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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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最喜歡納蘭德的詞,這和滿漢之分無關,文人學士無滿漢之分。”她毫無畏懼地回視,話語平靜。

是無可反駁?是不屑駁斥?他又一聲不吭,凝視眼前之人。

“大人似乎對滿漢之分有所介懷。”想起進府第一晚用膳時,他中途離去的不愉快,雲顏探問。

捅到心之最柔弱的傷痛,他抿緊,嘴角的線條扭曲起來,卻又很快恢復原先的肅然。

“可以問雲先生,今天教的這首是什麼詞嗎?”

“《霜天曉角》。”沉,他苦笑。

“謝大人笑什麼?”她不解。

“啊…”他未加理睬,似被悉的詞句攝取了心魂,單單自言自語,“…自古青蠅白壁,天已早安排就…”

“謝大人?”略不好,她喚一聲。

一語驚醒,他意識到自己片刻的失常。

“嗯,的確是首好詞。”雲顏笑了,為他的贊同。

“先生和盈兒繼續放紙鳶,我先回書房。”為她明眉皓齒的笑容所心悸,輕拍一下官服,他匆匆離去。

這個男人…必定有解不開的愁懷。一言一行,一蹩眉,包括臉部所有貧乏的表情。言語的躊躇,眼神中壓抑的言又止…

她又望向那乘風上青雲的紙鳶。

如果人的一生也能像此時這隻薄紙紮成的俗物般一帆風順的話,那麼無傷心失意之人的世間又將會怎樣?也許她更希望自己就是碧空下斷了絲線牽絆的俗物,永久地淡漠了哀愁,直至墜地化為泥土。

&www。4yt。net&&www。4yt。net&&www。4yt。net&紫城反出金光的琉璃瓦耀得城內抬首的人睜不開眼,明晃晃一片的燦爛光,似乎就是太平盛世最好的吉兆。然籠在這片金燦光芒下的都察院不知為何總瀰漫著一股使人壓抑的陰森,一板一眼的規矩,充滿死氣的沉悶建築風格,明明沒有刑場,可是鼻尖偏偏總能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一干戴花翎的文官陸續踱步進來,或高聲闊談,或低聲耳語,大都在討論方才早朝時的各項奏議。

“自從宮裡頭傳出‘上頭’要‘禪位’的說法後,這宮裡就分好幾幫子,每天有的沒的什麼都要爭。”

“豈止,這些還都是明的,暗裡還不知怎麼樣呢。原官員之間就有不和,你聽今早上和大人同紀大人兩人的針鋒相對,其實皇上到底怎麼想大家都不清楚,何必呢。”

“‘禪位’?!算了吧,‘上頭’這多半是考校眾阿哥來的…哎喲,這是我多嘴了。”

“哼,一朝天子一朝君。換作是我,也想以‘為國、為天下’的名義撈點油水。”

“也對。今兒個皇上不是才下了一道諭旨嗎?準了陝甘總督勒爾謹在甘肅開辦捐監的請求,呵呵,明理人都知道這‘捐監’是個什麼東西。”謝君恩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同僚們的議論。

“禪位”?這種事無論如何同他這麼一個都察院四品官毫無關係,但…要是滿漢之間沒有鴻溝的話,自己此刻會在這兒嗎?

知道想下去也無意義,他強迫自己打起神加人眾人的談話。

“按照勒爾謹的說法,甘肅土地貧瘠,時有災荒,年年要求朝廷救濟。而通過捐納的方式,讓那些無法考取寶名而財力有餘的人向朝廷提供一定數量的糧食換取監生名號,於國於民,俱為有利。”

“這捐納之風自明清以來就一直盛行不衰,說穿了就是以錢換取寶名。唉,不管怎麼說,這捐監叫咱們前的這串朝珠都褪了噗。”

“噓,話別亂講啊…這都察院裡也不是人人都憑支筆穿上這身官服的。那個王立望不就是靠著他家老爺子的銀子和聲名進了這裡嗎?人家現在可威風了,這次皇上就特意將其調任甘肅,出任布政使,委他以開捐收糧的重任。看來,以後他的仕途多半會青雲直上了。我們還是小心些說話好。”仕途青雲直上?然後又能怎樣呢?榮華富貴一朝散。

心頭湧上無謂倦意的謝君恩假咳兩聲,其餘人會意,皆都嗽聲不語。素來他的嚴肅和沉默使人敬畏,也令人難以接近。

“謝大人怎麼看此次皇上調王立望到甘肅的事情?”全都御史不怕唐突地走近他。

濃眉,他緩緩地道:“不是還沒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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