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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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祖冷笑道:「果然是不老實,你且看看這是何物?」說著拿出一支鳳釵丟在了鳳姐身前。
鳳姐看了大驚,這鳳釵正是那時甄家將財物運至賈府之時鳳姐予甄家的人回去
差的,如今竟落在了他手上,只怕事已敗
了,又不知孫紹祖究竟知道幾何,口中只得道:「這不是一
釵子?」孫紹祖將桌子猛的一拍,將鳳姐唬得身子一震,喝道:「
婦,你果然不老實,還和我裝傻充愣!那賈蘭親口對我說的,這金釵便是平
裡你最喜歡戴的,只有你才有,還想狡辯不成?來人哪,將賈璉帶上來!」門外有人答應了,不一時便將賈璉帶了上來,跪在鳳姐一側。鳳姐已幾
未見賈璉,如今見了,哭道:「二爺,你這幾
可好?可受了什麼苦不曾?」賈璉只用眼角瞥了鳳姐一眼,鼻子裡冷哼一聲,又朝著孫紹祖磕頭道:「犯官賈璉給孫大人磕頭。」孫紹祖道:「賈璉,你可認得旁邊這婦人?」賈璉道:「此乃小人賤內,王熙鳳。」孫紹祖又道:「這地上的釵子你可認得?」賈璉看了道:「回大人,這正是賤內的頭面,是當初她陪嫁過來的。」孫紹祖冷笑道:「你倒算老實,比這
婦強百倍。我再問你,這釵子如何到了甄家下人的手上?」賈璉道:「回大人,這小人確是不知情,只怕是這賤人瞞著我私下裡做的。」孫紹祖喝道:「放
,她是你媳婦,竟還有事情瞞著你不成?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肯老實
代了,來人哪,給我將這廝先上了枷,重重的打上二十板子!」兩邊差役便上來要按住賈璉,賈璉忙掙扎到:「大人明鑑,小的說的都是實情,並不敢隱瞞。這賤人瞞著我竟不知幹了多少勾當,就如從我屋裡抄檢出來的那箱子借券房契,都是她揹著我做的,小的在府裡只管外頭事物,三兩個月不在家也是有的。那些個事果然和小的再沒有半點關係。」鳳姐聽了呆住了,一雙眸子望著賈璉道:「二爺,你我夫
一場,如今怎的如此絕情?是要將我置於死地麼?」賈璉喝道:「閉嘴,你這賤人,還好意思說什麼夫
一場?你只當你乾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不說這些年你瞞著我幹了多少勾當,只說你這幾年來,處處刁難於我,平
裡我只問你要些銀子使,你便推說沒有,卻偷偷將自己梯己拿去給寶玉,可是有的?我若在家裡想和你歡好,你只推身子不
,竟是有一年餘不得和我親近,可不是你揹著我偷人?你只跟寶玉在背地裡眉來眼去,當別人都看不到嗎?」鳳姐聽了不由愣住了,那賈璉又道:「你也不用狡辯,昔
裡只因你仗著老太太疼你,我忌憚你幾分不和你理論罷了,若不然早就休了你這賤人了。今
還有誰能護得住你?」孫紹祖聽了在上頭大笑道:「竟然有這等事?原來這
婦還是個養小叔子的,和賈寶玉還有一手?」賈璉道:「回大人,正是。這賤人和我雖名譽上仍是夫
,卻早已個過個的了,她所做的那些個事與我再沒有半點干係,還望大人明察!」孫紹祖只以為這王熙鳳便是個
婦,因笑道:「好,很好,賈璉,你還知道這
婦有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管都說出來方是好處。」賈璉只想著自己能在這裡將功補過,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哪裡還顧忌鳳姐死活,聽了忙到:「回大人,小的還知道,這賤人背地裡私通外官,和平安州勾結陷害忠良,將衛府坑害的不淺……」待到賈璉說完,孫紹祖道:「這
婦果然是罪該萬死的。好了,將賈璉先押下去,待我再好好審一審這
婦。」差役便押著賈璉又下去了。那孫紹祖便走下案來,先是圍著鳳姐轉了一回,只見鳳姐秀髮微亂,一雙丹鳳眼中兩行淚不住灑落,神情黯淡,不住
噎,那鼓脹的
脯也隨著略有些顛簸。
孫紹祖在鳳姐前頭站定了道:「如何,此番你還有什麼話說?依我說你還是好好招了方是正經,也免受些皮之苦。我孫紹祖也不是那種不知憐香惜玉之人,你若是讓爺爺受用……」一面說,一面蹲下身來,用手挑起了鳳姐的下顎。
鳳姐仍想著方才賈璉所說的那番話,又是恨賈璉毫不念及這些年夫二人之情分,又因賈璉知道自己與寶玉之事,心中羞愧,又因賈璉將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抖落了出來,心中又恨又愧又怕,早已沒了主意。等孫紹祖將手探了過來這才如夢方醒,狠狠的將孫紹祖的手推在一旁。孫紹祖大怒,一巴掌便摑在鳳姐臉頰上,頓時半邊俏臉便腫脹起來。孫紹祖怒道:「你這
婦!揹著自己老公養小叔子,如今倒要跟我裝正經?看我今
便讓你好好消受一回!」說著便去拉扯鳳姐的衣襟。
鳳姐拼盡了全身力氣,一把將孫紹祖推在一旁,抄起地上的金簪抵住了自己細的脖頸道:「你若是再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你面前!」說著手上一用力,那尖細的簪子便刺破了柔
的皮膚,有殷虹的血
了出來。
孫紹祖倒是沒想到鳳姐竟如此剛烈,因仍想著那甄家財物,卻也不敢再拉扯,心中只想著:「我先將你穩住了,等那財物到了手,還怕你這婦不依?」口中道:「你這
婦,還想威脅大爺不成?你若是那貞烈的,今
只管死在這裡!」卻見鳳姐手上一用力,那簪子果然又深入了幾許。孫紹祖這才道:「罷了罷了,我不過是為了求財,你若如此,只告訴我你將甄家事物藏匿在何處,我便饒了你罷。」鳳姐這才住了手,心中深知自己若是告訴了他,等他得了手自己不過下場更悽慘罷了,況且甄家財物都在悼紅軒中,若真被查抄了,
、可卿、湘雲三姊妹哪裡還能躲得過?橫豎我是一死,不如先拖住了他,或許能保可卿三姊妹平安,因而道:「那甄家財物早被我運回金陵老宅子藏了。」孫紹祖因道:「胡說!甄家人不遠萬里的送進京都來,你怎麼又送回去了?」鳳姐冷笑道:「這京城裡耳目眾多,再如何也遮掩不齊全,俗語說燈下黑,我若不說,你們只怕怎麼也想不到,甄家的財物如今仍在金陵吧?」孫紹祖道:「果然如此?你且說你藏匿在何處?」鳳姐道:「你若依我三件事,我便告訴你。」孫紹祖冷笑道:「好大的膽子,還敢同我講條件?」鳳姐也冷笑道:「我如今已經是半死的人,還有什麼不敢?那藏匿之處只有我一人知道。你若依我,你便能得了那十幾車的金銀,你若是不依,我便一死了之,大家魚死網破罷了。」鳳姐故意將甄家財物說得多出十倍,只想著這孫紹祖貪財好
,或許能有效,果然孫紹祖一聽十幾車,頓時兩眼一亮,沉
了一會道:「你且說說,是哪三件事?」鳳姐忙道:「這其一,那去處只能我親自帶了你去。」孫紹祖道:「你只說出個方位,我派人去取了來便是了,如何這等麻煩!」鳳姐道:「那處還有我多年積攢的……」說到一半忙改口道:「那處我早安排妥當,只見了我本人才能見那些財物。」孫紹祖一聽心中甚喜,心道只聽你平
裡有多
明,如今竟如此糊塗,原來還有你私人財物在那裡,因道:「如此,我便押解了你親自走一遭也不妨事,你再說第二件。」鳳姐道:「這第二件,你一路上竟不能碰我一下!」孫紹祖滿口答應。又問第三件。鳳姐道:「這第三件最是要緊,你要放了賈寶玉。」孫紹祖聽了大笑道:「果然你這
婦和賈寶玉有一腿,如今出落到如此田地還對那廝念念不忘的。」鳳姐聽了臉上一熱,道:「不煩你
心,你只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孫紹祖笑道:「不過是一個小角
,放他一條狗命又如何?我也答應你便是了。這回你可放心了?」鳳姐見他答應的如此痛快,又深知孫紹祖為人,哪裡就能放心,卻也沒有辦法,只得道:「我卻不放心。」孫紹祖道:「
婦,如何才使你安心?」鳳姐想了一回道:「你便起個誓來。」孫紹祖道:「如何起?」鳳姐想了一回,道:「只說你若不放過賈寶玉,便不得好死。」孫紹祖哪裡會在乎這些,只想著那十幾車金銀便要得手,若是上繳給忠順王,或能彌補自己捉拿妙玉的過失,更少不得自己的好處,因隨口便道:「這又何妨,我孫某人自然是說到做到的。倘或我不放了賈寶玉,我便成
裡讓驢
,你道可好?」鳳姐聽了仍猶豫,卻也再不好說什麼。孫紹祖又笑道:「如今我再讓你安心,便讓你見上你心上人兒一回!來人哪,將賈寶玉提出來,我此刻便要釋放了他。」立時有人答應著去了。
鳳姐心中一喜,心道:「若是能再見上寶玉一回,我死也瞑目了。」正亂想著,聽見外頭有人聲,鳳姐忙伸長了脖子隔著窗子往外看,果然正是賈寶玉被兩個差役推搡著帶了來。鳳姐忙喊道:「寶玉!寶玉!」哪知剛喊出口,孫紹祖便一揮手,又有人將鳳姐堵住了嘴押解了下去。鳳姐只一味哭鬧,卻哪裡掙得過?待寶玉轉至堂內,鳳姐早已被帶到了後頭。
卻說寶玉被混混僵僵的帶了出來,心中只想著:「我這一個再不問事的人,如何只審起我來了?若是管事,也要問璉二哥鳳姐,這些子不見鳳姐,不知她如何了?寶兒黛玉等姊妹可都還安好?悼紅軒中可卿湘雲和二姐姐可都還好?」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彷彿是鳳姐的聲音叫自己,忙往廳堂內張望,卻並不見鳳姐的影子,只自言自語道:「莫非是太掛念她們,才有此幻聽?」一面想著,身子已經被推搡過來,讓人按著跪了下去,聽得一個聲音道:「賈公子,別來無恙,我們又見面了。」寶玉聽得聲音耳
,抬頭一看,正是孫紹祖,不由心中一驚,口中道:「怎麼是你?」孫紹祖哈哈獰笑,用手揪住了寶玉的頭髮使他仰起頭來道:「如何,沒想到有一天你居然落在我的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