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第七十七章以你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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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月萍在湖邊享受二人世界,電話突然響起,那頭是我弟弟焦急的聲音:“哥,你快來第一醫院,爸突然暈倒了!”我嚇了一跳,問:“什麼病?現在怎樣?”弟弟説:“還在動手術,是高血壓,我和小虹在急診部二樓,你快來!”我説一聲好,急忙拉着月萍跑向停車場,發動車子,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第一醫院,只見弟弟和鄭虹抱着小光站在手術室門口,我上前問道:“手術還沒結束?”弟弟説:“還在做,醫生助理説老爸爆了一血管,好像不太樂觀。”我説:“老頭兒早有高血壓,一直注意身體,是不是被什麼突仿件嚇到了?”弟弟説:“晚上爸抱着小光玩,不小心擦破了小光胳膊的皮,爸嚇得手忙腳亂,我和小虹正在給小光止血,他就暈倒了,我們怎麼喊也喊不醒,連忙送他來醫院。”我對月萍説:“給我媽打電話,讓她趕快打車過來。”又安
弟弟説“別急,老頭兒身體還行,應該沒事。”弟弟一臉沮喪,説:“都怪我們説了老爸幾句,他臉
變得很難看,後來呼
困難,我們還沒在意,直到他暈過去。哥,爸要是中風,我…我…”説着眼眶就紅了起來。
“烏鴉嘴。”我瞪眼説“老頭兒沒事,走,咱們煙放鬆一下。”讓月萍留下陪鄭虹母子,拉着弟弟去窗口
煙。
了半
煙,沈磊給我打電話,語氣十分高興,説:“老王,這下咱們撿到寶了。”我問:“什麼事?”沈磊説:“我通過潘耀光得到一處市中心商業房產的內幕消息,那座商務樓明年初結頂,底層有大户型商鋪,現有六百平方正待出售,內部優惠價每平方三萬,共一千八百萬,一旦買下,不論出租還是轉手,肯定賺一大筆。”我説:“可我們不是才買了十六套商品房麼。哪有錢買商鋪?”沈磊説:“我算過了,我們可以辦分期付款,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頭期款,現在手頭餘錢正好有五百多萬,裝潢工程收益用來支付每月按揭款,等十六套公寓房價上漲後立即轉手套現,正好支付餘下的貸款。六百平方商鋪你我平分,將來那地段至少也能賣五萬一平方,出租價格也只高不低,保證能發財。”我説“你看着辦吧。”沈磊奇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我説:“老爸在動手術,還不知情況怎樣。你忙去吧,回頭我打給你。”沈磊安
幾句掛了電話,我見弟弟萎靡不振,只好繼續
煙,不料第二支煙
一半電話又響了,我沒
打采地接起來:“喂,誰啊?”
“親愛的,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花花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哦,是你,”我説“早點睡吧,我現在不方便説話。”花花幽幽地説:“我只想在臨睡前聽聽你的聲音。”我説:“明天我給你劃錢,然後找工人過去裝修,進書的事你自己搞定,沒問題吧?”花花説:“沒問題。可是你為什麼和我説這些?就不能説幾句甜言語嗎?”拜託,我長這麼大還沒説過甜言
語。我説:“老爸動手術,我在醫院裏,不聊了,你快睡吧。”花花很乖巧地説:“那就不打擾你了,我會為你爸爸祝福,你別心煩,肯定沒事的。”
“謝謝,”我説“晚安。”花花“啵”地送來一個吻,説:“晚安,親愛的明明。”掛了電話,我和弟弟走回手術室門口,不一會我媽也趕到了,大家一起等消息。半小時後手術完畢,醫生出來宣佈:“手術很成功,王洪沒有危險。”我們齊齊舒了一口氣,護士推着病牀出來,只見老爸兩眼緊閉,尚未醒轉,護士説並無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以後要注意飲食,不能太動。於是我去辦理住院手續,弟弟等人送老爸去病房。
等我回到病房,只見老爸已醒,正對小光説話,旁邊幾人都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我悄悄問月萍怎麼回事,月萍説,老爸以為自己沒治了,別人怎麼解釋也沒用,正在一個勁地
代後事。我愣了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爸聽見我的聲音,讓鄭虹抱開小光,對我説:“阿明,你過來。”我笑道:“老頭兒,你只是爆了小血管,沒啥大問題,睡覺吧。”老爸讓我在他身邊坐下,緩緩地説:“阿明,我時間不多了,你好好聽我説話。”我啼笑皆非:“你真的沒事,醫生護士都説了,你的手術很成功,有什麼話以後再説。”老爸毫不理會,子我緩緩説:“阿明,我們兩個關係不好,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改善,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我也確實不是個好爸爸,現在我想説…”
“別説了!”我打斷道“等你出院我聽你説個夠,現在你給我好好休息。”老爸依舊看着我,説:“你別打岔,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不説就沒機會了,我只想告訴你…”我不耐煩地道:“什麼叫沒機會?以後你有的是機會跟我説!沒事瞎心!趕緊睡!”老爸神
十分平靜,緩緩地説:“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説完?”
“好好好,”我説“你快説,説完就給我睡覺。”老爸説:“你記住,不管以前我對你怎樣,也不管你混得是好是壞,自始至終,我以你為榮。”
…
我以你為榮。
我渾身一顫,説不出話來。
老爸深深看我一眼,又把弟弟喊到面前,繼續代他的“後事”我卻再也聽不進一個字。
望着老爸消瘦的身軀,絲絲白髮,眼角額頭的皺紋,還有那份滄桑,我到一陣難以抑止的悲涼,眼眶漸漸發酸,忙起身走開。
老爸絮絮叨叨説個不停,我夢遊般走出病房,月萍跟隨我走到樓下草坪,我一股坐下,掏出煙叼上,卻點不起火,月萍伸手取過火機,幫我點燃,我木木地
煙,呆滯無語。
沉默良久,月萍笑道:“阿明,有時我覺得你很像一個強迫症患者。”我吐出一口煙,問:“此話怎講?”月萍不顧地面骯髒坐到我身邊,説:“在你身上發生的很多事都是你主觀認定的,並不存在事實依據,你會把許多毫不相干的東西扯到一起,組成你的思維,然後做出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所以你每次爆發總是讓我吃驚,你強行讓身邊的人和事符合你的思維邏輯,我和你媽都被你拉了進去。”
“這麼嚴重,”我喃喃道“比如説呢?”月萍説:“比如…你和你爸的關係、你和我爸的關係,還有…一時想不起來,總之還有許多。”還有月萍、還有月秋、還有月華,許多許多,不計其數…我默默地説。
月萍笑道:“估計不止是強迫症,可能還有妄想症。我真不幸,居然找了個這樣的老公。”我點頭同意:“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月萍笑着倚入我懷裏,我伸手摟住她,覺得這樣披星戴月依偎在草地上很有幾分漫,月光如水銀
地,層層灑落,我和老婆沐浴其間,如同初戀中的男女,老爸那句話彷彿猶在耳邊迴盪,我便在這月光下體會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愫,驕傲、歡喜、温馨¨落、傷
、茫然,都在這一刻被我
受了一遍…
真是神奇的月光,我始終不開“月”的控制。
“在想什麼?”懷裏的月萍輕聲問道。
我説:“又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