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780章車子軋過了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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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未醒,黃江河睡得很踏實。

可討厭的鈴聲驚醒了,是警部門打來的。

他們把事故車輛打撈上來,經過核查,發現那是市委的車子,並且有人認出了死者就是紀檢委書記翁通山。這可是天大的事,他們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黃江河。

黃江河得到翁通山死亡的噩耗。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如何向翁通山的老婆解釋。

黃江河在卧室裏焦灼不安地來回踱步,一邊踱步一邊訓斥蔣麗莎説:“你這個笨女人,和誰不能喝酒,偏偏要和他喝,這下可好,把人喝死了。如果上面追查下來,叫我怎麼應付。”蔣麗莎自知理虧,也不敢頂嘴,只能小聲地説:“他是出車禍死的,又不是當場喝死的,再説,又不是我一個人和他喝酒,你責怪我幹什麼。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和張峯商量一下,看怎麼樣能彌補。”

“彌補個,人死了還能復生嗎?”黃江河衝動地説。

正在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黃江河看看,是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傷心絕的哭聲震顫着黃江河的耳膜。

黃江河不用猜就知道,這是翁通山的老婆秋蓮打來的電話。

“黃書記,他死了,通山死了,被河水淹死了——,他被張峯喊去喝酒,我還勸他少喝點,結果他還是死了,他死了,我可咋辦,我女兒可咋辦,你得替我做主…我想見你,馬上…”而後,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黃江河的手不停地抖動着,他很害怕,他不是怕翁通山到了陰間來找找他,他怕的是喝酒的時候他也在場。如果他不在場,就是死十個翁通山,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問題是,他在場。

既然他在場,就不能置身事外。秋蓮給他打電話,聽口氣一定是想討個説法,於是,沒等秋蓮張口,黃江河就先説:“人生死不能復生,你還年輕,要節哀順變。咱們見個面吧,有什麼話怎麼當面説。”黃江河的內心極為忐忑不安,但他的話依然很平靜。他認為,人都死了,剩下孤女寡母的,也掀不起什麼什麼風,見了面只要好生安幾句,就萬事大吉了。

的奧迪開到了黃河大壩的楊樹林邊。一邊是水,一邊是木,夾在水與木中間,黃江河到很安全。水能澆木,使樹木旺盛;樹木能起火,但水還能滅火。他不知道這種想法是否符合中國的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但他認為這個地方不錯。

在這裏,他曾經和劉燕妮相擁在車上,完成了他對劉燕妮的佔有;在這裏,來斌書記説過要槍斃他;黃江河剛把車停下,就開門下車,然後又打開後門和秋蓮坐在了一起。

秋蓮一位三十二三歲的女,稱不上絕佳人,但論其姿,絕對説女人中的品。為了避免秋蓮的誤會,黃江河坐穩後重新站起,彎打開了車頂的燈。

不太明亮的燈光中,黃江河看到了秋蓮滿含悲傷幽怨的眼睛。他想尋找什麼話説,但秋蓮不説話,他一時也無話可説。

對於死者的家屬,他能説些什麼。

沉默中,黃江河在思考着秋蓮會説出什麼話來。

“黃書記,我想知道下午的酒場上,除了張峯還有誰?”秋蓮的話很平靜,聽起來不像是剛剛失去丈夫的人説的話,黃江河到意外,意外之餘就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秋蓮説。停了一會兒,她又認為不妥,就改口説:“我想知道他最後的一頓飯和誰一起吃的。”

“人大的李主任,我和我夫人,還有三個陪酒的人,都是通山的同僚。”黃江河如實地回答説。

“你們喝的什麼酒,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就是為了聚聚,談點工作上的事。他當時走的時候,我還對張峯説要送送他,可被他拒絕了。”秋蓮不斷地問話,黃江河不停地回答,此刻,黃江河認為自己就像一個被提審的犯人。

黃江河的煙癮犯了,就從車前拿過煙來,還沒點上火,秋蓮就突然轉身,抓住黃江河的肩膀搖晃着,大聲地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堅持你的意見,你們為什麼要喊他出來喝酒,為什麼要他喝那麼多,他年輕有為,前途無量,我們夫恩愛,是一個和睦的三口之家,為什麼——”哭聲連同質問,就像一塊塊石塊,不停地向黃江河砸過來。正在他想法安秋蓮時,秋蓮卻一下子撲在了黃江河的懷裏,嗚嗚地痛哭起來。

女人的嬌軀不停地在黃江河的懷裏搐着,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他甚至認為秋蓮失去了身為紀檢委書記的丈夫,想把他作為以後的靠山了。

他想,天下的女人都一樣,他還想,自己雖然年老些,但事實證明,自己就像一顆走紅的男明星,瀟灑風,是大眾情人。

想到這裏,黃江河嚥了一口津。他一隻手摟緊了秋蓮,一隻手不停地拍打着秋蓮聳動的肩膀,柔聲地安道:“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們嗎?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他的後事的。我今天回去就找張峯,最好給通山一個因公殉職的緣由,也好向社會有個代,另外,我會召開一個會議,討論一下,賠償你的損失。人死了,可我不能叫他白死,他畢竟是我的同事,是我的戰友嘛。”

“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代表通山謝謝你了。”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呢。”黃江河説着,又摟緊了秋蓮。秋蓮沒等黃江河説完,就把她的頭從黃江河的懷裏抬起來,憂傷地説:“回去吧,通山還在太平間呢,我晚上得去陪他。我順便呢,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我能得到提拔,我對你會不盡的。”黃江河沒想到秋蓮會提出這個問題,就説:“你已經是計量局的局長了,不好再提拔。再説這事我一個人説了也不算,以後再説吧。”秋蓮聽了,心裏老大的不高興的,心裏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她想玩玩火。

回去的路上,秋蓮再也沒説一句話。黃江河不停地偷看這位美麗的‮婦少‬,已經想入非非了。

但他不知道,秋蓮已經把他的話錄了下來,最多幾天後,黃江河就不得安生了。老公死了,她要向陪他喝酒的人討個説法。她要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賠償,還有政治上的需求。

第二天中午,黃江河就召開了市委常委會議。

會議上他本沒提喝酒的事,把翁通山的死亡歸於到省城出差,至於出差的內容,他沒強調,別人也不會多問。

李主任和張峯還有司市長心知肚明,知道黃江河是想掩蓋翁通山出車禍的原因。

常委會上,舉手表決通過了翁通山因公殉職的決議,同時決定,除了按因公殉職處理外,考慮到他的女兒還小,決定用財政補貼的方式賠償翁通山的家屬三十萬人民幣。

晚上,翁通山的老婆秋蓮並沒有到醫院,他把十歲的女兒送到了姥姥家,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默默地悼念他剛剛去世的老公翁通山。

悼念的過程其實就是思念的過程。恩愛的夫一個下午未見就陰陽兩隔,這事實秋蓮怎麼也不能接受。

她在想,為什麼七個人中其他人在酒後都安然無恙,唯有自己的丈夫命喪黃泉。市委書記黃江河為什麼沒有堅持叫司機送翁通山回家,這裏面是否有什麼陰謀。

想來想去,秋蓮都認為翁通山死的太冤枉,她甚至懷疑老公是被人有意害死的,自己作為未亡人,一定要為老公的死討個説法。

於是,凌晨時分,一個大膽的念頭產生了,她決定到省裏去反映老公的死,讓上級部門為自己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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