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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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半路帶着皇后去地宮那等死,要是讓世人知道了,都不知道説他是痴情好,還是腦子有問題的好。

“父皇。”

“你是不解朕為何要去?”柳貞吉默然。

“朕過不了今年了,西域那邊的將領與王都僵持不下,就差最後一步,要是這半路朕亡,將帥都得回朝奔喪,這戰事歇了,到時候就是功虧一匱了,”她不手前朝的事,但這朝廷上下,也沒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文帝的話説得一字不藏“朕這次明着去行宮養病,要是死在大勝之前,你們就瞞着,等到大勝之後大局已定,再與朕辦喪事不遲。”柳貞吉看着這一年老態龍鍾得厲害的皇帝,喉嚨都啞了。

這就是皇帝。

當了大周朝快三十年的皇帝。

連自己的死,也算計着。

他的兒子,可以説大半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手中人命數萬,可在他當政的這幾十年間,周朝人口增加了五十萬不止…

誰能説他不是個好皇帝?誰能説他不心懷天下?

“又傻了?”她遲遲不説話,周文帝抬了抬眼,拿無眼的眼睛瞄了她坐的那邊一眼。

跪在地上的葉蘇公公已經滿面的淚,正在拿袖子抹眼淚,聽了皇上的這句話,去看太子妃。

只見主子妃怔怔地坐在那,那樣子,竟是真的傻了一般。

葉蘇公公在宮裏這麼多年,從以前的小公公,到現在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見過太子妃無數次,還真沒見過她這般傻過。

“葉蘇…”

“奴婢在。”葉蘇拖着腿,連忙跪到了他前面等候吩咐。

“蘇公公來了?”

“皇上,奴婢在這。”跪在門邊的蘇公公這時沉聲開了口。

他是半路進來的,聽到皇帝的話,就跪在了門邊沒敢出聲。

“進來吧,”聽着聲音有點遠,文帝叫了他進來“給你們太子妃點東西,造冊,皇后的都給她,鳳宮的造好冊後,你們再去德宏宮清點一翻,那是給皇太孫的。”他的給孫兒,皇后的那些,想來他那兒媳,會大部份給孫女,孫女嫁妝也就有了。

“是,奴婢遵旨。”

“葉蘇,你跟着蘇公公去。”

“奴婢這就去。”

“柳氏…”聽到腳步聲離去,周文帝叫了柳貞吉一聲。

柳貞吉苦笑着應了一聲“兒媳在着。”

“這事,朕還沒跟太子説,你去跟他説吧。”柳貞吉苦澀道“怎地又讓兒媳去説?壞人都我當了。”

“他只聽你的,”周文帝説到這,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朕當年把你賜給他,不過是你父好拿捏,到時候你們柳家滿門抄斬了,再給他定個好人家,總比你強,哪想,他對你死心塌地,寧肯跟朕作對,也非要娶你。”

“哪是如此,”柳貞吉説話的聲音都啞了,回想當年,那沉重的心更是黯然“當年娶我,雖説是喜愛我,另一道,何嘗不是因我是柳家之女,當時您看重他,又不喜太子,太子恨他恨得要死,娶我反倒是對他最有利的。”要是真滅了柳家殺了她,太子那個時候動手,他未必有那能力反擊。

那個時候,他只不過有一些地方勢力,朝廷裏,沒一個他的人。

皇后本不會幫他,萬家恨他,他要是不示弱,不放任自己殘暴不得人心,太子首先對付的不是明王,而是自己的親弟弟。

“你倒清醒。”周文帝以為這麼久的相處,她已經沒有讓他訝異的了,但聽了她這完全清醒的話,還是愣了。

這個女人,清醒得不像一個女人。

“人跟人的緣份,也要有天時地利人和。”柳貞吉簡言道。

他們只是從哪一方面來説,都適合在一起。

她剛剛説那些話,不是想説太子愛他不夠,而是想跟皇帝説明,不是他的兒子想跟他作對,一直以來都不是他兒子要跟他作對的問題,而是他的兒子想活下去。

他不是情痴,他只不過想好好活下去,想一展抱負,想讓不愛他的人,不看重他的知道,他不比哪個皇子差。

“那你恨朕嗎?”不管他的四皇子與他們夫之間的種種,他們夫,到底是有些對不住她的。

“您也曾問過我,恨不恨母后…”柳貞吉乾澀無比的嘴,澀然道“兒媳也不知道怎麼説,説不恨?這話説出來,您也不會信,但恨吧?也未必。有時候兒媳還在想,太子時至今對我還一往情深,何嘗不是因為有你們在前之故。”因着他們的絕情,她的深情才尤為可貴。

若不然,他身邊這麼多的女人,每都有鮮花可採,每朵都唾手可得,稍一岔錯,他們也不可能相互傾心到如今。

他們一路的迫造就了他對她的忠誠,他的忠誠,才讓她對他更是一往情深,付諸全部心血,這個良循環,他們才是起因。

在因果之間,恨與不恨的界限,沒有那麼分明。

好壞一體,禍福相依,這世上,沒有太多絕對的事。

“這還是我們的不好,成全了你們的好了?”文帝説完,頗荒謬地笑了兩聲。

柳貞吉看得鼻酸。

皇帝再把天下看得重,他也是男人,也是父親,也許有選擇,他也是想過要當個好父親吧…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能想起的,他兒子能想起的過去,皆瘡痍滿目。

“罷了,罷了…”周文帝緊緊閉着眼睛“能成全了也好,至少現下看來是不錯的,他是個好太子,你也是個好太子妃。”至於他,不是個好父親,就算了。

反正他最不想辜負的都辜負了,最初陪他的人,他發誓要對她好一輩子的人,他都沒管好,沒愛好,不是個好父親,也算不得了什麼了。

他這一生吶,跟他當初所想的,除了當上了皇帝,怎麼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時至如今,他最初的本心,面目全非。

作者有話要説:最初有堅定想法的同學,工作多年的同學,還記得當初我們最初的本心,最初的願望是什麼樣子的嗎?

現在跟當初以為的,有沒有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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