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祁七里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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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二十多公里路,除了一直被經過的車輛以及路邊村民的關注外,一路順利地回到了w市。

w市是一座十分美麗的城市,雖説四面環山,可除了東南面的鳳凰山脈比較高大外,其他三面都是寬闊的矮山寬谷,期間縱橫着無數的公路和鐵路,再加上城東還有條自古以來就有的運河光江,因此通十分發達。每當清晨和黃昏,彩霞落在像月牙般環繞着w市的江面上,連着頭頂碧藍的天空和滔滔不絕的江水,再襯以江邊林立的花草柳楊、公園、遊樂園、各類高層建築以及聳立在江面上的幾座大橋,那情景真是美不勝收。

因此每當清晨和黃昏時分,江濱總有幾個攝影愛好者,會早早地守候在最佳的位置,等待捕捉那光與影、人與自然無比和諧的動瞬間。

攝影家小畢就是其中最為勤勞的一員,他今天剛從外地取景回來,本該在家中先休息一晚,可不知怎麼地偏偏又不顧疲勞地扛了相機跑到了江濱,彷彿不去就會遺憾終身似的。

找了個正好可以將大橋江面、夕陽晚霞和江濱依依垂柳都映入視野的角度,小畢練地架起了三腳架,開始搜索調焦,打算拍攝看起來似乎都一樣卻每天都在不同變化的黃昏。忽然,一道奇異的風景躍入了小畢的鏡頭之中,令得他渾身一個機靈,陡然間明白了是什麼催使着自己今天一定要不顧疲勞的趕到這裏。

這是一副他畢生難忘的畫面。

一匹通體無暇的白馬,從兩百米外的地方,沿着江邊平整的方磚地緩緩地向這邊走來。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矯健而悠然的步伐,優美的線條,無不顯示着這匹白馬的神駿。然後還不止這些,白馬之上竟然還跨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長袍、梳着高高發髻的古裝男子,那映在夕陽中的面容,完美地如同從天而降的神祗,優雅而尊貴,一眼就引了所有的眼球。

這一人一馬,雖然是面朝着夕陽,可在小畢的眼中,卻彷彿是揹着夕陽般周身都籠罩着炫目的光環,淡淡然地從時空的那一頭從容跨越而來,初入凡間。一旁粼粼的江面和依依的垂柳,都只為了襯托這一幕而存在。

沒有時間調焦,沒有時間仔細考慮,手指只是忠實地遵循着眼睛的本能,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快門,代替眼睛記錄了着所見的每一步動的畫面。

咦,這個女人是誰?

小畢連拍了七八張後,才發現祁七里的座前竟還有個短髮套裝的女子,正揚着手臂指着江兩邊的建築,彷彿在和白衣男子介紹着什麼,不由地眉頭一皺,覺好端端的畫面突然橫了極不和諧的一條。

這個女孩子笑容雖然燦爛,可她要麼就不要在馬上,要在馬上就和白衣男子一樣穿身古裝梳個髮髻,這樣一個現代一個古代的,像什麼樣子?簡直是對藝術的最大侮辱!

正興致地忙着給祁七里介紹w市的蕭晴,卻本就沒注意自己無意中已惹了一個攝影家的不滿,仍然嘰嘰喳喳不停地給祁七里介紹江西的一些著名建築。

而祁七里自從進入市區後,深邃的雙眸就一直沒有停止過詫異地閃動,雖然表面努力地維持平靜,可心中的震盪卻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這就是七百年後的世界麼?

極其寬敞卻因為太多的汽車而依然顯得十分擁擠的街道,密密麻麻、比鳳凰村的樓房還高許多倍的“大廈”整齊的道路旁各式各樣也不知都賣些什麼的店鋪,川不息的打扮各異的人羣,巨型的複雜的絢麗的栩栩如生的彩圖畫、還有那震耳響的古怪音樂…這一切都在他腦中鬧哄哄地如水般洶湧澎湃,直到蕭晴帶着他轉到這條美麗的大江邊,覺那些撲面而來的繁華才稍稍離開了一點點,也不稍微鬆了口氣。

若要説未來的這些東西在自己看來,雖然絕對無法想象,可最令自己難受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些年輕女子直勾勾赤的目光。

因為自己容貌比較出眾,祁七里也自幼就已習慣了被人讚美和投以愛慕的眼神,這些年來,遊歷在中原和月岩國之間時,也常常會哭笑不得地收到許多不知名的女子所贈送的禮物。不過他那個時代的良家女子們都是矜持的,縱然心中有意,也只會請父母出面託人打聽,極少有敢主動投懷送抱的,哪裏有像今天這般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追着自己不停打量,還拿出那種叫手機的東西不住拍他模樣的?

若説這就是七百年後女子追求男子的方式,他可實在有些吃不消。

何況從她們某些人的目光中,他甚至還動了一種詭異的恐懼和不安,彷彿只要自己再在原地停留一刻,那些女子就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駭得再也不敢斜視,更不敢接觸任何一位女子的火熱眼神。

祁七里一路尷尬無比,一向大大咧咧的蕭晴卻着實難得的虛榮了一把。

祁七里的受歡和關注程度她心裏當然清楚不過,要知道當初第一眼看見祁七里的時候,她自己也犯了好一會花痴呢!現在雖然她的理智早就回來了,對與這位剛認識還不到一天的古代王子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可是能這樣坐在美男身前,騎着神駿的白馬,穿過無數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覺實在非常呀!若不是考慮到祁七里皮太薄,怕活活地羞死了人家,她還想繼續從大街上招搖過市呢!

“我們轉到上面去吧,馬上就到我住的地方了。”蕭晴開心地指揮着祁七里駕着追風穿過江濱的綠蔭小道,回到公園外面的馬路上。

她和大專同學劉雁合租的兩室一廳就在馬路另一邊的小區之中。雖説不能開門見江,可卻只走上兩百米就能在江邊散步,再加上小區西大門門口剛好有一路公車可直達市區,因此兩人便一直住了下來。

然而興高采烈地引着祁七里到了小區樓下,下了馬,蕭晴卻突然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汗啊!她這個豬腦袋,居然忘記和冰山美人劉雁打招呼就把人帶回來了,等會該怎麼解釋呀?

還有,蕭晴呆呆地仰頭望着四樓的陽台,又回頭看了看低頭嗅着光禿禿的地面的追風,這匹馬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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