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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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侍郎楚名南等幾個楚家三品以上的官員了上來,陪同楚名棠走到前臺。
新任吏部尚書唐孝康過來見過楚名棠,兩人寒喧了幾句。
楚名棠回首對樑上允笑道:「梁大人,今是你家大喜之
,道賀的賓客甚多,就不用管本官了。你雖不是禮部尚書,可這禮數上也不能有缺啊。」眾人呵呵大笑,樑上允也笑著告罪了幾句便告退了。
禮部侍郎楚名南望著樑上允的背影笑道:「應該沒幾人未到了吧,居然比太尉大人還晚來一步的官員待會我倒要見識一下,明早朝上好好參他一本,老梁對他們恐怕也沒什麼好臉
看。」唐孝康笑道:「楚大人此言當真?別人不說,郭石頭肯定就是其中一個。」這唐孝康當御史時整天板著個臉,似乎誰都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如今當上了吏部尚書,倒變得滿面
風,整天笑口常開。
楚名南一愣,搖搖頭道:「他我可參不動,有這份功夫還不如早點回府喝兩口酒呢。」幾人陪著楚名棠說笑著,其餘官員都只是遠遠看著,不敢上前打擾。
楚名棠這些子在朝中呼風喚雨,連吏部尚書湯受望也是說免就免,朝中百官見了他無不膽戰心驚。
忽聽下人高喊道:「相國大人到。」楚名南失聲笑道:「方相國是不是早在哪個衚衕裡貓著呢,見名棠兄進了梁府,他才整衣彈冠大模大樣地來了,時辰竟然算得絲毫不差。」楚名棠見他說得尖酸刻薄,也忍不住一笑,口中卻道:「名南,休得胡說。」唐孝康道:「他們方家是書香門第,朝中世家當中就數他們淵源最久,真要追溯的話恐怕要到東漢末年,對這禮數向來看得極重,他方令信是不會貓衚衕的,但他們府上的下人恐怕早盯著太尉大人了。」正說著,方令信在樑上允陪同下走了過來,向楚名棠拱手笑道:「名棠到得好早啊。」楚名棠也拱手笑道:「相國大人來得也不遲啊。」方令信道:「其實成大人的女兒還沒到呢,你我都來得有些早了。」又對樑上允笑道:「梁大人,你家兒子好福氣啊,成大人家的這個女兒小兒也是心儀已久,沒想到還是讓你家先得手了。」樑上允謙遜了幾句。
不一會兒,郭懷也來了,樑上允忙告罪一聲前去相,心中卻不免有氣,郭懷若能在楚名棠和方令信之前早到一會兒,他也就不至於這麼失禮了。
樑上允與郭懷平只是泛泛之
,但他們兩人都是皇上的親信,樑上允也不好怠慢,只好親自相陪。
方令信微微冷笑,小聲對楚名棠說道:「名棠,你看那郭石頭哪像個尚書,樑上允今府中大喜,他官服上居然還帶有汙漬,所送賀禮多少不說,竟是用舊盒所裝,也虧他是尚書,若是個低等一些的官員,早讓樑上允給轟出去了。」楚名棠仔細看了看果然如此,不由得搖頭苦笑。
一陣喜氣洋洋的樂聲響起,新娘子已經到了。
梁成兩家也都是大戶人家,各種規矩禮節瑣碎繁多,楚名棠不由得看得津津有味,他出身於楚家旁支,自幼家境清貧,對這些懂得不多。
當年他與王秀荷成親時倒比這裡還要隆重,連皇上都親自到場,不過那時他是當事人,渾渾噩噩地哪記得了那麼多。
方令信突然笑道:「名棠,你那幾個孩兒都尚未成親吧?」楚名棠也笑道:「是啊,今正好可以借鑑一下,以後倒也能派上用場。」方令信搖頭道:「這梁家為官尚不過三代,哪懂得什麼規矩了,今
這大婚儀式疏漏百出,不看也罷。」楚名棠看了看楚名南等人,只見他們幾個也是嘴角帶著冷笑,似乎頗為不屑。
楚名棠想了想不啞然失笑,自己
心這事幹嘛,幾個孩兒成婚自有王秀荷來安排,她是王家長女,對這一套自然
悉得很。
不過今這方令信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對自己頗為親近。
方令信指指臺上滿臉欣之
的樑上允,道:「自古以來,哪個父母不為自己的孩兒
心,你看這老梁,平
一副苦瓜臉,今天笑得多開心。」楚名棠聽出方令信話中有話,不過他城府甚深,既然方令信並不直言,他也不想出言相問。
酒宴開始了,客人中以方令信和楚名棠兩人身份最為尊崇,被安排到了主位上,朝中另一位重臣劉老司徒這幾月來一直重病纏身,連楚名棠都沒見過他幾次。
方令信有些不快,忍不住嘀咕道:「這主位哪是我們坐的,我倆又不是新婚夫婦的長輩親屬。」楚名棠想起當自己成婚,皇上也笑呵呵地自動坐到次席上,不由得笑道:「算了,此時又不便為這事爭執,何必掃了他們的興。」樑上允的胖乎乎的兒子見過二人。
酒過三巡,方令信悄聲說道:「名棠,能否與老夫到外面走走?」楚名棠暗想來了,方令信今與他說的話,比在朝中一月還多,若沒事才叫怪了。
此時大多數官員也都已用膳完畢,三三兩兩地在院中逛著,梁府請了些雜耍藝人,也有不少官員在一旁觀看。
楚名棠和方令信並肩走著,幾個隨從跟在他們身邊,兩人不時對一些雜耍指指點點,沒人想到他們所說的與眼前一切毫不相干。
楚名棠看著一個任由一隻猴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的藝人說道:「不知相國大人找名棠何事?」方令信看著那隻猴子,說道:「名棠,前些子朝中我方家子弟可是少了不少啊。」楚名棠一愣,難道方令信是為此事來向他興師問罪,這不像他的為人啊。
楚名棠微笑道:「那是名棠職責所在,還請相國大人見諒。」方令信呵呵一笑,道:「那也怪不得你,湯受望這小子的確不成器,若不是他自身不端,有那麼多把柄落在你手,名棠你也奈何不了他。」楚名棠沒想到方令信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乾笑一聲,道:「相國大人此言何解?」最^新^地^址:^方令信並不回答,看了會兒雜耍,突然悠悠說道:「名棠,你是如何看待老夫的?」楚名棠訝然,他們兩人淺言薄,方令信怎麼為會如此一問。
方令信見楚名棠並不說話,也不以為怪,道:「想我大趙國開國九大世家,如今就剩下楚王方三家了。我們方家不像你們楚王兩家都是領兵的大將軍出身,方家先祖只是一文吏,從本朝建國起,方家一直在九大世家中敬陪末座,時至今,方家仍不如你們楚家和王家,可九大世家中實力不在你們楚王兩家之下的董家、程家都早已不在了,為何我方家仍能屹立不倒,其中原因名棠你可知曉?」楚名棠正
道:「請相國大人指點。」方令信微笑道:「我方家歷來注重『平衡』二字,在朝中善於左右逢源,說得不好聽些,就是民間所謂的牆頭草。」楚名棠微笑道:「相國大人說笑了。」方令信恍若未聞,繼續說道:「但方家並非一味投向強勢一方,錦上添花之事何人不會,方家講究的平衡之道,乃是對整個大趙國的平衡之道。」楚名棠臉
漸漸凝重,道:「名棠願聞其詳。」方令信道:「當年董程兩家權勢滔天之時,我們方家也未曾屈服,你們楚王家兩家率兵勤王,方家則在城中策應,三家合力,挽大趙國於危難之中,這些事情,名棠你應該知道吧?」楚名棠點點頭,正是當年這一仗,才真正確立了楚家在趙國第一大世家的地位。
方令信隨手給了那猴子一點賞錢,笑道:「此後數十年,楚家真正的盟友其實是我們方家,兩家曾多次聯姻,論起來,名棠你母親應該是老夫姑母這一輩的,而王家則一直忠於皇上,兩方明爭暗鬥,這種情形直到二十年前才有所改變,特別是名棠你娶了王家大小姐,楚王兩家才走到一起,而我們方家就又到了皇上這邊。」方令信突然看了看楚名棠,道:「我們方家一直對你們楚王兩家有些不解,你們兩家似乎有著很深的淵源,雖相互之間一直爭鬥不休,但若一方有難,第一個伸手援助的必是另一家。這百餘年來楚王兩家經歷的危機不少,但緊要關頭總能同心協力共渡難關,不知這是何故?當年楚天放和你岳父王烈在朝中簡直不共戴天,當時老夫尚年輕,在一旁看都看得心驚膽戰,可如今楚天放自從把楚家宗主之位給你後,便經常跑到王烈府中找他釣魚去了。若不是老夫知道這報信之人絕不敢欺騙老夫,老夫必將此視為笑談。「楚名棠默然,總不能告訴他兩家先祖是魔門出身的師兄弟吧。方令信原本也沒指望他會回答,道:「可惜皇上就沒看到這一點,自他登基之
起,便處心積慮想要剷除楚家,卻沒注意到王烈時不時就偷偷出手幫一下楚家。皇上所一力促成你和王家大小姐的婚事更是一大失策,上京楚家原本逐漸沒落,楚天放卻將你推上這宗主之位,老夫猜想王家在其中也是出了大力吧。如今楚王兩家變得密不可分,王烈並無兒子,王家勢力名棠你的夫人握有大半,三個兒子又都為她所出。皇上想要剷除楚家,談何容易。」楚名棠冷然道:「相國大人分析得如此透徹,名棠深
佩服。」方令信道:「名棠你切勿誤會,老夫只是忍不住猜測一番而已。自董程兩家覆滅,蕭家不知所終,朝中就剩下楚王方三家,這幾十年來朝政穩定,天下太平,我大趙國力
漸強盛,想當年僅西秦一家就打得我朝差點連上京城都丟了,可前些
子同時對南齊西秦用兵也是遊刃有餘,名棠你更是將南齊打得元氣大傷。如此情形只要再保持十年,我大趙國一統天下絕非紙上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