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817章包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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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張口閉口就是原則,尤其是在訓人時,更是上綱上線,動輒拿原則來壓人。原則這個東西遲早是正確的,所以從領導嘴裏突出的話的正確也就毋容置疑。

至於原則這個概念確切的含義,人們雖然不能解釋得像詞典上辭海里那麼準確,但至少也能用通俗的話説出它的大致的內涵,最少能把它形象地比作繩子什麼。

其實原則就是繩子。既然是繩子,就不僅僅是領導們的專利,有時候,小人物也能製造出幾個原則出來。

但是,現在的老百姓對官方嘴裏吐出的原則還有一個定義,那就是,凡是領導刷牙之後吐出的話肯定帶有牙膏的氣味,氣味芳香宜人,聽着頭頭是道;如果沒刷牙,只不過難聞點,但不管怎麼樣,那也就原則。

黃江河午飯後照例午睡,睡醒後也沒有刷牙。他一般早上只刷一次牙,午後和晚睡前從來不刷牙,雖然這樣,從他嘴裏吐出的話對於市委大院的人來説還是充滿了芳香的味道。

很多人都喜歡和市委書記説話,但並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和市委書記説話。

原組織部長張峯被黃江河用電話叫到了辦公室,然後就被黃江河灌輸了一些所謂的原則。這些原則當然與提拔一批青年幹部有關聯。

張峯一進來,黃江河就開門見山地説:“張主任,考慮到咱們幹部隊伍的現狀,我想提拔一批青年幹部,想聽聽你的意見。”張峯知道,每逢市委書記這樣對自己説話時,他對所要採取的行為已經有成竹。他之所以這樣問自己,不是徵求自己的意見,只不過是一句口頭禪而已。於是,張峯就開玩笑説:“我們都是你的馬仔,只要你決定的事,我只管衝鋒陷陣,你指到哪兒我就打到哪兒,直到攻克陣地,絕不退縮半步。”黃江河抬手,用兩個手指不停地啄着張峯,説:“老滑頭,只會説好聽的。聽你的口氣,我不但是個企業家,還是一個獨裁者,我有那麼暴嗎?要是在上面來考察我時你這麼説,我可就抓瞎嘍!”張峯知道黃江河在和自己打哈哈,但還是很正經地説:“叫法雖然不同,但事實上你就是我們的頭領,如果上面來考察你,我會帶領我的弟兄們,預備好小山般的好話把你埋起來。”

“越説越不像話了,這樣你不是要悶死了嗎?不開玩笑了,説點正經的,我打算提拔一批青年幹部,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時代在發展,領導幹部正在逐步年輕化,不僅一些老幹部要淘汰,就是中年幹部,如果缺乏工作能力,也會被淘汰。幹部隊伍就像足球運動員,有人空出位置,就要有人頂替上來,不然正常的工作就無法運轉,你説是嗎?”黃江河這番關於中年幹部的議論,恰好點到了張峯的傷的位。高寒到來之後,黃江河為了給自己的女婿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把自己調到了市委辦公室。這樣的推磨連鬼都知道,連個明升暗降的名分都沒有落到。他一直想瞅準機會和黃江河嘮叨嘮叨,看能不能把自己調到下邊,哪怕就當一個縣委書記,也比市委辦公室主任強好多倍。

今天聽到黃江河如此高論,就不由地説:“你已經在行動了呀!我不是已經讓賢給高寒了。”這話太骨,黃江河一聽就知道張峯對他被安排到市委辦公室不滿意,再看張峯的臉,早已沒有剛進來時那麼自然。黃江河已經明白了一切,就開導張峯説:“你的問題我考慮過了,本來想把你調到其他地方,好讓你大展身手。我知道,隨便給你一個縣委書記,依照你豐富的工作經驗,你會幹得有聲有,可是——”

“可是怎麼?”

“我不想叫你離開我的身邊。這麼些年,你都是我的好幫手,如果到下邊去,誰還能像你這樣幫我。這樣吧,你先談談你的看法,你的工作我回頭會考慮的。”張峯早已算到,黃江河不會無緣無故地要提拔一批青年幹部,這裏面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於是試探着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抹不開的面子在裏面,你給我講明白了,我才好作。”黃江河尷尬地笑笑,説:“不愧是老狐狸,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實話告訴你吧,高寒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級別才是個副科。副科主持市委組織部工作,傳出去會被笑話的,我想通過這次調整,先把他成正科,你看——”

“好辦,我下午就讓組織部草擬個文件,先闡明宗旨和目的,過兩天把文件下發,把高寒的名字也填上去不就萬事大吉了。正科幹部是最低級的,沒人會議論什麼。”黃江河朝政府擺擺手,説:“不妥,哪有自己下文件把自己升高級別的,我看這樣吧,你現在還到組織部,再主持一段時間工作,等這件事搞定,我就想辦法把你調走。”繞了這麼一大圈,就為了一個高寒。張峯心知肚明,但嘴上又不好説什麼,就馬上表態,立即到組織部,通知高寒才草擬一個文件再説。

對於一個沒有責任心的昏庸官僚來説,政策和原則就是這樣被制定出來的。

高寒得到指令,草擬了文件之後,張峯拿着文件讓黃江河過了目。黃江河先簽了閲,張峯又拿着文件開始往副書記等各個辦公室跑了一圈。等文件上籤滿了大大小小字體各異、顏不同的圈子後,又回到了組織部。

跑了一個大圈圈,紙上在畫上幾個小圈圈,一份文件的雛形就這樣形成了。這就叫行政管理。領導動動嘴,下屬跑跑腿,一部分年輕人的大好機會就這樣誕生了。

指針和分針垂直成一條線,已經六點。組織部的人隨着下班的人紛紛走出了市委大院。

而高寒沒走,他留在辦公室裏,打開電腦一邊玩遊戲,一邊等待着胡雨薇的電話。他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男人,既然和胡雨薇約好了,就會守信。

可是,直到夜幕降臨,高寒接到了五六個電話,沒有一個是胡雨薇的。

高寒不死心,就撥打胡雨薇的電話,可他所撥叫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既然沒有再等下去的理由,高寒只得關了電腦,鎖了門,出門後駕車回去。

人無神,車子也沒有神,老牛似的行走在馬路上。高寒希望他的寶馬在到達別墅之前,能發生一個奇蹟。即使到達別墅,在沒人發現高寒之前,他照樣能掉轉車頭,去和大美人胡雨薇約會。

男人雖然沒有女人那麼專一,但一旦陷入情網,照樣不能自拔。

可惜,直到車子在別墅的大門前停穩,高寒所希望的奇蹟還是沒有發生。他不得不鎖好車門,邁着沉重的腳步向家裏走去。

今天好像約好了似的,剛到開飯時間就全員到家,一個不落。

飯桌上,黃江河不由談起提拔青年幹部的話題,剛起了個頭,蔣麗莎就十分興趣地問道:“怎麼就不能提拔一些中年幹部呢?”高寒解釋説:“文件上都寫清楚了,中年幹部也要提拔一批。如果不出意外,兩天之內這些文件就會發到各個單位,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蔣麗莎一聽,拍起手來,興奮不已,説:“這下好了,我也有機會被提拔了。如果我真的被提拔了,再過幾年,我就到到鄉下個縣長什麼的當當,過過女縣長的癮。江河,你説我能聽實現我的願望嗎?”蔣麗莎光顧着拍手,忘了放下筷子,一拍手不要緊,筷子上粘的稀飯全部飛出去,飛了黃江河一臉。黃江河放下筷子,眨巴着眼睛説:“你個瘋婆子,年齡足夠當了,還這樣人來瘋,看看你乾的好事。”黃珊高寒蔣麗莎三個人同時看看黃江河,只見黃江河兩個眼窩剛好粘了兩粒白的米粒,位置還剛好呈對稱。大家不由哈哈大笑。

黃珊開玩笑説:“爸爸,熊貓眼是黑,而你卻是白,不會是大熊貓變異了吧。”高寒瞅了黃珊一眼,説:“有什麼好笑的,當心爸爸生氣了罵你。”黃珊不服氣,看了高寒一眼,説:“你什麼學會挑撥是非了?才當了幾天的部長就長了能耐了,竟敢訓起我來了,一把柴火不拾,你窮燒什麼。爸爸的白熊貓眼又不是我搞的,他即使罵也不會罵到我頭上。”黃江河本來還沒覺着什麼,聽黃珊這麼一説,心裏反而冒出火來,對着蔣麗莎就大喊道:“活死人呀,還不拿紙來給我擦擦。”蔣麗莎看到黃江河發了脾氣,趕快站起來,拿着餐巾紙給黃江河擦了眼睛了事。

飯桌上頓時沉默。

蔣麗莎不死心,問高寒説:“你都是組織部長,我都不能在你這兒開個後門?你先給透點消息,看我能不能提到正處。”高寒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黃江河就訓斥道:“什麼事你都想跟着起鬨,什麼事你都想一腳。這次提拔,主要是針對行政事業單位,不是針對企業的。你把你的農場擺好就功德無量了。吃着碗裏瞧着鍋裏,還想當什麼女縣長,也不看看你的德…能耐。”能耐不傷人,德行太貶義。黃江河雖然只説了一個字,但在座的包括蔣麗莎在內都聽得出來。蔣麗莎以為黃江河當着高寒和黃珊的提到自己的德行,嚴重地傷害了自己的尊嚴。只見她拿起筷子“啪”地扔到了地面上,轉身就要離開。

黃江河當着高寒和黃珊的面,自然也不要蔣麗莎這一套,就忽地站起來,説:“你站住。”聲音發自丹田,又是在氣頭上,自然大了些。高寒和黃珊的心不同時猛地往上一提。

蔣麗莎停住腳步,扭過頭來,輕蔑地看着黃江河,慢但又是趾高氣揚地説:“我就是站住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這一叫喊我還真的有點怕,你看,我的小拇指都被你嚇到邊邊了。”蔣麗莎這是明火執仗的挑釁,黃江河豈能忍受,於是就指着地毯上的筷子叫喊道:“請把筷子撿起來。”蔣麗莎冷笑一聲,説:“我要是不撿呢?”黃江河見蔣麗莎竟敢如此輕視自己,就一字一頓地説:“蔣麗莎,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不給老子撿起來,老子就和你離婚。”蔣麗莎聽到黃江河提起離婚兩字,氣不打一處來,就上前兩步,指着黃江河的鼻子,看看高寒和黃珊,説:“你們聽聽,他要和我離婚。虧你説得出口,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勾…和我好的。要不是你居心叵測,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那時候你怎麼就沒有認清看清我的德行?你現在後悔了,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追求目標了。”蔣麗莎氣瘋了,雖然這是在家裏,但也不能如此辱罵市委書記。黃江河氣不過,抬手就要打蔣麗莎的臉。高寒一看不好,趕快伸手就擋住了黃江河,蔣麗莎才免了一掌。

黃珊見白寶山和蔣麗莎吵成了一鍋粥,就彎從地上撿起筷子。黃江河見了,衝黃珊厲聲喝道:“你放下,叫她自己撿起來。”然後對着蔣麗莎,説:“你今天把筷子撿起來,我既往不咎,如果你不撿起來,趁早從這裏滾蛋。”黃江河不止一次打過蔣麗莎,但那都是沒人在場。今天,黃江河如此辱沒自己的人格,蔣麗莎豈能忍受。她也抬起手來,指着黃江河的鼻子,説:“這可是你説的要我從這裏滾蛋,我把話撂在這兒,沒有你的邀請,我要是再踏進這個家半步,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氣哼哼地説完,轉身揚長離開。

高寒想跟出去拉回蔣麗莎,黃江河呵斥道:“回來,這種女人,有一個太多,沒了更好,隨她去,家裏還清靜些,有種就永遠別回來。”黃珊見一頓飯沒吃成,家裏搞成這個樣子,躲在一邊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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