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部:大祭師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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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門在向上升之際,幾乎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的,那樣迅速,那樣利,這哪裏象是幾千年之前的古墓,我象是站在超時代的建築之前!
在那一剎間,我真正地呆住了!
我呆了不知多久,才記得去細看銅門之內的情形,然而當我向前看去之際,我更加變得失神落魄起來,我記得我好象不斷地在冷笑着。
但是,究竟是為什麼冷笑,我絕説不出所以然來,而且,我的本意可能也不是想冷笑——我無法確切他説,因為我的思緒是這樣紊亂,什麼也不能肯定。
的確,眼前情形真是可以使人神經錯亂:在銅門之內,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旁,亮着不少盞電燈!
那或者不只是電燈,但卻也絕不是油燈,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比電燈更先進的一種燈。它發出的光芒極其柔和悦目的,它嵌在走廊牆壁的兩邊,大約每隔十米,便有一盞。
在那種燈光的照耀下,這條走廊,明亮得和在夭的完全一樣。
我本來是一心以為自己將要在一座陰暗、濕的古墓之中探隊的,所以我帶備了許多預防的物事,和照明的設備,可是如今我卻站在一條明亮的走廊之前,這走廊中的空氣之清新,絕不在聯合國大廈的走廊之下。
我呆立了好一會,使勁地搖着頭,如果我是在做惡夢的話,那麼我這樣子搖頭,一定會使得我醒過來,但是我搖頭的結果,卻仍然站在那走廊的口子上。
我開始向前走,雖然我來到了一個和我預期中截然不同的地方,但是我總不成就此退了出去的。走廊的兩旁,全是一種十分細滑的石塊,直到盡頭處,才又有一扇門,而我一走到門前,門便再度自動地打開了。
等到這扇門打開,我向門內看去之際,我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頭髮,一直到髮發痛。
那是一個大廳,也由同樣的燈光照明,大廳中那傢俬相當多,別以為那是古埃及的笨重黃金椅,我所看到的椅子、桌子以及其他的一切,比線條最漫的丹麥傢俬更加
漫,以致乍一看之下,幾乎認不出那是椅子或者還是什麼東西。
這是可能的事?怎麼會有這個可能呢?
我又不由自主地搖着頭,大廳中並沒有鏡子,要不然,我一定可以看到我自己和傻瓜一樣。
我慢慢地向前走去,我的腦中亂成一片,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處!
我走到了一張桌子的面前,那張桌子的桌面,平滑而光可鑑人,果然,我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是那樣地吃驚,那情形就象十六世紀的中國人,忽然看到了二十世紀的袒臂的美女一樣。
在那牆上,有着兩個按鈕,一個紅,一個綠
。
而在那大廳之中,也有着兩扇門,一扇是紅的,一扇是綠
的,可以使人想到,這兩個按鈕是用來打開這兩扇門之用的。
由於這裏實在不象是埃及的古墓,所以,我未曾按下按鈕去打開這兩扇門之際,我大聲問道:“可有人在這裏麼?”這實在是十分可笑的一個問題“這裏有人麼?”我象是進入了一個現代的住宅,現代的建築,而不是走進了一個古埃及祭師的墳墓。
這裏當真是一個古埃及祭師的墓麼?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個埃及祭師又是什麼樣人,何以他的墓,竟是這樣子的?這裏的一切,看來比任何的建築物,更要先進得多!
我的問題,當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但是我的聲音,卻起了一陣“嗡嗡”的回聲,那一陣口聲,在室內持續了很久。
當室內重又恢復了極度寂靜的時候,我才伸手去按那個紅的按鈕。
當我的手指,將要觸及那紅的按鈕之際,它竟劇烈地發起抖來,就象是毒痛發作時
毒者的手指一樣。因為我絕對難以想象,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這裏的一切,全是超乎我的想象之外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去按那個紅的按鈕!
我的手指,在碰到了那按鈕的時候,抖得更厲害了,我甚至不能肯定究竟是我出力按下去的,還是因為手指的抖動,而觸動了那紅的按鈕。
果如我所料,當按鈕被觸動之後,那扇紅的門,自動打了開來。
在那扇紅的門中,是另一間房間,那問房間的正中,放着一個透明的長盒子,我在乍一看到那透明的長盒子之際,心是暗道:這倒象是一具玻璃棺材。
然而,當我再定睛向前看去時,我發覺那的確是一具玻璃棺材!
在那長方形的玻璃盒子中,躺着一個人!
我看到那人的兩腳,因為那人是腳對着我,而躺在那玻璃棺材之中的。
他的身上,蓋着一塊白的毯子,(我猜想那是毯子),他的頭部十分巨大。
老天,我竟真的來到那個大祭師的墳墓之中,困為這裏既然有棺材,那豈不是墳墓麼?躺在玻璃棺材之中的,當然便是那位大祭師了。
我呆了半晌,才向前走,當我來到了那具透明棺材的前面之際,我的手緊緊地提着拳,而手心卻在不斷地冒着冷汗。
躺在裏面的那位大祭師,有着比正常人大兩倍的頭,而且他的頭上寬下狹,他的雙眼突出,他的耳又尖又短,在耳前,又有兩個鐵灰的凸起物,那兩個凸起物,是呈三角形的。
總之一句話,這不象是一個人頭,而象一個牛頭!
可是,在在那白
的毯子之外的手和腳來看,那卻又是人的手和腳。
再簡單一點他説一句:這是一個牛頭人!
我一直只以為牛間、馬面,那只是中國傳説中陰間的鬼差,實是難以想象,古代埃及有一位大祭師,也會是那樣子的!
我呆立了許久,才後退出了兩步,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的腦中,實在混亂得可以,因為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我的腦中只是回來覆去出現着一句話:“大祭師是牛神的化身”一個長着一顆和牛差不多的頭的人,不是“牛神的化身”又是什麼?
當我開始漸漸地冷靜下來的時候,我有一點明白了,我已經可以作出一個假定來,我的假定是十分之荒誕的,但是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卻也只有這樣的假定,才能夠符合事實。
我的假定是:這位大祭師,不是地球人。
只好這樣想了,這個大祭師當然已經死了,但是他躺在玻璃棺材內的屍身,相信和他生前沒有什麼異樣,有這樣子的地球人麼?
這個人不是地球人,他的墳墓是這樣子的,他的樣子是這樣怪相,以及他的墳墓,和那個有着神奇之極的功能的盒子有着關連,這不是都可以理解了麼?
我心中漸漸定下來之後,就不顯得那樣手足無措了,我站了起來。
這時,我看到,在那玻璃棺材之上,有一個十分奇異的裝置。那東西是從上面吊下來的,象是一盞吊燈,但是卻只有兩股電線,而沒有其它。
那兩股電線的尾端,是兩相當細的金屬
,金屬
是銀灰
的。
我一看到那兩金屬,心中便動了一動,不由自主,取出了那隻“盒子”來。那兩
金屬
,恰好可以
入盒子一面較大的小孔之中!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這裏和我發現的“盒子”果然是有關係的,如果我將那兩金屬
了進去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呢?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
進去,別去碰它們!
可是那沒有用,我象是戒煙的人心中不斷地叫着:別了,別
了,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取起了打火機點着了香煙一樣。
當我心中在想着別碰那兩金屬
的同時,我卻已自然而然在將那兩
金屬
,
進了那“盒子”的兩個小孔之中。
我在進了那兩
細小的金屬
之後,我的心反倒定了下來,我後退了一步,等待着變化的發生。這時候,那隻“盒子”就吊在我的前面不到兩步處。
開始時,它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那樣地掛着,後來,它發出了一種輕微的“吱吱”聲來。這種聲音十分之低微,不會比一個人的呼聲更大一些。
我仍然站着不動,過了不多久,我看到自那“盒子”的許多小孔之中,有兩個小孔,出了兩股光線來。那些小孔本來只有針尖般大小,自針孔中
出來的光線,細得和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