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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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夕陽迅速穩定情緒，語氣平靜的道“難得出來，想一次多采制些不同款式的衣裳，你是否煩了？”

“那倒不是，你既然在我身邊，我又豈會覺得厭煩。不過是不知你的狀況，有些擔憂而已。難得你有心情，不必著急，慢慢挑就是。”黑夕陽這才鬆了口氣，語氣不由比之方才更壓低幾分道“我父親他怎麼了？”旎神黯然的道“傷的極重，最主要是掛念你，又內疚無法將你救出，這麼些時的工夫，憔悴了許多。叔叔他，為了救你出來，當時不惜說謊誆騙殘韌，可惜那賊，卻不肯上當。否則，他一旦真動心試圖加入，風暴叔叔他本打算冒著被江湖人恥笑不守信用，也要將殘韌亂刀砍殺。”黑夕陽聞言，心下又內疚又擔憂，想到父親竟然為了自己，連一貫最注重的信用都不顧了，連自身的原則都放棄堅守了，還身受從未有過的重傷，一切全因自己而起。

“旎，我父親他，對你十分喜歡，若是有空時，請多去陪他說說話。你最懂安人，多少能讓父親心裡好過些。夕陽不孝！”黑夕陽，語氣中滿是內疚。

旎微微點頭道“旎自然會的，旎將你視作親姐姐般看待。可是，夕陽姐姐，你務必要答應按旎的計策行事，旎再怎般努力，也不及你的作用大啊。若是風暴叔叔知曉了此事，定迴心下大安，一則知道姐姐絕無生命危險，二則知道憑姐姐的本事，要不了多久，就能除去那卑鄙賊回到他身邊，三則，若是真能瓦解飛月莊，給華山派一個沉重打擊，更是替當救援姐姐死傷的幫內高手們報了仇，雪了恨。”黑夕陽沉半響，終究作出決定，點頭答應道“旎你說的對，有勞你替我轉告父親，千萬勿再派幫裡的人來試圖救我，那賊武功可怕的緊。要不了多久，我定會瓦解飛月莊，而後誅殺殘韌那賊，回到幫裡。”旎一臉欣喜的道“夕陽姐姐，你下定決心了就好。旎也不便久留，若讓那賊等的急了，闖將進來，可就不好了。”

“所言極是，那賊膽包天，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哪會在乎這裡是什麼場合。旎，切勿忘記，多替我安父親。”

“旎記得的，夕陽姐姐儘管放心。”黑夕陽，這才放寬了心，平服了情緒，冷著臉推開內間被旎專門以特殊材料加厚了的門。…“殘韌是吧？”馬車車廂裡，被殘韌擁在懷裡的黑夕陽突然開口道，殘韌大意外，神卻甚是開懷，點頭道“不錯。你是否想起了什麼？”黑夕陽輕聲道“沒有。我是想問你，我過去，真的是你的子？”殘韌神情甚是愉悅，覺得總算有了新的進展，柔可夕，終於不再如過去般，看著自己眼裡都是仇恨，稱呼自己只叫賊。

“當然！難道我這般對你，你還懷疑麼？若非你是我結髮子，我怎會如此待你？”黑夕陽神猶豫的開口道“那，殘韌，你再說說我們過去的事情好嗎？從相識開始說起，前些子你說時，我都沒聽。我想試著嘗試，看能否回憶起來。”殘韌自然一口應允，栩栩道出。

黑夕陽認真聽著，一是為了自身的任務，二是從旎口中得知，很像自己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殘韌之。倒也想聽聽殘韌會怎般扭曲那段過去，黑夕陽聽著，暗自冷笑。

實在無恥之極，竟將柔可夕的死，說是被旎和自己朋友所殺。更說的過去跟柔可夕怎般的好，完全隱瞞了自己做過的那些無恥下勾當。

黑夕陽神卻表現的有些惑，開口問道“我還有個姐姐？跟我長的像嗎？她現在可好？還有，為什麼你的好兄弟風那時候想殺我？”

“可雲姐，好幾年沒見了。自從以為你身亡後，我也無心留在南風國，離開後，再沒有見過可雲姐了。可雲姐跟你長的並不是很像，但卻也很美麗。風，不提也罷。”黑夕陽心下鄙夷，柔可夕的姐姐，當然漂亮，否則你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你朋友要殺你倒可能是真的，定是連朋友之都不放過，導致反目成仇。

黑夕陽越發鄙夷殘韌的卑鄙無恥，尤其聽了殘韌口中那些被修改扭曲了的過去。

“待回去後，你好好配合，我以神系功法看能否引導你恢復記憶。”殘韌十分愉快的說著，黑夕陽心下一緊，若是拒絕，必遭殘韌懷疑，若是答應，誰知道殘韌會否藉機失自己心志？

黑夕陽一時間，為難起來。

“你是否想借機給我製造虛假記憶，把我變成你的奴役？”黑夕陽滿是戒備之的道，語氣也冷了幾許多。殘韌見狀失笑道“夕，好吧。畢竟你此時尚未恢復記憶，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來方長，總有一，你會願意讓我幫你治癒。此事暫且做罷。”黑夕陽暗自鬆了口氣，沒想到這般容易過關，神態不再那般對殘韌充滿戒備，開口道“好久沒騎馬了。”

“難得你有心情。二十六號，馬上備兩匹上好馬匹來，夫人要溜馬。”殘韌吩咐著，車廂外一黑夜堂男成員聞言開口道“堂主，方才莊裡有人來報，說是莊主已等候堂主多時。”

“在何處候我？”殘韌語氣冷傲的道“在堂主閣院。”二十六號連忙回覆著道“既非莊務，莊主願意等，就繼續等著吧，趕快去備馬。”

“是！屬下遵令。”二十六號不再多言，應罷飛奔著離去。

不多久後，殘韌和黑夕陽各乘一騎，在距離華山較遠的寬敞大道上奔馳著，黑夕陽原本試圖甩掉殘韌，但很快發現，殘韌的騎術非常高明，經驗也極為豐富。本無法將之甩脫，心下不由失望。

看來，這賊說的過去自幼通騎馬箭之事，並不是自吹自擂。

兩人奔馳好一陣子，才逐漸放慢了速度。此時黃昏時分，殘韌躍上黑夕陽的馬背，單手將黑夕陽抱在懷裡，正看黃昏落入神的黑夕陽，被驚的回過神來。

殘韌微笑著道“我們以前剛成親時，你難得暫時放下軍中事務。每天這個時分，我們都會相擁而而坐，互相依偎著看那美麗黃昏景。可惜，如今你卻是都忘記了。”黑夕陽此時心情大佳，卻也沒忘記身負任務，輕聲道“會想起來的。”兩人坐下的馬，甩了甩頭，黑夕陽嘆著道“可惜，這馬雖好。比之小銀，還是差的遠了。”殘韌失笑開口道“你在黑風暴的那匹馬，叫小銀？”黑夕陽信口答道“我喜歡銀，小銀一身純白，覺得這麼稱呼他好，就這麼叫上了。”殘韌開懷大笑道“夕，看來你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下意識的還沒有完全把我忘記，在南風國，我們成親後，你的那匹白坐騎，也被你改名小銀。當時為此還哀求了我好一陣子，銀是我過去就一直用的化名。你說是喜歡，上陣殺敵時，有小銀陪著，也會心理舒坦些。”

“是嗎？”黑夕陽微笑著輕聲反問，心下卻是不以為然，認為殘韌又在乘機胡編亂造，自己本就喜歡銀，給白馬取名小銀，理所當然。

殘韌擁著黑夕陽，神愉悅的眺望西方，懷裡的佳人此刻，同樣身心沉醉於此時的景。

夕陽無限好…

旎心情極佳，竟然難得的騎起馬來，騎著馬朝紫宵山方向行去。若非黑夕陽的原因，旎本不會這般快離開紫宵山。風華沒有騙旎，紫宵山確實有能幫助旎快速提升實力的東西。

這本就是件讓旎十分開懷雀躍的事情，但比起殘韌即將遭遇的未來而言，實在不算什麼。旎覺得很滿足，很快樂，旎想著不久之後殘韌失去飛月莊的庇護，失去華山陣營的保護，知道自己深愛的子，在乎的子，一直在欺騙他，在害他時的痛苦。

那一定是種讓人難以忍受幾發狂的折磨，殘韌一定會很痛苦，旎很高興。活著真好，活著才能享受到報復的快樂，活著真好，只有你活著，才能讓我永遠報復下去。

才能永遠讓我快樂滿足。

旎開心的笑著，目光目光投向緩緩西沉的夕陽，淚水緩緩滑落。旎想起過去在皇宮中，碧落妃有空暇時，偶爾都會去旎宮殿看望旎，總會奏著琴，讓旎陪伴著觀賞夕陽西落。

旎發覺，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單純快樂。而在那時，卻一直覺得皇宮沉悶。但，其實那時候真的非常快樂，即使是在宮殿裡，心情不好，什麼事情也不想做的時候，此刻想起來，原來當時也是快樂而充實的。

但，一切已成過去。旎知道，自己只能一直走下去，還能如那時候般嗎？

除非不再恨你，可不可以不恨你？

旎笑著淚，騎著馬朝紫宵山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