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可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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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們的研究,已經有了成績?然而有了成績的話,他們一定會歡呼的,而且,胡明自然敢會來叫我,何以這時,竟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呢?

我連忙推門,門竟被在裏面鎖住了,我大聲地叫着,拍着門,竟沒有人回答。事情實在十分嚴重了,我用力地撞門,圍在門外的學生,也向前來。

有幾個身形壯健的學生,和我一起,以肩頭撞門,我們終於將門撞開!

而當我看到研究室中情形的時候。我幾乎昏了過去!

我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直到我伸手扶住了門框,我才算是勉強地站定。我千防範,萬防範,結果,還是出了大病。

研究室中的人仍然很多,但是,每一個人,都躺在椅上,或倒在地上,他們並不是死了,而是昏了過去。而空氣之中,還瀰漫着一種極其難聞的麻醉藥的氣味,所有的人,全是被那種強烈的麻醉藥倒的。

我勉力地定神,匆匆向研究室中看了一眼,我立即看出,少了兩個人,和那片金屬片。

那片金屬片,本來放在桌子上;胡明不斷地用放大鏡在查看,這時,胡明的手中,仍然握着放大鏡,但是那金屬片卻已不見了。

少了的兩個人,是和貝克教授一齊進來的那兩個,我真想打自己兩個耳光,因為我不但疏忽到未曾盤問這兩個人,而且,我連這兩個人是什麼模樣的,都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我只記得他們的肋下挾着書,看來象是學者一樣,但是如今從所發生的事情來看,他們兩個人,當然不是什麼學者。

我站在門口,沒有勇氣踏出一步,只聽得我的身後,有好幾個人在叫:“快報警,快!快!”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仍然門口,坐了下來,我的腦中,亂成了一片,因為鄧石終於勝利了,這實在是豈有此理的事情。

十五分鐘之後,所有昏的教授和學者,全部被送到醫院。

而我,則被帶到了警局,被安置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中,警員對我的態度十分客氣,我也樂得借這個機會使雜亂的腦子靜一靜。

那兩個人行事,如此乾淨利落,這顯示他們是這方面的高手。

那麼,他們是什麼人呢?”而且,那金屬片落到了他們的手中,或者説,落到了鄧石的手中之後又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事情呢?

我想了好久,可是一點結果也沒有,就在這時候,一箇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

那中年人看來身體臃腫,行動遲緩,他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但是從他的雙眼看來,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十分聰慧的人。

他來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來,自我介紹道:“我叫拉達克,是全國總警署中的不管部長——一切疑難的事,都由我首先來接手辦理。”我十分沒有勁地點了點頭:“我叫衞斯理。”

“我們已經知道了,衞先生,當然我們不是向你問話,因為你持有國際警方的特殊證件,但是我們卻想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我氣地搖了搖頭:“沒有用的,我就算講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不,我相信,埃及是一個古國,在這個神秘古老的國度中,可能發生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我望了他半晌,他是不是我可以合作的人呢?看來他是。如果我認定他可以合作的話,那麼我當然要將一切向他講出來了。

我嘆了一口氣:“這事説來話長了。”他微笑道:“你不妨慢慢説。”我想了一想,便開始講了起來。

拉達克是一個極好的聽眾,當我在講述着我、鄧石和胡明三個人的糾葛,述及鄧石的肢體分離活動之際,拉達克面上那種驚詫的神情,我從來也未曾在任何一個人臉看到過,但是拉達克卻始終不出聲,一直等我講完為止。

這證明他是一個理智得出奇的人,他竟能夠忍住心中極度的好奇而不發問!

等我講了之後,他望了我一會,才道:“你確信你所説的一切,不是出於你的想象,或者…是幻覺?”他有這樣的一問,原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並不怪他,而且,我也不必分辯,我只是道:“我想,胡明現在也應該醒來了,你可以去問他,就可以知道我所講的是什麼了。”拉達克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雖然沒有出聲,可是他那種神態,卻令得我全身到了一股寒意!

我連忙站了起來,俯過身去:“怎麼樣了?”拉達克的聲音,非常之沉重,他緩緩地道:“不但是胡明,研究室中所有的學者…唉,這是我們學術界無可估計的大損失。”我大聲道:“他們怎樣了,你快説,他們被麻醉藥劑得昏了過去,難道就&有醒來麼?”

“不,他們都醒來了,可是那種麻醉劑,卻含有強烈的毒,將他們的腦神經組織,全部破壞,他們已經變成了——”拉達克講到這裏,停了一停,我倒了一口冷氣:“白痴?”拉達克點了點頭,並沒有出聲。

我急急地道:“這怎麼可能,據我知道,能夠使人變為白痴的麻醉藥,只是一個大強國的特務機構的秘密武器之一,別的人怎麼會有?”拉達克望着我,又嘆了一聲:“所以,這問題實在是非常簡單的了。”我猛地一怔,然後才道:“你的意思是:搶走那金屬片的人,就是某國的特務?”拉達克道:“除了這一個可能之外,沒有第二個可能,因為只有他們有這個東西。”我又道:“可能是鄧石——”但是我只講了四個字,便沒有再講下去了。

那是因為我一提起鄧石的名字,我便立即想起,他在負了重傷,吃了大虧之後離去之際,在房門口所表的那種兇狠的神情,他並且還曾恐嚇過我們,説我們一定會後悔。

那麼,他橫了心之後,去找某國特務求助,這不是極可能的事麼?

當然,我如今雖受挫折,但如果真的鄧石找上了某國特務,那麼吃虧、後悔的一定是他自己,他若是以為自己能利用以訓練嚴謹、兇險狠辣的某國特務,那他可是大錯特錯了!

我呆了半晌,拉達克才道:“衞先生,你可看出事情的嚴重?”我點頭道:“是的。”拉達克伸手按住了我的肩頭:“所以,你絕沒有推辭的餘地,我們需要你幫助調查,你必須負起和他們爭鬥的責任來。”拉達克的話,猶如剎那之間,向我身上疾壓下來的千萬重擔一樣,我想要閃避,但是擔子已給壓下來,我要閃避,也在所不能了,我只得無力地道:“其實,這…不是我的責任。”拉達克卻強調道:“是你的責任,衞先生,中國人是最重恩怨的,胡明教授是你的好朋友,你難道看他變成白痴麼?”我立即反問了一句:“他還有救麼?”拉達克道:“不知道,或者有,或者沒有,這一切,要等我們搗破了對方的巢,取得了徹底的勝利之後,才可以有答案。”我的心中,不起了一陣搐。若是胡明就此變成了白痴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

我揹負雙手,來回地走着,拉達克又道:“我們這裏的設備,是第二的,但是我們的人願意聽從你的指揮決心,卻是第一的!”我實在沒有法子再推辭了,拉達克説得對,我是有責任的,我本不能推辭。

我停止了踱步,我抬起頭來,道:“好,我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拉達克的回答更簡單,他伸出一隻手指,向我勾了一勾:“踉我來。”我向外走了出,我跟在他的後面,我們走過了一條走廊,便來到了一間會議室中。

會議室中已有七八個人坐着,氣氛十分嚴重,我和拉達克一進去,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拉達克在我的肩上拍了一拍:“諸位,這位就是我們早已聞名的傳奇人物,衞斯理先生,他將要領導我們進行這項工作,這是我們的榮幸。”拉達克居然向眾人這樣地介紹我,這實在使我到極度的受寵若驚,我連忙客氣了好幾句,才坐了下來。一坐下來後,拉達克便道:“敵人的這次行動,使我們的國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但我們知道這是什麼人乾的,這就是這個國家的大使館。”拉達克講到這裏,會議室中的燈光黑了下來,一幅牆上,映出了一幅相當宏偉的建築物,那是某國的大使館。拉達克道:“所有某國的特務,都是藏匿在大使館中的,這樣,可以使得他們免被捕捉,所以,我們要事情進行得有結果,必須潛進大使館去!”他講到這裏,幻燈片又換了一張,那是大使館旁的一幅牆,接近地面,地面上有一個下水道的鐵蓋子,拉達克道:“由下水道經過了一段迂迴曲折,絕談不上舒服的路程之後,可以通到大使館的地窖中去。據我們情報人員最近的報告,對方並未曾覺察這項秘密。”幻燈片又換了一張,那是一個地窖。

拉達克用指示指着一塊大石:“推開這塊大石,人便可以出來,然後,沿着這條鐵梯,上去就是大使館的廚房。”幻燈片又換上了一張,那是大使館底層的平面圖。另一張,是二樓,再一張是三樓。

拉達克道:“這平面圖是我們很早獲得的資料,已經有七年曆史,在這七年之中,是不是曾變動過內部的情形,我們就不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三個平面圖,可有縮小的圖樣,可供我帶在身邊?”

“有,我們立即準備。”我又道:“我的任務主要目的是什麼?”

“是救那些學者,據我們知道,那種麻醉劑可能有解藥。”我問道:“那麼,關於鄧石——”拉達克立刻打斷了我的話頭:“這不在我們的工作範圍之內,你應該明白。”我呆了一呆,在我剛一聽到拉達克這樣講的時候,老實説,我不明白。但是拉達克在講了之後,卻立即以一種十分怪異的眼光,直視着我,於是我明白了!

不論他是不是相信我所講的有關鄧石的事,他都不想這件怪誕的事再給人知道!

同時,我也明白,要去尋找解藥,這件事是很渺茫的,因為“尋找解藥”這只不過是一個幌子,這個幌子是用來掩飾事情的真相:鄧石的秘密,金屬片的秘密!

我於是點了點頭:“是,我明白了。”拉達克又在莊嚴地宣佈:“今天晚上,我們開始行動,衞先生潛進某國大使館中去,他將要在某國大使館中冒生命之險去調查一切——”他講到這裏的時候,轉過頭來,向我望了一眼。

然後,他又道:“衞斯理可能本沒有機會,將他調查所得的東西帶出某國大使館來!”他講到這裏的時候,轉過頭來,向我望了一眼。

會議室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儘管什麼人都可以知道,潛進一國的大使館中去做工作,那是極危險的事,一被發現,絕無幸理。

所以,那時每一個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不論那些人的眼光是欽佩還是同情,但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在他們的眼睛中,我彷彿已經是一個死去了很久的人。

拉達克在十分寂靜的情形下“嗤”了一口氣,然後道:“所以,我們準備了特殊的通訊儀器給衞先生使用——”他講到這裏,一個人站了起來,會議室的燈光亮起,那人的手中,託着一隻絨盒,到了我的面前,打開了那絨盒來,我看到那盒中所放的,是一隻牙齒。

我有點莫名其妙,望向拉達克。

拉達克拿起了那枚牙齒來:“這是一具超短波的無線電通調儀,超短波的兆頻十分異特,不易被人中途截收。”我連忙道:“那不行,我一口牙齒,都是很好的,沒有地方容下那東西。”拉達克笑了一下,道:“我們的國家,雖然絕稱不上先進,但是第一的牙醫還是有的,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還想再抗議,但是一轉念間,我卻不再出聲了,因為剛才,拉達克已講得十分明白,我一潛進了別國的大使館,可以生還的機會不大,在生死尚且未卜的情形下,若是為了一顆牙齒而斤斤計較量,那豈不是大可笑了麼?

我道:“好的,但這東西如何作用?”拉達克道:“十分簡單,等到它裝在你的口中之後,是在你的上顎,你只消上下顎相叩,我們就可以得到信號,你可以用密碼,或是最普通的摩斯電碼來拍發消息,隨時可以拍發。”我強笑了一下:“那麼我在吃東西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了。”拉達克和其他幾個警官,似乎並不欣賞我這句話的幽默,連笑的表示也沒有,我也不再笑下去了。

拉達克又道:“牙醫方面,我們已約好了,會議之後你就要去。還有幾件防身的武器,供你選擇,請你先過一過目。”又是一個警官,提着一隻箱子,來到了我的面前,那警官將箱子打開,我不歎為觀止。人類的心理真是極其奇怪的,對於殘殺同類的工具之研究,一直走以時代的最前面。

直到如今,人還不能徹底醫治最免費的傷風病,但是在殺人的武器上,卻已進步到了一下了可以殺死幾億人的氫彈了。

(一九八六年按:傷風,到現在還在折磨人!)在那隻箱子當中,當然不會有一枚氫彈在的,但是,箱中卻有着數十樣各種小巧的殺人工具,我靜靜地聽完了那警官的解釋之後,才取了三佯。

我取的三樣東西,其一是一個假指頭,那其實只是手指頂端的一節,約有半寸長,套在右手中的中指之上,若是細心看去,中指長了半寸,不容易發現的。

但是,在那半寸長的指甲中,卻裝有七枚毒針,可以在一剎那間出,在五步之內,立取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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