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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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演習，殘韌和風都沒少見識過。整齊的隊列，寒光閃閃的兵刃，漫山遍野望不到盡頭的人，個個神冷俊，眼神不帶絲毫茫然，鬥志不堅定的軍人，都已經去見閻王了。

不過在戰場上見到這種場面，兩人是第一遭，也許是最後一遭。兩人很少有這種絕望的念頭，不過，倘若任何人，被漫山遍野的敵軍包圍時，都會生出這種念頭。

風四人原本打算尋處小村鎮，只是尚未尋著，周遭已遠遠聽見馬蹄聲，接踵而至的是聽不出數目的整齊腳步聲，大地，都在顫抖。無數閃動寒光的兵刃，反著亮光，人頭聳動。

將四人完全包圍的士兵，高聲吶喊，聲衝雲霄。

片刻後，大道前方，一名穿著金甲，騎著高頭白馬的男子，從分開的士兵隊伍中單騎步出。上清過將士呼喊聲更見響亮，殘韌由此得知此人正是上清國儲君太子殿下。

“中秦國細，還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英俊的面孔逐漸讓四人看的清楚，讓風下意識的起了比拼之心。風駕馬步出，運功沉聲喝道“莫非上清國太子殿下竟是如此愚蠢？條件尚未談妥，我等怎會就此束手待縛！”

“此時此刻，尚有何資格談論條件？”風朝闌風晨稍使眼，闌風晨尚未動作，顯然頗有些猶豫，千若已然自行動手除去臉上的偽裝。闌風晨暗歎了口氣，將視線轉到別處。

細膩雪白的皮膚，瓜子臉形，配上一對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細眉如月，紅如血，清麗而楚楚，好一代佳人。

風和殘韌此時卻不為千若本貌的美麗而震驚，不約而同將視線移至闌風晨處，只因為，千若跟闌風晨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唯一不同的則是闌風晨平有種寧靜美，而非柔弱，在戰場上則有種冷豔的美麗；而千若，則是楚楚柔弱的庸懶美。

闌風晨迴避了兩人的目光，風迅速平復情緒，朝上清國太子望去，心下終究明白，為何對方剛才眼神始終頻繁的投向闌風晨。

“太子殿下，請開條件！”風沉聲開口，心下卻忍不住思緒紛飛，猜測著一系列變故的關係…

“放了千若，我以太子殿下的名譽保證絕不傷害你們，你們雖為俘虜，但定能享受極為優厚的款待，直至中秦前來換為止。”上清國太子，語氣平穩，但仍舊被殘韌捕捉到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擔憂和慌亂。

殘韌等著風開口，風和闌風晨被擒決計不會有生命危險，兩人的身份足以讓上清國對中秦提出不少換條件，一王爺一郡主，哪怕只為面子也足以讓中秦滿足一定範圍的條件換。

這個承諾，其實等於沒許，硬要說有，不過是保證了殘韌的生命安全。

風哈哈大笑道“未免太小看本王！本王身為風世家的人，怎可為一己安危而損失國家利益！寧可力戰而死也絕不可能做俘虜！太子殿下的條件，本王絕無接受可能。”上清國太子不慌不忙的側目注視闌風晨，語氣溫和的道“不知晨郡主又作何打算？”闌風晨沉聲喝道“本郡主姓氏闌風！”

“好！風世家和闌風世家果然名不虛傳！眾將士聽令，立即準備進攻！你們不能因為自己而損害中秦利益，我更不能。”上清太子手中寶劍出鞘斜指高空，風赤宵同時出鞘，劍身動的寒霜亮光，猶如烈讓尋常人不可正視。包圍四人的上清國士兵，口中高喝著，著長槍，舉著大刀，步履整齊的連跨三步，起的塵土四散飛楊。

殘韌一把將風馬側的長槍抄在手中，槍身快速震動，槍尖幻出一片眩目的星芒。殘韌轉身，手中長槍同時朝左側刺出，闌風晨愕然，槍尖入數寸，刺入千若右臂，瞬間回，抵在闌風晨的咽喉半分處。

千若痛聲呻，一臉不可思議的注視著面無表情的殘韌。殘韌語氣冰冷的道“你若敢替她止血，我就以叛國通敵的罪名殺了你。”風沒動，風相信殘韌，因此絕不會發問，更不會阻攔。

上清太子，神一緊，見千若似無大礙，神迅速恢復冷靜。殘韌將視線轉至上清太子臉上，滿臉嘲諷之“殿下不必擔心，這一槍絕沒有傷及骨頭，不過千若小姐身上沒有多少血可。”語鋒突然一轉，冷聲道“太子殿下愛江山還是愛美人？愛江山，下一槍我便取了千若命，而後我們拼殺一場；愛美人，放我們離開，一內不得追擊，一後我們必定放了千若安然返回。”上清太子對殘韌怒目而視，殘韌不冷不熱的繼續道“殿下，你沒有太多時間可考慮，倘若千若失血過多，再救治也來不及了。殿下也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倘若殿下今選擇了江山，那說明殿下對千若的愛慕也不過如此。縱使殿下幸運將千若從我槍下救回，失去的心，後再做什麼恐怕也是枉然。”風此刻已然明白殘韌傳遞的信息，沉聲道“殿下，其實何必苦惱，此時揮劍搶救，未必不能從殘韌手上槍個活人。至於千若小姐的心所向，何必那麼介懷，只要擁有她的人就夠了，殿下後登基後，何愁沒有女人真心愛慕？”事實上以雙方的距離而言，本不可能將千若活著搶回，除非發生奇蹟。

“無恥之徒！”上清太子咬牙切齒的擠出含怒四字。千若右臂的鮮血，仍舊再，千若右手徒勞的捂著傷口，鮮血仍舊從指縫大量滲出，千若的臉，似乎因此變的慘白。

只是，千若的目光，沒有盯著傷口，先是在上清太子臉上停留半響，隨後便緊緊注視著執槍的殘韌，誰也不知道此刻的千若到底在想些什麼。闌風晨也在注視殘韌，對架在咽喉前閃動寒光的槍尖視若無睹，這種距離，躲不開，闌風晨也沒打算躲。

風不急，殘韌也不急，何況殘韌知道，上清國太子早已經作出決定，此刻，不過是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過程罷了。

“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但必須要風王以風世家名譽起誓！”風依言為之，上清太子手中寶劍緩緩收回入鞘，沉聲道“先替千若止血，而後我便命令放行。”風抱拳道“殿下對千若小姐如此真誠，此等深情足以動天地，相信千若小姐芳心早已暗許殿下，本王再此祝福兩位後白頭攜手！”風說罷，調轉馬頭朝許昌方向疾馳，闌風晨抱著臉慘白的千若騎馬緊隨其後，殘韌緊跟兩人後方，面無表情。

叔叔說的不錯，愛是喪失自己，愛上一個人，絕對是場災難！唾手可得的大批金銀物資，就因為上清國太子對千若的愛而失，一併失去的，還有他本人的威信…

他終究是個失敗的太子，這是殘韌最後的總結。

千若柔弱動聽的聲音，在馬上響起“殘韌公子，小女子一事相詢，倘若太子殿下最終下令進攻，你是否毫不猶豫的一槍刺死我？”殘韌沒有理會千若的提問，提問是千若的權利，是否回答是殘韌的權利。

風認為，殘韌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因此殘韌從來不喜歡回答別人的提問，千若沒有資格讓殘韌認為應該回答或是必須回答。

“他一定會的，倘若我替你止血，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槍刺死我。”殘韌沒有回答，風正猶豫是否替殘韌答覆這個問題時，闌風晨已經回答了。風心下對闌風晨的判斷到很認同，殘韌當然不會猶豫！

“殘韌公子，這真的也是你的答案麼？”千若似乎不信，也只有千若會懷疑，可是千若的問題，仍舊得不到殘韌的任何回覆，殘韌仍舊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