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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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雅箏捺住子,先安撫了她的情緒,才追問詳情。

原來,她是來找梁爾競的。

她是婚姻裏不幸的受害女,是個長期被丈夫家暴的可憐婦女,她受不了逃家,可是丈夫卻不肯善罷甘休,不但上法院控告她不履行夫義務,還委託梁爾競擔任他的律師,準備與她對簿公堂,還不時打電話叫囂,恐嚇子。

她沒錢可聘請律師,只好前來拜託梁爾競,求他高抬貴手拒絕她丈夫的委任。

她的境況令薛雅箏到萬分同情,便好心帶着她到隔壁大樓,替她一起拜託梁爾競,沒想到…

“恕難從命。”

“你説什麼?”薛雅箏錯愕地看着那張正經嚴肅、沒什麼笑意的臉龐。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幫忙解釋:“許太太是家暴的受害婦女,許先生經常酒後對她動,你看她現在身上還看得到傷痕,如今她想離婚,許先生卻不肯,還找你當委任律師要告她,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回絕許先生的請託,就等於是幫助她了。”梁爾競仍是一臉嚴肅地説道:“我瞭解。但是我接受許先生的請託在先,基於職業道德,我無法臨時反悔,只能向許太太説聲抱歉。”

“你…”薛雅箏氣憤地瞪着他,但他依然不動如山。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説!你難道不知道許太太有多可憐嗎?你看看她身上這些瘀青的痕跡!”薛雅箏氣憤地拉起許太太的衣袖,出藏在衣物底下的其他傷痕。

“我很遺憾,但我仍然是那句老話:我已接受委託。我是個律師,我有律師的道德與應盡的義務,從接受委託那一刻起,我當事人的需求就是我的責任,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必須盡力替我的當事人爭取最好的權利。”

“即使你的當事人把子當成狗一樣毆打?”薛雅箏不敢置信地問。

“…是的。”薛雅箏失望透頂地看着他,到萬分心寒。

“我以為你變了,但其實你什麼也沒改變!在你眼中仍然只有錢,憐憫與良知對你來説,本分文不值。好,我明白了,我不會再白費舌來勸你,從今以後,就當我們素不相識!”

“走,許太太!苞我到辦公室來,從現在起我免費擔任你的辯護律師,替你告倒這兩個沒良心的男人!”薛雅箏氣憤地説完,隨即拉着許太大扭頭離去。

而梁爾競只是以憂傷的眼神默默看着她的背影離去,什麼話都沒有説。

薛雅箏氣到渾身發抖,將許太太帶回自己的辦公室後,要人先替許太太奉茶,然後自己藉口上廁所,躲進洗手間去平復情緒。

她站在洗手枱前,望着鏡子,想到梁爾競拒絕自己時絕情的面孔,鼻頭一酸,眼眶不由自主泛紅,温熱的淚無聲地滑落臉龐。

“為何要以那麼強硬的語氣拒絕?我知道接受了委託,又臨時反悔有違律師道德,但是難道連我幫忙説情,都不能破例答應嗎?”可見她在他的心目中本毫無重要吧?所以他才會回絕得那麼毫不留情。

她咬着瓣,到委屈不已,默默淌淚,控制不了無止境蔓延的悲傷情緒。

這時,有腳步聲走近,她連忙抹去淚水,拿出化妝包假裝補妝,一會兒她底下的女職員走進來,她還若無其事地跟她哈啦兩句才離去。

走出洗手間時,她的情緒已然平復,但是對梁爾競的不滿並未消除,她決定垣時間內暫時不再與他見面。

她無法把今天的事當成沒發生過!

下班時刻,梁爾競照例打了電話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薛雅箏怒火尚未平息,就冷冷地告訴他:“不!我不想再跟冷血無情的律師一起吃飯。”對話那頭有好一會兒的靜默,令人窒息的僵硬氣氛持續着,接着聽到他冷冷地説:“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打攪你的,薛律師。”當對方話筒掛上的那一刻,薛雅箏的淚不住潰堤而出。

從那天之後,薛雅箏與梁爾競不曾再一起吃過飯,就連碰面也很少。

或許是刻意的,他們都不再到窗前去,痹篇雙目相觸時的尷尬。

但是辦公室比鄰而居,偶爾他們還是會在大樓前相遇,只不過彼此也沒談,只是匆忙點下頭,換一個不自在的眼神,隨即各自離去。

一開始爭吵時,沒人低頭求和,隨着時間的拉長,求和的話更是説不出口,每回意外碰面除了尷尬就是沉默,好像除此之外無話可説。

這天,他們不意又在捷運站相遇,她與梁爾競都愣了下,梁爾競率先朝她點點頭,隨即刷卡快步走進站內,而薛雅箏則躲進車站前的書店裏,將臉藏在厚厚的新國語大辭典後默默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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