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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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重新就坐,那徐州執事楚天慶突然起身道:“宗主,恕老夫唐突,老夫有一事不明,還請宗主指教。

楚天放道:“天慶兄請講。”楚天慶指指王秀荷和楚琳二人道:“今我楚氏一族九大執事齊聚一堂,所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但這倆女子有何資格坐於此處,請宗主明示。”楚天放指指楚琳道:“這位侄女想必諸位也都知道,是宮中琳貴妃,地位尊崇,這些年對族中諸事幫助極大,各位執事門下子弟得琳貴妃相助的也不少,本宗認為她坐於此並無不可。而這位是名棠的子,又是靖北侯王家的女兒,如今王家與我楚家命運休慼與共,秀荷侄女坐於此也是本宗與王烈侯爺共同商定的,由她代表王家。”楚天慶還有話想說,楚天放臉一沉:“天慶兄弟,你且先坐下。”楚天慶悻悻然然坐下。旁邊青州楚府執事楚天朗笑道:“天慶兄是不是覺得這執事位置沒幾個時辰好坐了,故想在宗主面前多說幾句?”楚天慶大怒,起身指著楚天朗罵道:“楚天朗,你這老匹夫……”楚天放沉聲喝道:“夠了!”兩人一驚,頓時不敢再做聲。

王秀荷突然輕輕“啊”了一聲,湊到楚名棠耳邊說道:“妾身想起來了,據說楚氏家族有一祖訓,即府中執事不可有比宗主輩分高之人,若新任宗主接位,那老一輩的執事則主動退讓,不得再管家族任何事。聽那老者如此一說,楚伯伯好像今就要將宗主之位傳於夫君。”楚名棠有些慚愧,自己雖為楚府執事,但由於出生於楚系旁枝,這些年又忙於南線大營之事,對楚氏家族祖規瞭解竟然還不如子這一外人。

楚天放向眾人掃視一眼,道:“諸位執事,無關事少說,此次請大家來,就是因為名棠已至京出任太尉一職,本宗準備將宗主之位傳於他,不知諸位認為如何。”楚名棠連忙起身道:“宗主掌管楚氏一族多年,德高望重,何況宗主又老當益壯,名棠才疏學淺,實不宜此時接任。”除楚天成外,其餘執事也紛紛出聲附和。

楚天放搖頭道:“老夫已經老了,力大不如前。名棠年富力強,又明能幹,是繼任宗主的最佳人選,難道真要到老夫老糊塗了才傳於名棠嗎,恐怕到時名棠自己也老了。何況老夫已經退隱多年,而名棠賢侄已榮任當朝太尉,家族中在各地為官的還需他多加照應,總要名正言順才是。楚氏一族傳承數百年,哪一代宗主不是位列三相、尚書的,正是因為名棠已登高位,本宗才決心將此位傳於他。”楚天放又看了看幾位執事,說道:“諸位還有什麼異議嗎?”堂下默然,眾人來之前便已知曉此行所為何事,剛剛只不過是儘儘人事而已,既然楚天放心意已決,眾人也不再反對。

楚天放見眾人不再有異議,道:“秀荷侄女請留在此地,楚氏子孫隨老夫入內拜祭先祖。”既然眾執事都認同他將宗主一位傳於楚名棠,楚天放也就不再自稱“本宗”了。

王秀荷獨自坐在屋中,心裡思索著楚天放為何如此急著要將宗主之位傳給夫君。以往楚氏一族宗主替,都遍邀京中各大世家和文武大臣,甚至皇上都有可能駕臨此地,何時像這般匆忙,幾個執事商議一下就把事定了,其間充滿詭異。

王秀荷突然渾身冷汗,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從心中閃過:“難道是楚家想要反了……”可細想一下又不對,如果楚家想要造反,王家必然會覺察到一些蛛絲馬跡。楚家與王家如今雖關係緊密,但要起兵造反,父親王烈肯定是恕不奉陪的,也斷然不會讓自己來代表王家參與此會。

王秀荷在這裡心亂如麻,外邊楚錚卻正與人大打出手。

***楚錚今原本心情不錯,吃完早飯一路吹著口哨回到屋內。兩個小丫頭紫娟、翠苓見他進來,躬身行禮道:“少爺好。”楚錚笑著說道:“不用這麼多禮,本少爺是個很隨和的人,以後如果沒有外人,你們就不必行禮了。”說著忍不住瞥了柳輕如一眼,對於心理年齡遠超生理年齡的楚錚來說,美豔成的柳輕如遠比兩個小丫頭有引力。

不料那柳輕如見他回來,竟拿出幾本書,說道:“少爺,夫人臨走前代奴家,讓少爺好生讀這些書,然後做出篇文章來。”楚錚目瞪口呆,還有家庭作業?

楚錚苦著臉拿過那幾本書,一看正是他最討厭的駢文,身子一軟坐在椅子上,哀求道:“能不能換幾本?”柳輕如搖頭道:“這幾本是夫人特意代的,並說少爺你才思捷,但就是基礎差些,對平仄和典故引用不甚到位。這些都是當世大家的文集,少爺可以細細琢磨,應該可以悟出其中的奧妙。”楚錚忍不住說道:“可你不覺得這些文章華而不實啊,簡直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柳輕如一愣,低頭想了想道:“少爺說的或許有些道理,但世人寫作皆是如此啊。”楚錚哼了一聲:“所謂文以載道,只要將想要說的表示出來,又何必拘於一格,不如天馬行空,任意暢我所言,書我所思,豈不快哉。”最^新^地^址:^柳輕如被楚錚所言驚呆了:“若一篇文章沒了格式約束,那又怎麼個寫法。”楚錚笑道:“什麼怎麼寫法,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好了。”柳輕如搖搖頭,仍覺得無法接受。

美人在前,楚錚心裡一動,想起當年所讀的那所大學離赤壁不遠,倒也曾去玩過幾次,對蘇軾那首震古鑠今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倒還有些記憶,索拿起筆道:“那你看我寫一篇,”衝那兩小丫頭喝道:“拿紙來。”轉頭又對柳輕如煞有介是地吹道:“當少爺我在長江邊,看著濤濤江水,突然想起當年三國周郎於赤壁大破曹水師,頓時豪氣大發,只覺得那四對四、六對六的駢文本無法表達我所思,索暢開懷,天地任我所書。”說完,鋪開紙寫道:大江東去,淘盡,千古風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寫了一半,楚錚將筆一扔,笑道:“輕如姐你看如何,可少爺我仍覺得意猶未盡,來故地重遊時再補上。”後面一段楚錚是怎麼也不會寫的,什麼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又談什麼人生如夢,寫出來非馬腳不可。

但柳輕如已經被半闕詞給震撼了,喃喃地說道:“對仗不工,平仄欠缺,但天馬行空……天地任我書……”南齊文風原本就比北趙開放,寫文多用六對六,極少用四對四,可柳輕如還是覺得這些看似亂七八糟的文字卻表達出了駢文永遠也表達不了的意境。

良久,柳輕如才嘆道:“少爺,如果這半篇文章傳出去能為人接受的話,您將開文壇一代先河,成為一代宗師。”楚錚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不容易啊,這麼多年總算有個知己了。

看著桌上的那些書,楚錚滿懷期冀地說道:“那這麼書就不用看了吧。”柳輕如眼中出一絲狡黠之,道:“奴家剛剛說的是‘如果’,可依奴家看即使傳出去,為世人接受的可能也不大,所以少爺還是將這些書看完吧,奴家也好向夫人差。”楚錚大怒,一拍桌子,一聲巨響,桌上竟給他捶了個大。楚錚渾然不覺,衝柳輕如吼道:“你耍我?”柳輕如驚駭地看著檀香木所做的桌子,想不到眼前這孩子竟有如此神力。

紫娟和翠苓也躲在一旁,嚇得身子簌簌發抖。

柳輕如很快就鎮定下來,道:“奴家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少爺既然有如此能耐,大可以將奴家擊暈,自然可以不必讀書了。”楚錚氣極,指著柳輕如罵道:“你不要忘了,是少爺我將你這青樓女子從歌營裡帶了出來,不然你還不知道被送到哪戶破爛人家。如今倒好,你威風起來了。”柳輕如頓時臉變得蒼白,下頷微揚,道:“不勞少爺提醒,小女子時刻記著。”楚錚長這麼大,除父母外還沒有人敢忤他意,眼前這倔強女子卻再三頂撞他,楚錚怒極一把抓住柳輕如口衣襟,揮拳打。

紫娟一聲尖叫,撲過來用力吊住楚錚拳頭的手臂。

翠苓慢了一步,連跪帶爬過來死死抱住楚錚大腿,好巧不巧抓住了楚錚的金剛杵,以為是楚錚帶的兵器,更是死命摟住。

楚錚命子一痛,頓時清醒過來,看了看自己緊握的拳頭,一身冷汗。

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啊,難道在這世上待久了,自己真成了仗勢欺人的小霸王了?前世待人平和、進退有度的他如今真的全變了?

楚錚放下高舉的拳頭,鬆開了抓住柳輕如襟的手,嗯,入手軟綿,彈力十足。低頭對抱住大腿的翠苓喝道:“放手!”翠苓死死抱住扭頭道:“不放!放了你就要子出來打人。”楚錚氣極,大喝:“沒有子。”翠苓更用力捏住某物倔道:“有,這麼大子!”楚錚咧了咧嘴,柳輕如畢竟年長,又在青樓待過,瞧出端倪,連忙幫楚錚掰開翠苓的手,指掌觸碰某巨物,暗自心驚。

這麼一鬧,屋裡的氣氛立刻緩和不少。

良久,楚錚低下頭說道:“對不住。”柳輕如一時沒聽清楚:“什麼?”楚錚坐到椅子上,垂頭喪氣得說道:“方才是我無禮,輕如姐,不該如此對待你們。”柳輕如三人愣了,沒想到身為主子的楚錚竟然會向她們致歉。要知道在這時代奴婢是最沒有地位,特別是在楚氏這樣的豪門中,可以對奴婢任意生殺予奪,甚至本不需向官府報備。

柳輕如最先恢復過來,道:“少爺言重了,您是主人,怎麼懲處下人都是應該的。”楚錚搖頭道:“什麼主人下人的,哪個不是父母所養,我只不過是投胎投得好一些而已。”然後對著紫娟說道:“把那些書拿過吧,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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