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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名,太子見到這份答卷又如何會想不到?
左右那份試卷上連個名字都沒寫,黜落了無人會問,上榜了自有人提——這多出來的一份答卷,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主考官都不可能瞞著,眾目睽睽他也瞞不住,總會呈遞御前。
屆時祁陽自會主動站出來,相信哪怕皇帝氣她不知輕重,至多也不過是幾句斥責罷了。
這有恃無恐的模樣,竟莫名和今早才闖了禍的張枕有些像……
不過這些大家心照不宣便好,太子也並未多言,他只是看著祁陽依舊神思不屬的模樣,終於開口說道:“這一路上,孤盡聽你說人好話了。對那陸啟沛,皇妹不僅僅是愛才那般簡單吧?”祁陽面對太子倒是坦然,眸光轉如星辰璀璨:“那是我的駙馬!”長達九天的
闈終於落幕了,有人歡喜有人愁,貢院外已可見人生百態。
不過比起貢院外因為考砸了而哭天搶地的考生,沒能考完闈,甚至可能再無緣仕途顯然更讓人無法接受——如此刻的陸府別院之內,便是一派讓人心驚的壓抑。
陸啟成半倚在上,整個人消瘦憔悴了不少。他臉上還包著紗布,眉宇間卻透出了往
掩飾極好的陰鷙,抬手便打翻了僕從剛剛送來的湯藥:“滾!這些湯藥有什麼用?我傷的是臉,斷的是腿,那些庸醫給我開這些靜心凝神的湯藥有什麼用?!”僕從被打翻的湯藥燙得紅了手,卻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懦懦應道:“少主息怒。孫大夫說了,您腿上的傷不礙事的,好好將養個半年就能痊癒了……”說話間,一個瓷枕便砸了過來,僕從心驚膽戰的瞧著也不敢躲。
但好在這幾陸啟成被傷痛折騰得眼花體弱,那瓷枕扔出來卻是沒了準頭。與僕從差了大半個身位摔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在他身後炸開了,飛濺的瓷片打在腿上還有點疼。
僕從看著暴怒的陸啟成不敢再說話,又不敢擅自退出去,只得埋頭收拾滿地的狼藉。
齊伯便是在這時候走進來的,他看了眼滿室狼藉,花白的眉便忍不住皺了皺。不過想到陸啟成的傷勢,他還是到底沒說什麼,只道:“少主的傷,還得好好將養才是。”陸啟成在齊伯面前倒是收斂了些,隻眼中仍是醞釀著暴躁,他問道:“齊伯,查出來了嗎?”齊伯揮揮手將那僕從打發了出去,這才沉著臉答道:“沒有。馬車沒問題,拉車的馬也沒問題,車伕和小廝審到現在,連帶著他們的家眷,什麼都沒有審出來。”當
的驚馬許是陸啟成倒黴?可這樣的結論卻沒人敢信。
陸啟成當然也是不信的,他冷笑兩聲,忽的扯下了臉上的紗布。但見那紗布之下鮮血淋漓,本該癒合的傷口,不知怎的過了幾都不見好轉,看上去甚至更猙獰了:“齊伯,你別跟我說我臉上這傷就是尋常的傷,受傷也都是巧合。若非有人下手,若非有人下手……”說著說著,陸啟成的眼睛就紅了起來,暴躁的怒意宣洩而出,但他心裡卻是惶恐的——不是他多愛惜容貌,而是容貌對他今後的命運影響太大。
面容有損者,不得參加科舉。官場之上也是容貌俊秀者仕途更為通達,面貌醜陋者甚至連晉升都無望。甚至再往上看,除了開國皇帝之外,也未聞身體有缺者能等帝位——面容有缺也視為殘缺的一種,是不被世人承認的!
只是臉上添道疤而已,卻是毀了一個人的通天之途,並不比瘸腿帶給陸啟成的惶恐更少。
齊伯顯然也明白這些,多年的謀劃眼看著毀了大半,他沉默了。可看著陸啟成眼中漸漸湧現的惶恐,他到底還是出了個主意:“不然,少主,你傷好之後便去邊關吧。”文官才在意容貌,武將臉上有疤卻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條路明顯不太好走。
陸啟成聞言,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原本半邊臉俊秀如初,半邊臉猙獰可怖,看著就有些駭人,如此一來便更可怖了——卻是喃喃:“沒用的,沒用的……”齊伯不知道該怎麼勸,可孫大夫私下已經明確告訴過他,陸啟成的臉是必定要留疤的,而且恐怕疤痕還不會淺!他顯是遭了人毒手,可查不出來又能怎麼辦呢?
屋內氣氛正壓抑,齊伯一晃眼,卻見門外正有人衝他招手。
他最後看了眼癲狂的陸啟成,抬步走了出去。過後隱隱約約能聽見外間傳來一兩句瑣碎的話,諸如“還在京城”、“找到了”之類……
第16章人算不如天算陸啟沛走得瀟灑利落,除了一枝杏花什麼也沒帶,但這並不代表她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毫無自知。事實上她很清楚,哪怕闈已過,她對陸家人還是當避則避。
因此從別院出來之後,陸啟沛頭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布莊——她已經想好了,這回她要換身女裝,再戴個帷帽,將臉徹徹底底遮掩起來!如此便不怕被人認出,也不怕再有人如祁陽一般眼尖的識破她的偽裝,屆時再僱輛馬車出城去,這天下還有何處去不得?
至於出城之後……她不信過去這麼久了還有人攔路搜查!
陸啟沛想得沒錯,事實上從陸啟成歸來後開始,陸家用於搜尋她的人馬就已經撤走大半了。而等到陸啟成驚馬毀容,剩下的小半人中又有一半被分走去調查驚馬之事。
到如今,還在搜尋陸啟沛的人,便只餘當初的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