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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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自詡剛正廉明,結果手下之人卻是如此膽大妄為,對犯人擅自用刑,還是説,這是出自蔡大人授意?”左之鎮一見到蔡保鑫,立刻厲質問。
蔡保鑫臉難看。
“本府從未讓人對尊夫人用刑,此事本府自會查明,一旦屬實,本府自當重懲。”左之鎮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能保自家娘子在牢裏的這段期間別再出事,因此聽到他這麼説,也緩了緩語氣,“那就有勞蔡大人,希望我娘子被關押在牢裏的期間,可別再有人蓄意傷害她。”
“這事你自可放心,本府可擔保,在提審前絕不會再有人對她用刑。”蔡保鑫板着臉做下承諾。
他為官剛正,對那些徇私妄法之事一向深惡痛絕,被人當面揭他治下發生這種事,他哪裏能忍受,所以左之鎮一離開,他便親自到牢裏查問,在得知確有此事後,嚴懲了那兩名獄卒,他們瞬間成了階下囚,被關押在牢房裏。
在蔡保鑫親自代下,牢頭更加不敢怠慢文詠菁,唯恐她掉塊
少
頭髮,都會惹上一身腥。
此後文詠菁的牢獄子就沒那麼難過了,手指頭的傷在抹了左之鎮送來的藥後也逐漸痊癒。
連來左之鎮在河陽縣與玉穗城之間奔波,卻始終找不到官蘭蘭,也見不到官成彰,兩人就像存心躲着他似的。
他打聽到再過幾蔡保鑫就會提審自家娘子的案子,無法得知官家會使出什麼手段,他心焦如焚。
“之鎮兄,我看嫂夫人這件案子不太尋常。”這秦奉與南元照、喬守儀一塊過來探望他,三人坐下後秦奉首先説道。
“秦兄這話是何意?”左之鎮深知秦奉的子不可能無的放矢,會這麼説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秦奉將手裏那柄描繪着紅梅的摺扇掮了兩下,緩緩道:“最近玉穗城裏有不少人在謠傳,當初嫂夫人為了嫁進侯府,下藥昏了官蘭蘭,並買通了官蘭蘭身邊的兩名侍婢為她做掩飾,趁機換了花轎。”左之鎮震怒不已。
“豈有此理,這些事全是官蘭蘭所為,怎麼會變成是我家娘子所做?!”喬守儀接着説道:“就我聽到的言説,嫂夫人這麼做是因為她貪慕虛榮,想嫁進樂平侯府享福。”很明顯的這種謠言是有人刻意散播,並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南元照也道:“這件事的始末咱們三人自是聽你提過,可這謠言也不知是由哪兒傳出來的,而且早已在玉穗城傳開,不少人聽聞後,都在唾罵嫂夫人。”換言之,此刻的輿情對她極為不利。
喬守儀輕敲着椅子扶把,若有所思的道:“我總覺這官家狀告嫂夫人,這背後似乎有什麼陰謀,否則兩姊妹之爭,官家有必要鬧進官府裏頭嗎?兩個女兒皆是出自官家,這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秦奉提醒左之鎮,“這事你得好好好琢磨琢磨,眾口鑠金,若是任憑謠言繼續渲染下去,只怕假的也被説成真的了,萬一蔡保鑫聽信了這些話,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説不得他強行會判你將嫂夫人休離,另娶官蘭蘭為呢。”喬守儀頷首附和,“沒錯,這人是個榆木腦袋,要是對這事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可就難改變了。”因為蔡保鑫這人油鹽不進,這事他們幾人有心想幫他説情也無從下手。
南元照忽然説道:“之鎮,能證明嫂夫人當初是被昏之事,除了你與府上的下人,可還有其他人可以作證?”他這人身形壯碩,但往往看事情卻是細微而獨到。
聞言,左之鎮心思一動,低頭思索起來。
秦奉等三人也沒再打擾他,起身告辭。
待三人離去不久,左之鎮叫來鳳兒吩咐了她幾件事,最後代道:“我要離開幾天,你去探望夫人時,替我轉告一聲。”
“不是快輪到夫人的案子了嗎,三爺這會走來得及趕回來嗎?”
“我定會在那之前趕回來。”左之鎮絲毫不敢耽擱,很快收拾好行李便動身。
文詠菁被關在牢裏,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首先是要她蹲在桶上解放,就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她常擔心萬一在紆解時有獄卒過來…
雖然自那蔡保鑫嚴懲了對她用刑的兩名獄卒後,沒人敢再為難她,甚至負責清理各個牢房
桶的人也不敢再偷懶,每
皆按時過來清理,氣味沒那麼難聞了。
可在這幽暗得曬不到太陽的地方,人的情緒也會受到壓迫,她整裏除了胡思亂想也沒其他的事好做,越想便越悶,整個人也越來越懶。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裏每天只供應一小桶的水,讓人擦臉洗手,完全沒辦法洗澡,她覺得整個人都要發餿了,每當左之鎮來時,她總會忍不住擔心他會嫌棄自己身上的臭味。
因此在聽鳳兒説左之鎮這幾不過來時,她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奴婢想三爺定是又去找那官蘭蘭和官老爺去了,想讓他們撤了狀紙。”文詠菁搖搖頭。
“我看他們是不可能撤了。對了,你可幫我問過,這搶了別人的丈夫,要是被判刑,依大炎國的律令會被判多重?”她也是昨天心血來時忽然想到這點,遂好奇的託鳳兒去打聽。
“這事我去請教了秦二爺,據秦二爺説,夫人這事可能會被依惡意毀人姻緣來判刑,最重可判五年的刑罰。”昨她探望完夫人準備回去時,半途剛好遇上秦奉,便請教了他這事。
“五年?!這麼重?!”文詠菁吃驚的瞪大眼。
“秦二爺説惡意毀人姻緣素來為人所不齒,因此罰得也較重。”鳳兒見夫人表情驚詫,又與她説了會兒話,安撫安撫她的心情後才離開。
文詠菁側身躺在先前左之鎮為她帶來的被褥上,他為她帶來了兩條,一條是蓋的,一條是用來鋪的。
她想到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似乎沒過上幾天太平的子,先是為他的病發愁,接着又有他大哥上門想討回那塊鹽地,再後來他前未婚
又冒出來,接着是官家一家人來鬧,現在她竟然還慘得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的命運還真是坎坷,比起前世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增益其所不能…
馬的,她一個小老百姓擔什麼大任,她也不想動心忍,她只想出去將那些算計陷害她的人狠狠踩到腳下。
她氣呼呼的吐了一大口憋在口的悶氣,不斷在心中替自己加油打氣,她很快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