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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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刀緊緊跟隨着白衣“少年”的身後進了巴東城。對於白衣“少年”在城門口幫助自己掩飾行跡之事,鷹刀本來應該很的,但很明顯,白衣少年對自己決不會是“無償”幫忙,必有其十分險惡的圖謀在內,只看她笑嘻嘻看着自己時那種黃鼠狼對雞一般殷勤的笑容“司馬昭之心”已昭然若揭了。從其行動間行雲水腳步沾塵的身法看來,此女的武功,至少是輕功頗有獨到之處。只見她在人羣之中身影飄忽,此刻還在觀賞街旁店角的花燈,下一刻卻出現在賣糖葫蘆的老漢身旁悠哉悠哉了。

而那名原先隨身伺候她的錦衣女童在跟着轉了幾條街之後,突然失去了蹤跡,顯然是奉命去佈置一些對付自己的詭計了。

鷹刀由於身負天魔神功,本身內力雄厚,但自小沒有受過什麼正規的武學傳授,以至於武功招式平庸之極,便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世家子弟或者名門正派出身的弟子也可能比他高明許多,至於輕功更是稀鬆平常。

所以,要身上挑着一擔柴的鷹刀追上白衣少年快捷飄忽的身影,其難度是可以想見的。好在那白衣少年並沒有將鷹刀甩掉的意思,故而鷹刀始終能夠緊隨其後。

可是,以鷹刀這種鄉下傻小子形象並挑着柴擔滿頭大汗的在人羣之中橫衝直撞,難免會引得街上行人人人側目──莫非,這小子發羊顛瘋嗎?

本來,鷹刀在進城之後便應該甩開白衣少年,自己該幹什麼便去幹什麼,也好過被她牽着鼻子如小老鼠一般在城裏亂竄。

雖然,表面上看來,白衣少年是對自己有恩的,她在城門口時總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小忙,但對於鷹刀這種人來説“恩圖報”這種事如果是在心情好的時候偶一為之倒也無妨,否則能免則免,最好是風拂水面過不留痕。

可是,現在的情況則有些不同,不是鷹刀懷有什麼報恩的心理追在白衣少年的後面,而是鷹刀基於兩個理由而無法放棄對那白衣少年的追逐:一,強烈的好奇心促使鷹刀想看一看這白衣少年對自己究竟有什麼圖謀。

二,畢竟和美女同行的機會不是很多,特別是這種女扮男裝之後別具一股風的美女,毫無疑問,走在她的身後,一飽其搖擺的肢、綽約的風姿也是一種賞心悦目的高度享受。

象個白痴一般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後已近兩個時辰了。只見她如一個觀光客一樣在巴東城的大街小巷東遊西蕩,每一家店鋪都要興趣盎然地進去光顧瀏覽一番。

若是中意的東西,便不論什麼價錢就這樣買了下來,但在手上把玩不了半個時辰便隨手到擦肩而過的行人手中。

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不但引得眾多愛揀便宜的市民眾星拱月般地追逐其後,便是鷹刀也不有些意動:“這婆娘這般有錢,象個散財童子一般到處大撒銀錢,若是將她連錢帶人到手裏,來個財兼收,那我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呵呵…”出於這種骯髒的想法,鷹刀不僅不覺得跟在她的身後是件辛苦之事,反而趁着閒暇之時大動腦筋,希望能籌謀出一個“抱得金山美人一起歸”的妙計,想到美處時,更是連那白衣少年在前方徜徉而行的身影看起來也是金晃晃的分外耀眼。就這樣,在轉了幾條街之後,那白衣少年在一家估衣鋪前立定。她朝店內瞄了幾眼,轉身衝着鷹刀一點頭且勾了勾手指,示意鷹刀隨着她一同進去。

莫非這家估衣鋪之中有什麼玄機?又或者這家估衣鋪便是這白衣少年的巢?在店鋪之中隱藏着無數的兇險和殺機?

儘管如此猜想,但鷹刀卻毫無懼。相對於男人來説,世間最能引人的東西不外乎酒、、財、勢四種,只要能擁有其中的一種便能讓人如痴如醉,視任何困難險阻為無物,而此刻面前的白衣少年兼具財兩種,鷹刀如何肯輕易放過?更何況,自己象傻子一般跟了這白衣少年這麼久,為得正是想一探對方對自己究竟有何圖謀,此時既然已經到了地頭,焉能就此退走?他放下柴擔,從柴堆之中取出大夏龍雀刀等物,昂然闊步跟入店內。

雖然,一個鄉下傻小子突然從柴堆之中取出一柄華美的兵器未免有點讓他人驚異,但此刻的鷹刀也顧不了這麼多了。鷹刀屏息靜氣小心翼翼地步入店內,可沒多久之後便發現自己過於神經過了。

原來這還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估衣鋪,本不是什麼龍潭虎,如果一定要説這家估衣鋪和別的店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便是這家估衣鋪裝璜華美之極,顯然是巴東城內最大的店鋪之一。

“嗯,這家鋪子還象這麼回事。這裏的衣服雖然不怎麼地,但在這種小地方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了…喂,店家…把這套,這套,還有這套…這幾套衣服給我身後的這個臭小子試一試。”白衣少年進入店鋪之後,便旁若無人地挑揀起櫃枱上的衣服來,而她口中所指的“臭小子”自然是緊隨其後進入店中的鷹刀無疑。鷹刀還在稀裏糊塗不知所以然之時,便被熱情的夥計簇擁進一間小屋。

緊接着,一陣忙碌之後,出現在白衣少年眼前的已是一個身着華麗錦服,秀俊偉的鷹刀了。

“衣服不錯,就是穿在你的身上有些可惜了。…店家,把這幾套衣服都給我包起來,等會兒送到城北的高升客棧天字號房。”那白衣少年給鷹刀“包裝”一番後,依然不理會鷹刀,自顧自地跨出店門而去。被得一頭霧水的鷹刀終於在一條小巷中攔住白衣少年。他努力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喝道:“喂,你究竟想怎樣?”白衣少年毫不畏懼,悠然笑道:“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有人拜託我將你帶去見她而已。”鷹刀眉一皺:“要見我的是誰?他為何不來見我,我為何要去見他?”白衣少年撇了撇嘴,道:“你若是不想去見她,我沒什麼意見,你別跟着我便是。不過,你可別後悔。”鷹刀“哼”地一聲,道:“本來,我看在你容貌秀美的份上,就是陪着你隨處走走也沒有什麼,但你如此一説,我若是再跟着你亂轉,倒顯得我沒有骨氣了。”説畢,他不再理會那白衣少年轉身便走。身後風聲急響。一柄帶鞘的匕首帶着一絲寒意如利箭一般越過鷹刀的肩膀直刺牆上。破星之焰?!鷹刀望着眼前這柄本由楚靈送給自己的定情之物,後來又由自己給送李築和秋離水兩人去金陵養傷的傲寒當作信物的破星之焰,不一怔。

為什麼破星之焰會在她的手中?鷹刀轉身望着那白衣少年,眼前突然幻化出楚靈嬌柔可愛的身影。他的心忍不住一陣動。那白衣少年望着鷹刀傻傻的樣子,不由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鷹刀,鷹大公子,有種的話,你就別跟着來。”鷹刀連眼睛也不眨半下便從牆上將破星之焰拔下並理所當然的納入懷中。此刻的鷹刀便是那白衣少年用大鐵趕他走,他也是不會走的。巴東城北,高升客棧。

鷹刀懷着一種興奮且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推開身前的一道門。在來此的路途上,他一直憧憬着和楚靈見面的一刻,但真正到了觸手可及之時,他不又有着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複雜情緒。

門,悄無聲息的緩緩開啓。如夢幻一般,一道悉的身影緩緩呈現在眼前。只見她背向着自己,如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披着一道淺綠的披風,身子斜斜地倚靠在窗前,那一種慵懶無力的樣子使人忍不住想要去擁抱她、去呵護她。

鷹刀定定地望着她削瘦修長的背影,眼中幾乎要下淚來。分開有多久了?一百年?一千年?還是昨天?鷹刀一直以為自己對楚靈的情並不深,至少,在這一段分開的子裏,自己似乎沒怎麼思念着她。

但是,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原來自己對她是如此地依戀,就像孩子對母親的依戀,子對故鄉的依戀,雖然這種依戀看似是淡淡的,但它卻象是能夠穿透時空一般,即便世事滄海桑田變幻無常,可這種愛戀的心情卻深邃而恆久不變。

情到深時情轉薄,陳年的老酒越是平淡如水越是能夠醉人。斜倚在窗前的楚靈猛然間若有所覺,她轉過身來看見了鷹刀正站在門口微笑着注視着自己,即便是早已知道鷹刀要來,在那一剎那間,她仍然有着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這許多子以來,夜夜刻骨銘心的思念俱都化作相思淚,緩緩滑下臉頰。還是一樣温暖的微笑,一樣耀如星辰的雙眼,一樣寬厚的肩膀,一樣連千斤重擔也不能使之彎曲的脊背…唯一的改變是他削瘦堅毅的臉龐上已平添了許多風霜。的確,這些子以來,他經歷了這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又如何不令他風霜滿額?心愛的女人對他的背叛,妾侍芊芊的身死,白道諸派的追殺…無論哪一點都可以令一個人意志消沈,可他看起來卻仍是那樣的灑和自信,彷彿天下任何困難也不能將其擊倒…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這,才是我楚靈永愛無悔的夫婿!眼見自己的心上人如此頑強不屈,一種驕傲的情緒不浮上楚靈的心頭。

隨之而來的是如瀚海一般的愛意奔湧而來,無可抑制。鷹刀微笑着慢慢走到楚靈的身前,以一種近乎魯的動作,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沙啞着嗓子,輕輕在楚靈的耳邊道:“靈兒,你…瘦了…”儘管楚靈柔弱的身子已經被鷹刀緊摟着,使得她幾乎不過氣來,但她還是希望鷹刀能將她摟得再緊些。

她也使盡全身力氣,拼命地緊緊摟住鷹刀,希望能將自己的身子一直溶入鷹刀的身體裏,這樣兩人便再也不會分開,再也不用飽嘗相思之苦了。

多少次‮夜午‬夢迴,多少次相思斷腸,企盼的豈非正是這一刻?楚靈滿面淚痕,嗚咽道:“鷹大哥…終於見到你了。現在,我便是立刻死了,我也是心滿意足…”説着,她輕輕放開鷹刀,舉起手來撫摸着鷹刀削瘦的臉龐,痴痴道:“鷹大哥,你也清減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這些子以來,你一定很辛苦吧?”鷹刀笑道:“也不怎麼辛苦。就是常常想念靈兒的天下第一美味鮮魚湯…我只要一想起你煲的魚湯,我就忍不住口水,眼前便是有山珍海味也是覺得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所以,我看起來才有些瘦了,這是營養不足的緣故。”楚靈聽他説的有趣,忍不住笑起來:“雖然知道你是在哄我,我還是很開心…唉,若是我們能這樣永遠在一起説説笑笑,那樣有多好?”鷹刀望着楚靈猶帶淚痕的梨渦淺笑,只覺得她實在是美得無法形容,儘管兩人相識已久了,本該對她絕世的容貌視無睹才是,但每每在不經意間,便又能發現她另有風韻雅緻之處,令人驚喜不已。

他笑笑道:“這有何難?反正你我二人情定之約天下皆知,只待我空去蓬萊仙閣一行,親自向你爹爹求婚,把我們倆的婚事給辦了。

這樣一來,我們不就能長相廝守了嗎?”鷹刀現在俗事多多,本就沒有時間去蓬萊仙閣求婚,但為了博楚靈一笑,他便隨口説了求婚之事,實際上他的內心倒還沒有這個打算。

至少,在奪取天魔宮教主之位之前,他是沒有空暇去理會和楚靈的婚事的。但楚靈並沒有如鷹刀所想一般興奮雀躍,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默默低下了頭。

鷹刀正在疑惑間,卻見楚靈猛然抬起頭,兩眼專注而深情的望着鷹刀道:“鷹…鷹大哥…現在,靈兒便把自己乾乾淨淨的身子給了你吧…我們,我們在這裏…房花燭…”她越説越是害羞,臉上也泛起一陣嬌豔的紅雲,到得後來幾乎要滴出血來,但眼神卻依然清澈而堅定,顯示了她認真的決心。

鷹刀被她的話語震撼得一陣恍惚,幾疑身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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