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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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有很多地方要謝你。”常抬起頭,如果,如果在十年前,安福全懂得説一聲謝,也許他倆就可以從一而終,省了後多少事。

但是他吝嗇這一聲謝。

一切都是應該的,常對裏對外,雙手不停自早做到落夜,身兼數職,勞心勞力,對他來説,均是一個哈欠“啊,是嗎,為何你牢騒特別多?”曾經有一兩年,常以為有病的是她,自卑到極點,她脾欠佳,她辦事能力不夠,她易生怨言,直至與他分開,慢慢發覺自己是一個正常的女子,難以相處的只是這個永不言謝的男子。

她教導安康事事道謝,沒有人明白為何常這樣緊張這些細節。

當下常不經意説:“我不過盡本分而已,沒有功勞。”安康説:“他説原來有些女子事事靠傭人。”他向母親眨眨眼。

當然知道安氏父子指的是誰。

淡淡答:“不是人人對家務有興趣,男子也應落手落腳幫忙,你,少爺,我同你説過要整理牀鋪,還有,髒衣服不得隨處扔。”安康説:“爸爸説傭人一放假,連一隻乾淨杯子也沒有。”常聽夠了,把臉一板“功課做好了沒有?”安康怪叫起來:“一天到晚功課功課功課,世上除出功課就沒有其它事物了?”

“有,不是還有任天堂嗎?”母親揶揄他。

安康知道沒有人可以與他母親比試嘴舌,她實在太厲害了,往往一言便中人要害。

電話鈴響。

對方是安福全。

他對前説:“我要到今才知道,即使有洗衣機,衣服也不會自動跳進去洗淨,然後跳出來晾乾,然後再摺好跳進屜去。”十年,瞭解這樣簡單的原理花了他十年時間。

問:“你不是有個極好的鐘點女傭嗎?”

“婚後辭退了。”

“你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董不喜歡她,她仍叫你為安太太。”常勸道:“不是為生活細節擔心。”安福全答:“可是我發覺最折磨人的,使人變得歇斯底里的,就是這些細節了。”

“可以克服。”

“現在每逢週末,我們用紙杯紙碟。”

“好辦法!”

“原來男女真的平等了。”安福全頹然。

“好好地享受平等生活。”常並不同情他。

記得與他共同生活時,他永遠用瞌睡來逃避責任,週末子一手帶孩子一手理家務,他老先生關着房門元龍高卧,醒來忙不迭做孝順兒子陪父母上中國茶樓,每個星期天常都如此寂寥度過,直至她發覺她本不需要這個人。

一切已成過去。

值得慶幸的是此刻她生活中已沒有多餘的人多餘的事。

安康與琪琪都不會故意給她製造麻煩,茶來伸手飯來開口那些人已經到別處生活。常佩服董女士…你不做?我也不做,一天一地的髒衣服髒杯碟任由攤着不理。

生就一條勞碌命,她做不到,她天生就該服侍人。

安福全總算碰到頂頭貨了。

慨,可見惡人自有惡人磨。

第二天,常回到簇簇新的店裏去工作,發覺新聘請的店員是男生。

林海青時常有新鮮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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