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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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韌拖著重傷的身體出現在紫宵山時，人群沸騰了。

殘系一群高手語氣中壓抑不住動的道“殘風劍聖和殘酷盟主往昔的風采，本系中人從未放下心頭，今得見劍聖殘風之後有這等風采，實耐江湖之福，本門之福！”殘韌神態卻是大異，讓雪心下一凜，這種模樣，紫宵劍派的人都不陌生，真上忘我意境狀態。雪心情極是愉快，活著走上來的，是殘韌，那也就是說，真上已死。

忘我意境狀態下戰鬥，不死不休。這在過往江湖中，是幾乎未曾例外過的。雪微笑著，伸手輕拍殘韌肩頭，開口道“你實在沒有讓人失望…”依律情緒動無比的撲進殘韌懷裡，卻是泣起來，高度緊繃的神經，此刻才算真正放鬆下來。

“她沒有勝，我也沒有。律，我們走。”殘韌說罷，單手擁著依律，從紫宵山頂一躍飛出，全然不顧山頂上一眾神驚愕然的人群。一條紫影此時從人群頭頂閃過，緊跟著殘韌躍出的方向撲出，輕淡的女聲，在紫宵山群中反覆迴盪。

“還沒有完。”卻是真上，殘韌擁著依律，凌空轉身，疾速刺出手中的淚痕，依律左爪同時探出，抓向真上的天靈蓋。

“真上，不要殺殘韌！”旎急聲叫著，同時雙足在白蓮身上一蹬借力朝著墜落著的三人衝將上去。

白蓮本已幾近虛脫，哪還得起旎情急之下的全力一蹬？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險些沒能攀穩峭壁就那麼摔落下去。

依律的一抓，眼見就要按在真上天靈蓋，真上全身卻盪漾出圈圈淡漣漪狀的氣勁，依律猛覺手上的勁道瞬間全失，而後口如被重錘猛擊，一口鮮血噴將而出，竟被真上一擊攻擊之下，再無出手之力。

淚痕和真上手中的劍，沾在一起，而後，淚痕被帶著劃出圈圈圓形，殘韌內傷本就比之真上沉重，真上的劍上生出極強勁的力，殘韌竟是再不回手中淚痕，眼睜睜看著淚痕跟隨著真上的劍動作著。

殘韌施展起萬斤墜，墜落的速度猛然大增，眼看藉此外力，淚痕便要脫出真上劍上的力之際，旎的雙刃，這時攻至，卻非朝兩人攻擊，而是將兩人的劍，緊緊夾住。

“真上，不要殺他！”旎語氣中滿是焦急，這番手，卻讓殘韌原本可成功脫出真上劍上力的舉動變作了無用功。殘韌眼神空，情緒卻是極平靜，劍上猛然加力，不再回，乘著旎的雙刃阻住真上劍勢動作的機會，劍便朝真上刺將過去。

淚痕徑直穿透了真上口，真上口中鮮血狂吐，眼神卻仍舊平和之極，無絲毫殺氣，怒意。

“依紫宵，永別了…”真上說著，劍上淡漣漪般的氣勁，波動驟然變的更為劇烈，帶的周遭空間都出現扭曲，而後轉黑。

旎直覺得眼前突然一黑，彷彿突然掉進一個漆黑一片的空間，依律驚聲叫喊，卻在那刻發覺，連自己的說話聲都無法聽見。

“意識剝離！”真上語氣平和的說著，殘韌抱頭痛哼出聲，四人一併撞上了一側崖壁。

白蓮痛哼出聲，一大口鮮血，猛的噴出，四人竟正巧撞在攀在崖邊，意圖幫助旎的白蓮身上。四人這番衝撞之力何等強勁？崖壁頓時被撞出一個深，碎石瞬間被真上的劍氣催成塵埃。

殘韌神情極是痛苦的雙手抱頭，身體逐漸現出深紫模糊人影，人影的形態越來越大，隨著形態的增大，澤卻也越來越淡。依律驚恐加的看著殘韌的異變，看著那從殘韌身體裡逐漸擴散出現的紫人形影像。

紫影不片刻工夫已然完全脫出了殘韌身體，殘韌眼睛一閉，軟軟癱倒在地上。

紫影形態趨向穩定，變成一個人形，面孔卻是一片深紫澤，僅有一對眼睛，清晰分明，瞳孔卻是深紫的。人形紫影身體不斷擴散著圈圈紫細線，同時澤變的越來越淡，真上神態平和，手捂著口，眼也不眨的盯著紫影。

旎一時間不知發生何時，竟是呆立在當場。

紫影伸出一隻手，伸向依律，卻是差了些許才能夠著“律…”紫影發出空的聲音，聲音在內反覆迴盪著，份外詭異。

“依紫宵，我實在不想讓你消失，原本只有你能懂我，可是，你卻如此拒絕於我。我不能讓你繼續存在，不能讓任何威脅我生存的事物存在…”紫影澤淡的幾近透明，眼神透出極度的痛苦，手仍舊努力的伸向依律，徹底淡化之前，再次喊著“律…”而後，淡化，內無數錯的紫線，猛然爆炸，旎口中一甜，意識黑將過去，直覺得腦海中，突然被一股巨力撞擊。

真上口中噴出股鮮血，隨即風一般提著劍衝出，轉眼沒了蹤影。

真上不得不逃，真上沒想到紫影如此之狠，到最後仍舊將意識波盡數釋放，以攻擊自己，真上此時腦海中一片混亂，必須趕快尋一處安全之所沉靜心神，將被擊的幾近崩潰的意識重新穩固收攏，否則，下場只會馬上變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

旎昏了過去，白蓮早就生死不知，被四人撞過來時，意識就已黑了過去。

喂有依律，完全沒有受到紫線爆炸的半點影響，紫線的能量波及，完全饒過了依律的身體，依律毫髮無損。依律愣待著，腦子極是混亂，依律壓不知道那紫影到底是什麼鬼怪，但是依律卻無法忘記紫影消失前一直凝視著自己的眼神，極度痛苦的，卻蘊涵著讓依律無比悉的氣息。

依律看見了眼神中的痛苦，也看見了眼神中的溫柔，依律甚至還覺得，那眼神中，還帶著強烈的不捨，深沉的眷戀。

可是，那是什麼鬼怪？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依律理不出頭緒，只句的混亂，又覺得恐慌，片刻後，想起了倒在地上的殘韌，依律急忙查探著殘韌的氣息。鬆了口氣，殘韌還活著，只是陷入昏了而已，依律不敢再作停留。

望著地上的白蓮，查探了一番氣息，卻發覺白蓮已是氣絕了過去，而後凝視旎半響，終究還是覺得放任不理，殘韌說過不會殺了旎給她痛快，這會，依律雖有機會，卻也不敢未必殘韌心意。

依律抱起殘韌，此刻體內的內力竟然奇蹟般的恢復了許多，儘管不明所以，卻也帶著殘韌飛身離開了崖。倘若那真上去而復返，那公子的命可就難保了。

久久不知去了哪裡，依律卻也無心等候，久久的安全自然不是問題，找不著自己，卻會懂得返回華山，眼下此地卻是久留不得的。依律抱著陷入昏的殘韌，穿過崖中層層霧，安然落在崖底，展開輕功朝著華山方向風一般疾馳而去。

依律離開不久，旎轉醒了過來。

旎仍舊覺得頭痛裂，輕手按了按太陽位置，體內運轉幾遍內氣，神志恢復些許。環視內一圈，卻發覺真上已不在，同樣尋不著殘韌和依律的影子，內地面，只有白蓮，安靜的躺著。

“白蓮？你好嗎白蓮？”旎語氣輕柔的開口詢問著，喊了半響，卻不見白蓮回應，不由伸手探查白蓮狀態，臉當即一沉。氣惱的抬腿踢了白蓮一腳，頓時將白蓮踢飛撞在壁上。

旎呸了一聲，恨恨道“沒用的東西。就這麼死了，害我在你身上費那麼多心機，真是氣死我了。活該你死在這種沒人知道的地方，我才懶得埋你！”旎罵罷，氣消了幾分，不由揣測起昏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紫影，又是什麼鬼東西？旎滿腦子疑惑，當即轉身出了，朝著紫宵山頂奔馳而去，只有問真上，旎相信，真上此刻必定在練功秘室。既然此地沒有殘韌的屍體，要麼是被依律救走，要麼就是被真上抓走。

無論是哪者，此刻真上都該在練功秘室。找到真上，所有的疑惑，該就會得到想要的答案。…久久無聊的打個呵欠，喃喃自語著道“依律怎麼還沒跳上來吶…”殘韌抱著依律跳下山崖後，真上緊隨追出，久久見狀便繼續呆在崖上。既然他們還要繼續打架，那一會還會打上來的，在崖中打，當然沒有在山頂打輕鬆，換了是久久自己，一定會選擇回到山頂打。

所以，久久沒有急著追出去，而是在山頂等著，等著三人再打上來。可是，等了很久，至少久久自己覺得，已經等的夠久了。但仍舊沒見到三人的影子，久久終於決定下去找依律了。

“難道他們覺得在下面打架更好嗎？”久久說著從山頂，躍將出去，朝著墜入煙霧瀰漫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