於組成隊形衝刺的鑌鐵槍一支。

當楊四初見這批裝備良、神情彪悍的戰士時,心中不慨萬千。和當沈園一戰温師仲所派的那些垃圾相比,這批人實在是強太多了,若是當温師仲給自己的是這批人,自己本無須藉助習促易的神武軍求勝。

不過,這也從另一個側面佐證了這批人的確是温師仲最後的家底了,否則的話他無須將這批人冷藏到現在。看來,這一次温師仲真的是想孤注一擲了。楊四將隊伍分成八個小隊,每隊約六十餘人。其中四個小隊分別埋伏在“羊腸道”首尾兩端的兩座丘陵之後。另派兩個小隊埋伏於“羊腸道”中段的丘陵之後。最後兩隊作為預備隊,隨時做好策應救援的準備。

楊四用兵素以智取,不喜力敵。他此次安排的陣勢,看似將五百名戰士分成八個小隊,每個小隊的力量未免稍嫌薄弱,可在“羊腸道”這種僅能容五人並肩而過的狹長地形上,敵軍便是人數再多也使不上勁,己方的六十餘人已經可以在局部取得強勢。在這樣的地形上,採用這樣的陣勢,敵軍不來則已,要來便是必敗的命運。

“啾…啾啾…”天空中突然傳來淒厲的鷹唳之音。楊四仰頭望去,卻見一頭灰的獵鷹在空中盤旋飛舞,其飛翔的路線極為奇異,時而俯衝直下,時而盤旋而上,時而環形繞圈,時而弧形飛掠。

“回稟先生,前方“刺龍”已傳來消息,夷陵敵軍已距此地五里之近,嗯…全部是騎兵,人數在…在六百人左右。”一直隨伺楊四左右的“戰龍”統領鍾長青突然對楊四説道。

楊四大奇,鍾長青一直跟在自己身旁,期間並無與他人有過接觸,他又是如何得知這些情報的?疑竇剛起,隨即醒悟。獵鷹,正是天上這隻奇異的獵鷹通過盤旋飛翔的方式將情報傳給了鍾長青。可以想見“刺龍”為了培育這隻懂得傳遞情報的獵鷹一定下了許多的心力。一般幫會培育獵鷹,大都是為了追蹤敵人蹤跡,而“刺龍”卻另闢蹊徑,想到訓練獵鷹各種飛翔方式,來用作傳遞情報,這可説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創舉了。楊四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反而故意問道:“長青兄是如何得知這些情報的?”鍾長青是温師仲的心腹大將,此次隨行楊四督戰,本就是温師仲特意安排來牽制、監視楊四的,自然不會將“刺龍”的秘密輕易漏給楊四知道。可是楊四既然問起,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含糊道:“回稟先生,我們隱龍組傳遞情報另有一套玄秘的手法,沒有家主的命令,長青不敢擅自主張透給他人知曉。

不過請先生放心,這個情報絕對準確…”他想了想,怕這樣回答會引起楊四不悦,又補充道:“家主素來寵信先生,如果先生想知道這套手法,一問家主便知。”楊四何等聰明,立時從鍾長青的話語中推斷出温師仲仍對自己有防備之心,心中不由暗暗咒罵幾句,口中卻笑道:“楊四不過隨口一問而已,並無他意,長青兄既然不方便,就不必勉強了。

哦,對了,既然敵軍都是騎兵,我們應立即在“羊腸道”的出口處多設幾道絆馬索。敵軍已經迫近,這件事須得立即去辦。”鍾長青點頭答應,揮手招來一位戰士,將命令傳達下去。待得將絆馬索佈置妥當,遠處已可見塵土飛揚,依稀可以聽見暴風驟雨般的馬蹄聲響,卻是敵軍已然來了。楊四向鍾長青點頭示意。鍾長青大手一揮,打出了準備戰鬥的暗號。剎那間,人人屏住呼,將身體蜷縮埋伏在丘陵的灌木、石塊之後,箭上弦,刀出鞘,靜待大戰來臨的那一刻。

楊四仰躺在地上,耳中聽着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微笑起來,輕聲對與他並肩躺在一起的鐘長青道:“長青兄,此戰已是勝券在握,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鍾長青訝然道:“家主是將這一戰的指揮權給先生的,長青怎敢越俎代苞?”楊四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這點小事就不用勞煩我了吧?老實説,我昨天陪了你家家主一夜,本沒有睡好,現在倒覺得有些困了。長青兄,我且先睡上一覺,等戰事結束後再叫醒我罷!”説着,竟真的閉上眼睛睡去了。這死胖子,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着睡覺?鍾長青苦笑着搖了搖頭。與此同時,他不由又是動又是興奮,手心也漸漸汗濕起來。畢竟這是隱龍組成立以來遇上的第一次大規模野戰,他親手訓練的“戰龍”究竟能否出一張合格的試卷,還是一個不可預知的未知數。最重要的是,如果楊胖子真的撒手不管的話,這也將是他第一次指揮的一場大規模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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