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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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們在一聲大叫聲中驚醒,和沈星河跑到客廳,就見劉易斯整個人躺在地上,看來是從沙發上掉下來。

新的一天在笑聲中展開。

劉易斯提議晚上在沈星河家開派對,他們正準備出門大采購,一通電話卻打斷了輕鬆氣氛。

“您好,是劉易斯先生嗎?住您房間的女客人被發現割腕自殺,剛剛送去醫院…”他們趕到醫院,護士劈哩啪啦的喊著,“你們是病人家屬嗎?病人嚴重失血,需要立刻輸血,但醫院的血庫沒有足夠的血,去別的醫院調來不及,誰是b型血?”夏寶娜聽得頭暈,著急的看向沈星河,“她說什麼b型血?任娜怎麼樣?”

“她需要輸血,醫院血不夠。”他抓住護士,“我是b型我可以。”

“我也可以,我是b型。”夏寶娜用英語大喊。

護士看她一眼,點頭拉著她離開。

“寶娜。”沈星河喚住她。

“沒事,放心。”夏寶娜匆匆給他比了個手勢。

急診室裡,任娜臉蒼白的躺在病上,手腕上的傷口剛剛縫合,怵目驚心。

夏寶娜照著醫生囑咐躺在一旁稍微高一點的上,任由醫生幫她消毒、血,給護士去做化驗之類的…幾分鐘後殷紅的血從她的身體裡出,通過輸管緩緩進醫療器材裡,再從另一端緩緩進任娜手腕。

看著任娜的嘴一點一點從蠟白稍稍恢復血,一旁的醫生對她比出ok的手勢,夏寶娜放鬆身體,長長呼出一口氣。

醫生走過來用英語說大概要休息半個小時,有不舒服就叫護士,她點點頭。

等醫護人員離開,她轉頭看向一旁閉著眼睛面無血沉睡的任娜,“笨蛋。”發生什麼事至於這樣?想如果飯店沒有發現、如果任娜真的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你沒事。”她輕籲一口氣,仰頭看著醫院天花板,許久自言自語道:“你想用這種方法挽回他嗎?你成功了,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想他會很長時間都忘不了你。”診間裡只有儀器的滴滴聲。

死亡從未如此近的接近她,夏寶娜看著任娜身上的血漬和手腕上的傷口,別開目光,“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愛他才會這麼做,但這樣真的值得嗎?誰沒失戀過,我也剛剛經歷慘痛的失戀…”她講起她和方俊同的事,講她如何滿懷期待卻戲劇的發現方俊同的秘密,講她如何一心想要報復卻被失去理智的莊淑貞驚醒…

“如果換做你你會怎樣?有一刻我覺連自己都變得噁心,我想要報復,傷心絕,覺得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慘,但是有人告訴我不是這樣,他說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他說如果想越少受傷就該越早忘記,對於無可挽回的悲傷儘快放手才是唯一的解藥,他還跟我講了一個蝸牛的故事…”她跟她講蝸牛的故事,蝸牛被到走投無路,抬頭卻看到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她告訴她納河附近的巴黎植物園有多美,她就是在那一刻覺得自己重生了,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我知道道理很簡單,誰都懂,但是想要忘記很難,我不知道你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沈星河還是遇到別的什麼事,但就算天場下來也有轉機。”

“吵死了。”身旁發出沙啞聲音。

夏寶娜凝眉,轉頭看過去,“你醒了?我幫你叫護士。”她按鈴叫護士,護士進來檢查儀器上的數據,一切正常,“脫離危險了,稍等,我去叫醫生。”護士離開,夏寶娜長呼出一口氣,“幸好你沒事。”任娜撇過頭不理她。

夏寶娜笑著說,“我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任娜還是不回頭。

她猜她全聽到了,不枉她苦口婆心,“如果你真的那麼愛他,我們來公平競爭,別再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

“閉嘴。”

“好,我就當你都聽到了。”說了半個小時她也說夠了,不知道是不是說話太多還是輸血的緣故,拆掉針頭下,她覺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任娜被推去病房,她被護士扶著走出診間,就見沈星河一臉焦急的快步走上來扶住她。

“她的臉為什麼這麼難看?”他問護士。

“沒事,輸血過後的正常反應,臥休息補充鐵質就行。”她聽著護士跟他代,覺到他將大衣披在她肩上,小心翼翼將她摟在懷裡,她抬頭朝他擠出一抹笑,“放心,任娜會沒事。”沈星河凝眉,“有事的是你。”她的臉白得像鬼。

夏寶娜失笑,她想說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對她擺臭臉,可下一秒眼前一黑,他的大叫聲伴著她墜入黑

再次醒來,夏寶娜已經回到他家,空氣中飄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她撐起身子下,沈星河快步走進臥室,“醒了?哪裡不舒服?”夏寶娜挑眉看著他繫著圍裙的樣子,驀地失笑,“你在幹麼?”他將她壓回上,“煲湯。”

“煲湯?”夏寶娜咬住看著他,“敢問沈先生,你該不會是第一次下廚吧?”不是她小看他,而是這間他曾住餅的的公寓雖然廚房裝修美,但她早就看過,全然沒有烹飪過的痕跡。

“如果是的話你敢不敢喝?”他沒好氣瞪她,昏倒醒來的人居然不是問自己怎麼了而是調侃他。

“當然要喝。”夏寶娜咯咯笑,“一個從未下過廚的男人為我洗手作羹湯,我一定喝得一滴不剩。”沈星河嘆氣,伸手扶上她回覆些許血的臉蛋,“現在覺如何?”雖然醫生說是輸血之後的正常反應,有些女捐血後頭暈很正常,但還是嚇了他一跳。

“放心,我沒事,睡一覺就好多了,之後再喝你的雞湯肯定立刻原地滿血,任娜呢?她怎麼樣?”

“她沒事,劉易斯在醫院陪她。”她鬆口氣,笑看著他。

“怎麼了?”他一臉困惑。

“我在想還真險,如果她真有什麼事,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沈星河凝眉,“為什麼這麼想?”她聳肩,“難道不是嗎?她因為你——”他搖頭,“你真以為她是因為我才那樣做?”夏寶娜面靈狐疑。

“我們五年前分手,之後幾乎斷了聯繫,我猜她是因為別的事,昨天在酒吧看到我們心有不甘所以才說想要和我複合,她真正想要挽回的不是我,我只是恰好出現在她眼前而已。”他當然知道任娜和趙書海的事,也知道趙書海帶著子孩子去馬來西亞,意味著任娜被拋棄了,趙書海以公謀私,任娜身為情人和貼身秘書不可能不知道,很多文件是她起草的,所以他開除她,壓下事件算是念在對她和趙書海最後的舊情,作為朋友,昨晚他幫她解圍帶她去飯店,但是僅限於此,更多的只能靠她自己,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是夏寶娜。

她抿抿嘴角,頑皮地看著他,“所以,你沒有像電視裡那些前男友一樣於心不忍?”

“我擔心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夏寶娜掀被下,“好吧,讓我來嚐嚐沈大廚的手藝。”他表明態度,她也選擇相信他,雖然受過傷,但在愛情裡她依舊願意做相信對方的那一個。

結果他的手藝極了,她整整喝了兩大碗,伸出大拇指給了他一個贊。

被他壓著在家又睡了個午覺,直到他透過身體力行確認她血氣充足才允許她下,之後,他們去醫院換劉易斯的班,可到了醫院卻聽說任娜出院了。

“我正準備聯繫你們,我只是下樓去買包煙回來她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還是給你的。”看劉易斯將信遞給她,夏寶娜驚訝,“我?”劉易斯點頭,“這上面寫明是給你。”夏寶娜和沈星河對視一眼,她伸手接過摺好的信紙,上面用中英文寫著她的名字。

她狐疑拆開信紙,紙上只寫了短短几句話——那個男人我不要了,祝你們幸福。

放心,我不會再尋死,而是去找屬於我的那一輪圓月。

“寫了什麼?”沈星河看著她緩緩擰起的眉心問。

夏寶娜將信遞給他,“怎麼辦?你被拋棄了。”沈星河看完,發了口氣低聲道:“如此最好不過了。”夏寶娜微笑,點點頭,是啊,任娜想通了,真心祝福他們,也去尋找屬於她的那一輪圓月。

劉易斯搶過信紙,“這女人說什麼?我照顧了她一整晚,她這樣不辭而別有沒有跟我道謝?”沈星河和夏寶娜相視一笑,他摟住她往外走,“肚子餓不餓,帶你去一家很的餐廳。”

“好。”

“喂!她信上什麼意思?什麼圓月?誰能跟我解釋一下?”劉易斯困惑。

“你告訴她我說的故事?”他低頭親吻她額角。

“對啊,我認為那是很好的治癒系故事。”夏寶娜笑得開心。

“喂!你們兩個,見忘義過河拆橋啊!這女人,下次別被我逮到!”劉易斯大叫著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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