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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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緊呀?”

“需不需要來人幫忙將他們倆給拉上來?”幸好河水不深,聞人玄羲一站起,水位恰恰好就淹在膛處,暫時沒有淹死的顧慮,大家也就不再那麼着急驚慌。

“噗咳咳咳…咳咳咳…”季清音緊緊攀住他的肩膀,嗆咳不停,全身濕淋淋的,再狼狽不過了,此刻的她腦袋一片空白,還沒從剛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只能下意識的緊緊挨着他。

“季姑娘!還好嗎?”聞人玄羲沒想到她會跟着落水,聽她嗆咳不停,他的心也跟着難受,連忙輕拍着她的背脊,好讓她順順氣。

“咳咳咳…我沒…咳,沒事…”她好不容易終於順利了幾口氣,止住嗆咳,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河中與他緊緊相抱,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距離。

她羞窘的與他四目相對,兩人的臉蛋靠得好近好近,近得能夠受到彼此的呼,而河水雖涼,他們緊貼的身子卻是温暖無比,她不覺得冷,反倒是因害羞而發熱,要不是在夜裏,她臉上的紅肯定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間的曖昧迅速濃烈起來,就連岸邊湊熱鬧的百姓們也嗅出了那不尋常的曖昧氣息,倒是不急着將他們倆從河中撈起,還有人偷偷笑着。

季初興在確定姑姑沒有危險後,本來鬆了口氣,但看到那玄公子將她摟在懷中後,又氣得七竅生煙,完全沒想到他剛才衝動的舉止,反倒將他們兩個給推在一起了。

快把姑姑還給他!泵姑是他的!

季清音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該有什麼反應才好,倒是聞人玄羲為了緩解她的尷尬,主動轉移話題,“這麼看水燈,倒是有另一種身歷其境的美。”

“什麼?”隨着他的視線,她才意識到,兩人此刻居然被無數的荷花燈所包圍住,水波盪漾,燈也跟着盪漾,點點燭光在他們四周散發耀眼光彩,別有一番漫氣氛。

從前她都是在河岸旁看着下頭的荷花燈,被荷花燈給包圍住倒是頭一次,原本的尷尬羞澀的確被這個新發現給驅散,還忍不住輕笑起來,“的確,真的非常美,非常不一樣。”她的心卜通卜通狂跳着,能與他這麼賞水燈,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她想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今晚,也忘不了此刻既害羞又悸動的心緒。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秦知權與聞人白縈對望一眼,會心一笑。看來主子沒有白落水,還因此“抱得美人”了。

結果到了最後,竊喜的竊喜,看熱鬧的看熱鬧,最嘔的還是季初興。

放完水燈,落水的兩人是一身濕淋淋的回家去。

一回到家,換下濕透的衣裳後,季清音本已打算要好好質問侄子,為什麼要做出那種害人的事情。

但一方面時間已經很晚了,一方面季初興也知道自己肯定會被罵,早就躲回自己的房裏熄燈假睡,害她撲了個空,只好明再來處理這件事。

兩人就同住一個屋檐下,想避也避不了,所以隔一早,小傢伙只好硬着頭皮接受姑姑的質問——“初興,你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做出推人下河的舉動,姑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用完早膳後,季消青就來到侄子的房間,神非常凝重,而季初興則扁着嘴,沒有回話,臉臭得很,氣氛非常僵硬。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的答覆,她只好再次問道:“你不喜歡玄公子?為什麼?他哪裏惹到你了?”她真的不懂,侄子一向都非常乖巧懂事,不會給她添亂,怎會突然間耍起彆扭來?

幸好河水不深,要不然,真有可能會鬧出人命,所以她實在無法置之不理,非得問出個結果不可。

季初興憋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説出口,“我討厭他來找姑姑。”

“為什麼?”季清音訝異的眨了眨眼。

“反正我就是討厭。”他撇開頭,不想再繼續説下去。

“初興,跟姑姑説實話,為什麼會討厭他?”她輕蹙起柳眉,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他曾經欺負過你?”

“他沒有欺負過我。”他不希望姑姑被那個男的搶走,他想要永遠霸佔着姑姑,但他卻彆扭得無法將這個任理由説出口,只能繼續悶在心裏。

“既然他沒有欺負你,你為什麼要討厭他?”她對玄公子很有好,所以不希望侄子討厭他,若是能知道問題的癥結處,或許就能改變侄子對他的印象。

“反正我就是討厭他,就是不想見到他!”季初興被問得煩了,乾脆頭一轉,衝出房去,“姑姑是大笨蛋!”

“初興?”她訝異的追出房間,發現他居然打開大門跑出去了,逃避這個問題逃避得徹底,還沒大沒小的罵她笨蛋。

“這個小傢伙,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季清音一直問不到答案,心情也非常不好,一時負氣轉過身,回到前廳內,暫時不打算出門去追他。

她想孩子在外頭髮完脾氣之後,就會回來了,而她現在也需要冷靜冷靜,思考侄子為什麼會討厭玄公子,既然侄子不肯回答,她也只能自己想辦法找答案。

而季初興在離開家門後,跑沒多久就停在附近的小巷子裏,微微氣,一臉的沮喪失落。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他好怕姑姑真的被搶走,到那個時候,不就變成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不要一個人,他只剩下姑姑,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將那人趕走,這樣姑姑就不會再忽略他了!

“沒錯,我一定要將那個人趕走!”季初興重新振作的自言自語,鬥志高昂。

“唷,小傢伙怎麼一個人落單了,都沒有大人陪伴?”此時他的面前突然出現兩名陌生男子,他們倆不懷好意的笑着,一雙賊眼緊盯着他不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想幹什麼?”他警戒的往後退一步。

“你不必知道,只要乖乖跟着咱們走就對了。”

“我才不——唔——”季初興才剛轉身想跑,其中一名男子就從後面緊緊抓住他,捂住他的嘴,任憑他如何使力掙扎,就是掙不開箝制。

為什麼要抓他?救命!誰來救救他?

姑姑!泵姑——“那個小傢伙,當真打算鬧彆扭鬧到底了?”時近正午,季清音己做好午飯,就等着季初興回來吃飯,但她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侄子回來,不免開始有些擔心,打算出門去找他。

他會跑到哪兒去呢?他在城內有一些同年齡的玩伴,就住在附近…

她思考了片刻後,打算先到他玩伴那裏去尋找他的行蹤,或許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她才走到前門的跨院,就有個不明東西從牆外丟了進來,恰恰好砸在她腳邊,害她嚇了一跳,“啊——”這什麼東西?是誰在惡作劇?季清音驚慌的捂着口,不一會兒定睛一看,才發現腳邊的東西很奇怪,是一顆大石外包了一封信,而信與石頭是用一條細麻繩綁在一起。

她困惑的蹲下身,將麻繩拆開,拿起信封,發現裏頭有封信,將信紙從內出一看,忍不住錯愕的睜大眼——你侄子咱們暫時帶走,不準報官,不準告訴他人,當心他因此缺手斷腳,若要侄子安然迴歸,明夕陽下時,備妥五百兩贖金,城西土地廟前見。

她拿信的雙手開始顫抖,越顫越厲害,不敢相信侄子居然被不明人士綁架了。

他們到底招惹了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

季清音的心瞬間亂成一團,慌得手足無措,幾崩潰,“初興——”

“老爺,咱們已經將季初興給抓到手了。”

“很好,幹得非常好!”田府內,田大壽聽着屬下報告目前進展,得意揚揚的冷笑着。

他就不信,這一回季清音還能從他的掌心內溜走。

他與酈水縣縣令是表兄弟,所以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在酈水城內作威作福,誰知道前一陣子縣令卻突然訓斥他一頓,要他安分過子,別再去找那季清音的麻煩。

他不懂,之前縣令都是袒護他的,怎會態度突然一變,因此連番追問縣令到底是怎麼回事,縣令才吐吐的回答,現在有個“貴人”在季清音背後替她撐,不敢得罪那位貴人,就怕頭上的烏紗帽不保,只能趕緊要他收斂態度。

無論他如何追問那位貴人到底是誰,縣令都不敢再多説什麼,他很不甘心,表面上是答應縣令不再找她麻煩,私底下卻還是收買地痞氓,一直找機會行動,沒想到這次居然能將她最更視的侄子綁走,果然是天助他也!

他打算以高額的贖金季清音低頭,只要她不出贖金,他就能出面“幫助”她,代價就是要她做他的小妾!她最在乎的人就是自已的侄子,他就不信出這一記狠招,她還不乖乖就範。

只要她是心甘情願點頭做妾,這下子誰都沒話可説,就算她背後有貴人撐那又如何,他想要的東西就要得到手,就算那貴人再貴,他也不看在眼裏!

“季清音,這一次看你還能怎麼拒絕我,咱們就走着瞧吧。”田大壽得意的繼續笑着,早已迫不及待想得到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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