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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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等元越澤撤劍開口,一縷神奇的簫音似遠若近傳來,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音符與音符間的呼,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水
融的
待出來,縱有間斷,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
覺。其火侯造諳,確已臻登峰造極的簫道化境。
隨著蕭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眾人都聽得痴了。
元越澤輕輕撤回長劍,靜靜地聆聽著。
跋鋒寒則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渾然忘記了周圍一切,簫音由若斷續化為糾纏不休,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
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間中,偏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神奇之處還不止如此,園中的百花似是受簫音動,蓓-蕾盛放,吐蕊浮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天籟入耳,觸動深藏內心的諸般情懷思緒,誰也不能自拔。徜徉在這音
柔波中。
無論彼此立場如何,是敵也好,是友也罷,此刻人人皆成為這妙韻天成的大同世界中的一員,不分彼此。
簫音歇後,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看這周遭許多人淚滿面,元越澤有些好奇,這簫音的確稱得上天籟,但與單美仙的箏藝相比,卻總是覺得簫音中欠缺了一些要素。眼角瞥過王世充時,只見王世充亦是像被勾起了什麼傷心往事,老淚縱橫。
元越澤思索的當兒,王通與歐陽希夷已經在喊著要石青璇出來見面了。
“相見爭如不見,青璇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
旋即一頓後又道:“元公子可否移貴步與青璇一敘?”此話一出,場內登時亂了起來,各種情緒的人都有,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元越澤臉略帶古怪,眼角掃了一下仍舊在緬懷過去的王世充,點頭與王通二人示意,飛身向石青璇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呆立不語的跋鋒寒已被簫音觸動了心緒,冰冷的面容罕有地出些許苦澀的微妙表情,似是在追憶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後方恢復過來。
今對他的打擊太大了,灰心失望的同時,轉身離去,背影看起來無比的孤單與淒涼。
“你我遭遇各不相同,不必灰心,後你如有興趣,我們再戰!”早已身在百丈外的元越澤的聲音傳入跋鋒寒耳中。
跋鋒寒身形一頓,眼中芒大盛,擦乾嘴角血跡,回望元越澤身影消失方向一眼,仰天長笑離去。
越秀山莊後數里外的一片樹林。
元越澤順聲音一路奔馳而來,他並不需要什麼氣機應來找尋石青璇,只憑兩人之間那種心靈
應就足可找到她。
進入林中,一副如夢如幻的人間美景霎時印入元越澤的眼簾。藍寶石般夜空下,茂盛的松林中,蒼綠的松枝伴著微風輕輕搖曳。金黃的月光透過樹枝間每一點縫隙,輕輕地播灑月夜的溫柔。而美得彷彿人間
靈靈秀天成般的石青璇,正手持一隻玉蕭,如被皎潔的明月託著一般,悠然端坐於樹枝之上,那雙深邃澄明,亮若星辰,彷彿藏著千言萬語,卻不知與誰訴說的美眸凝望著走進樹林的元越澤。
“我們又見面了。”元越澤亦是凝視著樹梢上的玉人,微笑開口道。
“青璇還未恭喜公子大婚哩!”石青璇如蝴蝶飛舞般輕盈落下樹梢,走近元越澤跟前,一雙美眸盯著他,呵氣如蘭,語帶調皮地道。
看著那盈盈走近的婀娜體態,飄逸柔順的長長秀髮隨風輕飄,聞著撲面而來,沁人心脾的清幽體香,陶醉了的元越澤被這一句話登時打了個措手不及,尷尬地撓頭道:“嘿嘿,元某一直以為姑娘你喜歡過些隱世生活,如早知姑娘有意,那大婚前定當親自去‘幽林小築’接你參加婚禮。”石青璇聞言也是一愕:“你這人,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黃龍的‘幽林小築’所在地知道的人極少。是故石青璇有此一說。
“我知道的東西很多,不知道的東西也很多,比如你的三圍尺寸。”元越澤不懷好意地一笑,不知是什麼心理推使,直接說出這樣一句輕薄的話。
“什麼是三圍?”石青璇自然也見到他那的笑容,卻仍然好奇地問。
元越澤大笑一聲,用兩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起來,他還沒強悍到敢去對石青璇動手動腳。
石青璇見他比劃過後,俏臉登時變得通紅,語帶嬌嗔:“你……你竟然……青璇再也不理你了。”話音剛落,二人皆是一愕。這不是情-人間女子向心愛男子撒嬌的橋段嗎?
這種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久久不散,石青璇越來越尷尬,元越澤則是趁機大飽眼福,氣質如空山新雨後盛開的蘭花一樣芳香沁人的美女窘迫羞澀的美態的確不可方物。
大半晌後,石青璇終於強行壓下心神,轉身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如夢似幻的一雙美眸盯著元越澤,緩緩開口道:“青璇今來是要與公子說聲謝謝的。”
“謝什麼?”元越澤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
“謝謝尊夫人殺了嶽伯伯生前的大仇人‘天君’席應。”石青璇說起嶽山,眼中不自覺地泛起緬懷與孺慕之。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夫人所殺的呢?”元越澤好奇地問。
“因為人家可以猜得到!外面一直傳聞的‘御劍仙子’定是你眾多子中的一位,人家親眼見過你的
子與她那御劍的本事,再一細想便也知曉幾分了。”石青璇笑道。
說完此話,她自己都有些納悶:平裡從不會用如此語氣與外人說話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呢!
“我這人也許缺點很多,但有一點,我自己都驕傲,那就是誠實。我也不騙姑娘了,殺席應的的確是我子。”元越澤點頭道。
“但是你們一家不是早就居住在洛陽了嗎?為什麼尊夫人還會到巴蜀呢?”石青璇似是對元越澤的誠實很是讚賞,笑道。
“她們幾人呆不下去,想出海遊歷,我也不限制她們,想來應該是在巴蜀偶遇那短命的席應吧!”元越澤笑道。
石青璇並沒再言語,只是帶著讚賞的臉點了點頭。
元越澤與這時代人的差別異常顯眼,單說關於男女平等,夫互敬這一點上,就足已讓天下女子為之讚賞。他不會限制愛人的自由,只要不是去害人,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元越澤突然問道:“姑娘為何會在王老的府邸獻藝呢,應該是去年的這個時候你來獻藝才對的吧?”按照原著中所寫,石青璇出現在東平的確該是在去年,也就是楊廣死前的事情。所以元越澤才會問跋鋒寒為何會出現,這一切難道只是湊巧?
石青璇一愣,秀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嬌羞與狡黠,笑道:“去年青璇在外遊歷,看到王老的請柬時,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就推遲一年後再來的。但你的本事可真大,竟然可以知道這些小事?”元越澤目前無法給她解釋,當下尷尬一笑:“這些說來話長,以後再解釋給你聽吧。
片刻後,石青璇嘆道:“青璇本打算把嶽伯伯留下的秘籍給你做為答謝的,但又一想你這人本事通天,
本不需要這些東西。卻又不想欠你恩情。”
“想報恩情也不難,只要姑娘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元越澤深知石青璇把內心封得太久,輕易不與外人敞情懷,也不多說,簡單答道。
石青璇似乎是誤會了什麼,玉仙姿又飛起兩朵紅雲,低聲道:“那你要說是什麼事呀,倘若人家做不到又如何應你哩!”元越澤被眼前美態引得一走神兒後大笑道:“我要姑娘答我不要輕易去冒險,比如殺魔門那四個敗類之事,如過姑娘相信我,
給我就可以。姑娘怕是想到其他事兒上去了吧。”石青璇聽得元越澤關心的話語,輕輕點了下頭,隨即又佯怒嗔道“你這人,是否以迫得人家受窘為樂?”元越澤連忙道歉:“說笑的,姑娘勿放在心上,如此美景,姑娘不吹一首曲子豈不對不起這良辰美景?”
“貪心!”石青璇笑嗔地橫了元越澤一眼。別過俏臉,向他展現堪稱人間絕,美麗極品的側臉輪廓,緩緩舉起玉簫,纖指按著氣孔,姿態美得不可方物。
簫音緩起,百千種說不出來的覺蔓延往元越澤全身,那
覺就像如坐雲端。
忽然間,他察覺周遭已變成一個自成一國,獨立封閉的天地。在這王國邊界外的任何地方,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傾盡所有的語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簫音所賦予的覺和想象空間的萬一。簫音宛如發自心靈無限深處的陳訴一般,婉轉悽
。完全不受任何已知樂曲或陳腔濫調所區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聯結乎天地間所有
人肺腑的仙音妙韻,鬼斧神工的把你領進她哀
的音樂世界去。也使聆聽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靈
地內。
旋律變幻萬千。高亢昂揚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迴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音與音間的銜接有如天成,絕無絲毫瑕疵。
在她簫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都變得空泛乏力。攝人魂魄的樂聲令深藏的情嗉應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元越澤呆望著她持簫獨奏,心中湧起綿綿不斷的憐惜和愛慕,簫音中透著玉人心靈最深處的
惘和孤寂,翱翔於某一失落的荒原內。在廣壤無邊,神秘迂迴的音樂淨土裡,元越澤的想象被引領得無限地延展,一時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侷限,一時又若永遠也不能從
情的
宮脫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