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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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下著雨,綿綿的,在南臺灣的冬天並不常見。北部的東北季風神得很,沒那麼大的威力越過桃竹苗,使得冬天的氣侯南北壁壘分明。連一個小小的臺灣氣候上都能有這麼大的差異,更何況人是分屬不同的個體,理念思想的差異就更不用說了。

但偶爾,卻又出現假象的齊一。齊一的看法、齊一的夢魘、齊一的假設情境。

譬如說:認定溫明娟與高韙昭若在一起便是一種自毀前程並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之深淵的抉擇。三人成虎,也由不得溫明娟不低頭。

斑韙昭已走了一陣子,此時正逢學期末了,大夥兒忙著成績的結算及一些收尾的工作,可溫明娟就是怎麼的也提不起勁。每天昏昏沉沉、頭重腳輕,夜裡也常醒。每當張婷玉睡了,她便偷偷哭上幾回,哭到累了不自覺睡著。

如果說受刑的罪犯蹲的苦牢是有形的監獄,那麼她現在所受的罪卻等同是無形的囹圄。

走到音樂館,進入音樂教室。

彈琴。

這是她一向排遣憂慮的辦法。

只是最近,她一走進這兒,卻總泛起那若有似無的思念。

為了藍韻玫的事,在不久之前高韙昭還來過這裡。

坐在鋼琴前,她沒能彈好一個音。每每她只發呆、然後嘆氣。高韙昭的影子一遍遍投映在光亮的琴蓋面板上壓縮纏攪著她的心。

為什麼?

為什麼她誰不好愛,卻偏偏愛上一個氓?

一個最不像氓的氓。

外頭的雨淅瀝的下著,就像她在臺北為了高韙昭奔走傷藥時的情形一樣。現在她的聯想、她的意念已完全無法從高韙昭的身上離。她怎麼也想不到高韙昭這名字早在她的內心攻城掠地,並且據地為王。

雨直落到傍晚才稍趨緩和,沒來由的,下得人心慌。下了班無意識的回到公寓,張婷玉還沒回來。

最近她總是晚歸。

但由於溫明娟自己心情壞到谷底,也沒什麼心思顧及張婷玉在忙些什麼,也就這麼一挨著一

溫明娟落寞的坐著出神,學生的期末成績還眼巴巴等著她去結算,但她就做不來。不想洗澡、不想吃飯、甚至於連動都懶得動,她的生命動能彷彿重病的人般趨微弱。

斑韙昭,紊亂了她所有的人生秩序,也徹底崩毀了她既定的人生步伐。

她,寸步難行。

又發了好一會兒呆,忽地,她瞧見桌面壓著的那張紙條,上頭歪歪斜斜的一串數字,正是高韙昭那扭曲如小學生般的親筆。奇醜的字此刻卻對它魂牽夢索,無法自拔。

哀著那串數字,溫明娟又哭了一陣,才決定拿起話筒撥出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傳來電話答錄機的回話。

他不在家?

上哪兒去了?

說的也是,他那個人怎可能隨時安份守己的待在家中當個良民?

他是人稱的少幫主,幫裡有多少事務等他去處理?

“高韙昭,是我,我…”對著答錄機才開口說了兩句話,溫明娟又忍不住啜泣,方才她便一直沒真正停止哭泣過,這會兒像倒垃圾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是…明娟…”她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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