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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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和平説,還算好吧,將軍肚下去了不少,人也神。嘿,為了能讓他多立功早出獄,我這次探監,還捏着鼻子買了他們監獄廠的一堆破羅絲釘呢,也不知哪裏能用上!哦,劉總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湯家和説,好,好!又問,哎,劉必定沒罵我不夠朋友吧?
孫和平擺手道,沒,他犯的事與你有啥關係,是他自找的嘛。
湯家和似乎很同情,也很痛惜,是啊,是啊,當時我就勸過劉必定,錢賺了那麼多都十位數了,該收手就收手嘛,本假護照,往國外一溜,人家哪找你去?可他不聽啊!又
嘆説,不過劉必定也真是大能人,路子野,門道多,廣
天下豪傑,也夠朋友。當年他那個宏遠系真不得了…就説到這裏,突然掉轉了話頭,哎,孫董事長,你説你兩次到我家門口都沒進門,都咋回事啊?我咋沒一點印象呢?
這老傢伙,是想耍賴,還是在試探?孫和平心道,這可是你找不自在了,便笑道,湯省長,您想想,二百四十萬現金裝在郵袋裏有多重啊?都是我親自取親自裝的,也是我幫着背到您家門口的。門一開,劉總就讓我走了,您沒看見我,我也沒看見您,我就瞅見了您家房間那些防盜門。不是有個段子説嗎?一怕小姐有病,二怕小懷孕,三怕贓款被盜,四怕對手寫信。所以對那些防盜門,我後來也理解了。
湯家和聽得這話,既不氣也不怕,竟呵呵直樂,孫董事長,我還真沒想到你為我做過無名英雄哩!這就要怪劉必定了,不講遊戲規則嘛,這種送錢事哪能用什麼無名英雄,得自己親自上陣啊,一次不行就多跑幾次嘛!不過也好,你做了無名英雄,咱們今天就成了朋友!
這麼無恥無賴的腐敗分子實在是少見。孫和平真不知該怎麼談下去了。故事主角太不安分,一再跳出預定情景,原有劇本看來要作廢了。更不妙的是,現在湯家和似乎正在或者已經成了他的朋友。放在行李櫃上的那箱好酒就是朋友的確證,他好像反上了湯家和的套。
湯家和又慨起來,親熱地拍着他的肩頭,很朋友的樣子,連稱呼都變了。老弟啊,現在這年頭做人難啊!有錢吧,説你準變壞;沒錢吧,説你真失敗;有情人吧,説你真壞;沒有情人吧,説你變態!哎,老弟,我給你介紹個這裏的小情人吧?楊柳細
,包你滿意!
孫和平身心緊張得快要崩潰了,哪有心思搞女人?本能的想謝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人家改了你的劇本,一心要你這個朋友,你不做他的朋友,哪會有正大重機的機會和利益?便學着湯家和的無恥,也很朋友地笑問,湯省長,您打算把幾手情人轉讓給我?
湯家和大笑起來,老弟,我的情人不轉讓,別管是幾手的!我兒子湯強的廣告公司有一幫佳麗,我讓他安排一個過來陪你,放心,決不是雞!説罷,真打了個電話出去,給他安排了一個陪睡的女人。
事情要糟,大有不受控制,滑向深淵的趨勢。他好不容易見到湯家和,可不是為了朋友搞女人。於是,強行拉回話頭,湯省長,我還是向您先做個彙報吧!前陣子我探監看劉必定,代表北柴股份和他的宏遠系簽訂了希望汽車的股權轉讓合同。湯省長,您知道的,希望汽車就是在劉必定的宏遠系時代控股了正大重機,可現在dmg…
湯家和微笑着擺了擺手,哎,哎,老弟,先不要談dmg嘛,談你老弟。既然你老弟做過無名英雄,知道規矩的,我就不多囉嗦了。
這話是啥意思?暗示他也象劉必定當年一樣送錢?天哪,這新上的老朋友也真敢想!但他和北柴股份敢送嗎?老小子這麼貪,大肆索賄受賄,説出事不知哪天,他和北柴股份可不能落個單位行賄罪。
湯家和似乎看到了他心裏,又笑眯眯地説,老弟,知道現在朋友的定義麼?要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啊,總不能你老弟抓着我的把柄,動不動讓劉必定來關心我,讓我啥都抓不着吧?這不夠朋友吧?
孫和平想想也是,湯家和説得不無道理。可按湯家和的道理演繹這個故事,他將來的處境就太危險了。面前的事實證明,湯家和可不是草包,而是老巨滑,思維縝密,難以對付。他事先想到了無數可能
,偏就沒想到湯家和會和他玩
朋友這一手,用這一手套他。那麼,他還有既不危險,又能成事的選擇嗎?好像沒有,他被套牢了。
湯家和對他的沉默並不介意,拍拍他的肩膀説,老弟呀,你也別急着回答我,願不願意我這個朋友,你也可以再考慮,我等着你。
孫和平這才很不朋友地問了一句,湯省長,你就不怕我舉報你?
湯家和心理素質真是好極了,淡然一笑道,你要舉報就不會到這裏講故事了。你既來講故事,説明你想我這個朋友,想做
易。
朋友做
易多好啊,雙贏嘛。舉報呢?雙輸。我也許完了,你呢,能得到啥?正大重機的股權飛了,以後也沒人敢和你做生意了。商場需要的是利益,不是啥反腐英雄嘛!所以你老弟電話裏一提到我們共同的朋友劉必定,我馬上就把你當做了朋友,我們其實是一路人嘛!
簡直是豈有此理,他這個可能的反腐英雄,怎麼會和這種可惡的腐敗分子是一路人呢?這是對他的誣衊,對這種誣衊必須進行嚴正反駁。於是,孫和平呵呵笑道,湯省長,我們不會是一路人吧?我可從來沒有成郵袋收人家的錢,更不會在事情暴之後還這麼理直氣壯。
湯家和也笑了起來,笑得豪放而坦蕩,笑罷道,老弟呀,那我要請問了:劉必定為啥要給我送錢?你今天打着劉必定的旗號找我,又圖謀啥?不會是陽光下的公平易吧?你們想的都是經我的手製造國有資產
失嘛。沒有你們這些朋友的非法鑽營,哪來我們這些腐敗分子啊?所以我們是一路人嘛,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好了,咱先説這些吧,老弟,你好好想想,我得走了,明天一早還得給簡傑克送行。
孫和平頭腦一熱,慢!湯省長,如果我答應您這個朋友呢?
湯家和明確道,那這次送行後,簡傑克和dmg就不會回來了。
這還有啥可説的?這是戰勝dmg的唯一機會,於是便説,湯省長,我現在就回答您,我和北柴股份肯定會讓您滿意,但不會用郵袋給您送錢了。劉必定的草莽時代結束了,現在輸送利益的形式很多嘛。
湯家和用手指指點着孫和平,笑道,聰明!所以宏遠系垮了,劉必定進了監獄,你老弟和北柴股份卻坐大了。好,我們成了,下一步你和任延安他們去談吧,談出啥結果我都支持!但是這種利益輸送一旦公之於眾,在法律認定上仍叫行賄,老弟,對此你可別糊塗啊。
這可惡的老傢伙,非要把他拖入泥潭,他行一次賄不可。
送走湯家和後,孫和平陷入了極是痛苦的思索之中。不過滿腦子想得已不是是否行賄的問題,而是怎麼巧妙行賄。既有行賄之實,讓湯家和滿意他這新的朋友,又能在將來事發後成功逃
行賄之名。
正雲裏霧裏想着,門鈴響了。開門一看,門口站着位嫵媚漂亮的姑娘,孫和平心道,這該不是湯家和給他介紹的陪睡“情人”吧?
果不其然,姑娘進門就自我介紹説,她叫白麗麗,是湯省長的兒子湯強派來的,唯一的任務就是陪好董事長,滿足董事長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自然包括要求了,孫董事長,上吧,和麪前這位可心的小美人來一場顛鸞倒鳳的好戲吧,現在的主角不是湯家和了,換成你了。故事講到這裏,你的劇本全廢了,得按人家湯家和的劇本演了。
送上門的這位白小姐肯定知道劇本內容,已準備情上演。當着他的面甩了高跟鞋,
去了上衣和長裙,只穿着條巴掌大的半透明豔紅小褲和吊襪帶,看起來有幾分象賣
的小雞。白小姐嘴裏嚷着熱死了,要到浴室洗澡。扯下的
罩、網眼絲襪全扔到了孫和平腳下。
孫和平不由地一陣衝動,真想一把摟住白小姐,先幹了再説。
轉而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湯家和該不會真的個雞來套他吧?下一步是不是該上演一出掃黃鬧劇了?這老狐狸的劇本他可沒事先看過。又想,這房間裏該不會有攝像頭吧?哪天出一盤
片,他就有把柄攥在湯家和手上了。再細想又覺得不會,如果湯家和劇本里有掃黃情節,那麼,他肯定會自作主張加演一場反腐重戲,湯家和應該不敢冒這個險。至於攝像頭,好像也不該有,這套商務房是他今天下午臨時換的,湯家和沒有時間,也沒機會做手腳。如果這兩點都不成立,會不會有第三種可能呢?湯家和試圖用這位白小姐做誘餌長期套住他?但湯家和又憑什麼判定他孫和平就一定會上套呢?這種進門就
的主,能套住一隻世事練達的老鳥嗎?除非她牀上功夫特好。
天哪,那位也許牀上功夫特別好的白小姐已經光了,正站在浴室門口向他含情微笑呢!尤物,真是天生的尤物啊!瞧她那對豐滿顫動的白rx房,那細細的楊柳小蠻
,那圓潤光滑的可愛的小
股…
活着,還是死去,這是一個問題,哈姆雷特先生當年的問題。
幹,還是不幹,這也是一個問題,他孫和平眼下面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