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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重生，完成那人的夙願。

可在知道無妄的死還有玄策的淡然態度之後，萬里有些恍惚。

生命只有一次，卻鮮少有人能做到像無妄那般坦然。

至少現在他是做不到的。

餘燼雲沒有想到萬里沉默了這麼久一直想的竟然是這個問題，他和無妄一樣，對於生死什麼的並沒有太大的觸。

而他忘了，眼前的青年尚未過雙十。

活的年歲連他的零頭的零頭都不及。

因此，會畏懼死亡也是難免的。

“修者的壽命很長，是凡人的十倍甚至百倍。”

“可能因為活的太久麻木了，對生死這種東西也就看得淡了。”餘燼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什麼的都很平靜，好似一面湖水般，卻任憑風吹雨打也不能波及半分。

青年聽明白了。

大約是活膩了，沒什麼覺了。

這在現世時候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很荒謬的事情。

到了如今卻真的成了真。

萬里有點兒失落和害怕。

失落的是餘燼雲的淡漠態度，害怕的是自己有一天也會這般——對生死無敬畏，麻木不已。

他會這麼想倒不是譴責餘燼雲的意思。

只不過萬里並不想要成為那樣的人，正因為不想，所以才會害怕。

青年垂眸，眼瞼處落下兩片淺灰的陰影。

餘燼雲只需要稍微垂眸看去，便能夠瞧見對方緊抿的薄。

萬里線往下，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楚神情。

這一路上，兩人一劍都格外的沉默。

兩邊的高樹青綠，帶著剛至的朝氣和生機。

不時有幾隻飛鳥飛過，聲音也婉轉動聽。

一切都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這都是縉雲每不變的景。

然而此時儘管是滿目景，也莫名的顯得蕭條沉寂。

萬里少有的不想偷懶，這長長的臺階，一共有成千上萬個。

從山腳直到山，他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青年一身白衣，衣袖是淺淡繁複的金紋路，將他白皙的肌膚顯的更加如雪細膩。

因為萬里突然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