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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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心聰靈,見湘雲如此情形便也猜到一二,雖轉口道:「卻不知你和寶玉……」湘雲便也羞澀的將自己與寶玉之間的事說了一回。妙玉心道:「想不到妹妹不但有才有貌,
情也這般貞烈的,可嘆,可嘆。卻是你昨
那句「寒塘渡鶴影」倒是不像你該說的,太顯得悲涼了些,若我猜得不錯,可是怕
後寶玉和黛玉成了親,你就不能伴在寶玉身畔了?」一番話正說中了湘雲心中痛處,不由眼圈一紅,輕輕點了點頭。妙玉伸出手來捧起湘雲的小臉,又給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痕笑道:「這小模樣可真是我見猶憐了,妹妹也不用太凝神,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還應該多寬寬心才是。顰兒雖是個要強的,也未必就容不下旁人,她能容得我,難道就放不下你了不成?你且只管放心,若妹妹不嫌棄,我便尋個機會勸勸顰兒,只怕她還能略聽一聽我的話的。」湘雲聽了心中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湧在一處,那淚珠兒便順著眼角留了下來:「如此,姐姐便是湘雲的大恩人了,湘雲先謝過了。」說著就要拜。
妙玉忙攙著道:「好妹妹,這本是應該的,你又這般客氣起來。快別哭了。」說著又替湘雲擦淚,見湘雲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又疼又喜歡,便忍不住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妹妹,你如今只怕再不能在那邊久住了,可有了什麼法子脫身?」湘雲被妙玉吻了一下,心中不由一跳,又見妙玉正笑的低頭看著自己,聞著妙玉身上的淡淡香茗香氣,不
又有些
亂,只覺有些不妥,卻又知道妙玉關切自己,見妙玉這般問,便也將寶玉寶釵所定的主意說給妙玉聽。
妙玉聽罷點點頭道:「依我說,妹妹還暫且委屈一陣子,你這事情還是先不叫顰兒知道的好,如今既然寶玉要將你悄悄接了出去自是最好的,一則你可以靜養,二則也暫時免去你和顰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一長,若要她察覺了也不好。不如等寶玉和顰兒成了親,
後有了機會,再慢慢叫顰兒知道了,那會子只怕你和寶玉的骨
也落草了,到那時莫說顰兒,只怕府裡太太老太太也不能不依了。」湘雲點頭道:「都依姐姐。」
「,藥都要涼了,趕緊趁熱喝了吧。」平兒端著藥碗對正在呆呆出神的鳳姐道。鳳姐這才轉醒過來,接了藥喝了,又漱了口。平兒嘆了口氣道:「
,你就是心
太要強了些,如今病成這樣,府裡的事物都
給珠大
和三姑娘他們料理,你何苦又來自己發愁呢?」鳳姐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又發愁?」平兒輕輕給鳳姐捶著腿道:「我跟了
這麼多年,還能瞞得過我的?」鳳姐拉了平兒的手在自己旁邊坐了:「我也想好好靜養,什麼都不用管的,只是這事別人怕是不中用的,還要我來窮
心。」平兒道:「哦,我知道了,
還在為寶玉和史姑娘的事兒犯愁。」鳳姐點了點頭,平兒又問道:「不是叫寶二爺去外頭尋房子,把湘雲接出來藏了嗎?」鳳姐苦笑道:「哪裡就有這般輕省?那衛家雖然比不得咱們,卻也是個侯爵的,明
府上的少
憑的就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哪裡能不找?到時候明察暗訪下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尋了出來,可就有的熱鬧了。」平兒一聽,不由得也發起愁來。鳳姐又沉默良久,才咬了咬銀牙道:「如今咱們索
來個先下手為強。」說著低聲在平兒耳邊耳語了一會子。
平兒聽了大驚道:「,這可是天大的事,你可要斟酌好了。」鳳姐道:「我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了,再也想不出別的了。如今我肚子裡寶玉的骨血掉了,我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替他保住雲丫頭的這個。不要多說了,我主意已定,你去把旺兒找來,再拿五千兩銀子來讓他帶了去。」平兒道:「二
,如今這麼急的就要五千兩,可到哪裡去尋呢?
手頭那些體己現錢,前幾
都給了寶二爺,如今更是不夠的。」鳳姐嘆了口氣道:「你去把我那紫檀匣子拿來。」平兒便拿過來,鳳姐打開,從裡面拿出兩隻紫金瓔珞鑲珠的項圈來,細細看了一會子,才遞給平兒道:「你去先把這一對壓了,只怕也夠了。」平兒道:「這是
陪嫁過來的事物,
平
裡都不捨得拿出來戴的,怎麼能這麼當了的?」鳳姐悽然道:「若不然你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倒要去哪裡尋摸銀子?快去罷。
後有了進項再贖回來就是了。」平兒這才接了嘆了口氣道:「誰知道
這一片心呢?」鳳姐聽了心中一悽,口中道:「快些去吧,再把旺兒找來,平安州路途遙遠,這事又不能耽擱,還讓他早早動身為好。」平兒答應著去了,鳳姐便喚小丫頭進來伺候筆墨,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寫罷又看了一回才親自細細的封了口,不在話下。
知後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賈誤嫁中山狼史湘雲求籤巧脫身卻說賈赦已將
許與孫家了。這孫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
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繫世
。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襲指揮之職,此人名喚孫紹祖,生得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弓馬嫻
,應酬權變。年紀未滿三十,且又家資饒富,現在兵部候缺題升。因未有室,賈赦見是世
之孫,且人品家當都相稱合,遂青目擇為東
嬌婿。亦曾回明賈母。
賈母心中卻不十分稱意,想來攔阻亦恐不聽,兒女之事自有天意前因,況且他是親父主張,何必出頭多事,為此只說:「知道了」三字,餘不多及。賈政又深惡孫家,雖是世,當年不過是彼祖希慕榮寧之勢,有不能了結之事才拜在門下的,並非詩禮名族之裔,因此倒勸諫過兩次,無奈賈赦不聽,也只得罷了。
誰知這孫家所定期甚急,剛過八月十五便派人來接。賈赦並邢夫人便回了老太太,將
接了過去,不幾
便送至孫家完婚。
本乃賈赦原配所出,自小親孃歿了卻是由王夫人撫養長大的。那邢夫人又是續絃,因而賈赦邢夫人並不曾傷懷,卻是王夫人頗為不捨得,背地裡哭上了幾回,又叮囑了
許多話,方去了。
諸多細節排場,不一一記下。
寶玉以及眾姐妹雖然都有不捨,卻也不能怎樣,只得一一別過,撒了幾回淚,寶玉更是天天到紫菱洲一帶地方徘徊瞻顧,見其軒窗寂寞,屏帳蕭然,不過有幾個該班上夜的老嫗。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葦葉,池內的翠荇香菱,也都覺搖搖落落,似有追憶故人之態,迥非素常逞妍鬥之可比。既領略得如此寥落悽慘之景,是以情不自
,乃信口
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風冷,吹散芰荷紅玉影。
蓼花菱葉不勝愁,重繁霜壓纖梗。
不聞永晝敲棋聲,燕泥點點汙棋枰。
古人惜別憐朋友,況我今當手足情?
一晃又過了幾,衛府已經派人來接湘雲。賈母知留不得,只得命湘雲跟著回去,寶玉寶釵二人又叮囑一番,不在話下。湘雲回了衛府便依著寶釵所言吃齋唸佛起來。果然都如寶釵所料一般無二,湘雲見機便說要去出家給衛若蘭念一輩子的經,衛府雖然如今光景也不如前些年那般風光,畢竟也是祖上襲下來的大戶官宦人家,雖是歿了獨子,哪裡肯再讓這新過了門的少
去出家?豈不成了笑話,只得好言相勸,又贊湘雲貞烈。
湘雲也假意應了,仍吃齋唸佛,整悶在自己屋裡,不覺又過了幾
,已是九月初一,湘雲一早起來去請了安,便道:「今
廟會,我想往那興國寺去,給先夫上柱香,順帶給老爺和太太求籤祈福。」衛老爺夫人雖是不大情願,見湘雲懇切,也只得依了,一面囑咐丫鬟好生跟著。湘雲先回自己屋子,將早已準備好的信箋藏於枕下,又換了素淨衣服,也不帶他物,只帶著個貼身丫頭出門坐了轎朝興國寺去了。
一時來至興國寺,果然人山人海的熱鬧,香菸繚繞,善男信女們紛紛跪拜上香,熱鬧非凡。湘雲也請了香火,在蒲團上跪了拜了三拜,在香爐內,便朝裡走,一面說到:「我聽說這興國寺的籤是最靈驗的,今兒必要求一支回去。」丫頭便跟了去。轉入角門來到裡面院落,人也稀疏了起來。只見一處偏殿,上面只寫《天仙寶境》四個字,湘雲笑道:「就是這裡了。」便推門走進去。
那大殿裡面卻是空蕩蕩,只有一手握拂塵的白鬚老道,湘雲便打千道:「道長請了,早聞貴處靈籤最是有準頭的,今還勞煩求一支。」老道聽有人說話,也不起身,只是輕輕掙了眼睛看了湘雲一眼道:「女菩薩隨喜。」說著指了指桌上的籤筒。
湘雲便雙手捧起籤筒,拜了三拜,輕輕將筒子搖了起來。不幾下,一籤掉落了出來。湘雲看了看一片疑惑之情浮於臉上,遞與道人。那道人接了籤看了,不由咦了一聲,口中只道:「怪哉,怪哉。」湘雲忙問道:「道長,這籤怎麼解?」那道長不接口,只問道:「敢問女菩薩,可是新過了門的?」湘雲點頭道:「道長所言甚是。」道長又道:「既然女菩薩信得過小道這竹籤子,小道便直言不諱了。若有失言之處,還望女菩薩贖罪。」湘雲道:「道長有話但說無妨。」道長這才捋了捋
前白鬚道:「女菩薩可是過門不久就歿了夫君?」不待湘雲說話,那小丫頭便道:「老神仙果然神機妙算,竟是說得一點都不差的。卻不知這簽上寫的什麼?」那道長看了一眼小丫頭道:「籤倒是一個好籤,只是還需慢慢的解。」湘雲道:「道長只管解。」道長卻只看了看小丫頭:「女菩薩還請海涵,今
我若與你解籤,便是洩
天機,怕是要折小道陽壽的。」丫頭只以為這老道要多討些香火錢,便笑道:「老神仙只管解,倘若解得真切,我家老爺自然多孝敬香火錢,讓老神仙多做幾場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