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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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停了一下,又道:“我將所藏財產的一半送給一名監視我的人,求他替我去刻那個暗號,事後他也逃掉了,我本沒抱多大希望,想不到在絕望時,尊者竟會從天而降,今晚的時機把握得也很好,墩谷帶大部分人手出發,到百里外接即將到來的畢玄使節團。”祝玉妍暗道難怪這裡沒有外賓館的樣子,防守竟會如此薄弱。旋即想到畢玄架子之大,不由暗自失笑。

趙德言好整以暇,繼續道:“尊者可知為避突厥狼軍,李唐朝會時曾討論過遷都的事嗎?”祝玉妍微一錯愕,道:“遷往什麼地方去?”他們一家人這段子對於外界消息只是選擇的探察,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劉昱、石之軒、佛道兩門這三方勢力身上,而對畢玄、蓋蘇文等人的行程,從未上心過,更別說李唐朝會討論的話題了。

趙德言道:“此議由裴寂提出,太子附和,遷往何處最終未有決定,聽說曾有大臣大力反對,只換來李淵和李建成的痛斥。哈!想李唐自崛起以來,所向無敵,若因胡人擾邊,竟遷都避之,希望胡人不敢深入,知難而退,這想法簡直天真荒唐,更貽四海之羞,為百世之笑柄。”祝玉妍盯著趙德言,道:“言帥不必賣關子了,你到底要說什麼?”趙德言無奈道:“頡利會在三年內集結突利、室韋、回紇、契丹諸族五十萬人的軍隊,沿太原北疆分八處地方駐紮,一旦兵分多路湧入太原,太原將在半月內失陷,尊者該知以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中土屆時將沒有能反擊這樣一支雄師的力量。”祝玉妍暗自驚訝,趙德言所說不錯,三年內或許可以聚集起同樣數量的軍隊,但絕無可能與草原人抗衡。以當年楊堅的強橫,應付突厥之策仍是外配合軍事,巧採離間分化之策,令突厥四分五裂,自鬥不休,始保得疆土太平,卻從未敢與突厥正面硬撼,由此可見外騎兵強橫之一斑。但她卻道:“頡利南下,難道就不顧及我們與李唐聯手?”趙德言搖頭道:“尊者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不明白頡利是怎樣的格,更不明白外民族無懼任何人好勇鬥狠的特,最關鍵是外諸族對漢人深刻的仇恨。你們和李淵聯手,只會外人的兇,而且李唐內部也在分裂內亂,絕不會保持萬全狀態,頡利不會錯過這千載一時的良機,否則他大汗的寶座勢坐不穩。”祝玉妍默默地點了點頭,她開始明白趙德言最初那番話的意思,他無非是在為自己造勢,抬高他籌碼的價值,若論才智,元越澤家中眾女雖在頡利之上,但戰爭卻非數人對決,外諸族人人均在馬背上長大,騎技能實非漢人能及,以己之短對敵之長,縱使謀略蓋世,仍難有回天之力,趙德言絕非在危言聳聽。不但如此,突厥人更擅以戰養戰,最令人懼怕是他們打的是消耗戰,頡利的目標是長安,既得長安,關中不戰而潰,穩固關中後東侵洛陽,那時長江以北將是頡利囊中之物,若讓他把長安重重圍困,然後分兵蠶食關中各處城鄉,內憂外患的李唐縱使守得住長安,後果仍是不堪想像,所以李淵只會選擇遷都別處,關中一失,最終中土命運亦只能由一場史無先例最轟烈的大戰決定,再沒有另一個辦法。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言帥這消息確實可以換回一命,但你既然已不被頡利所信任,這麼重要的軍事消息,你為何會知曉呢?”趙德言想都沒想,就答道:“若只是攻城掠地,搶劫破壞,突厥人早就可以越界南侵。不過事實卻非如此,只因頡利的野心不止於此,而是希望成為中土的主人,就必須有更密和有效的部署和戰略。許多計劃都是數年前就開始策劃的,我也曾參與其中,而這些龐大密的計劃是不會改變太大的,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頡利在壓力下亦無可奈何。這也正是他們如此看重我的原因,一旦我死在這裡,不但無人會透他們的大計,還可找藉口派少部分先遣隊先行南下立威造勢。”祝玉妍起身道:“這幾就先委屈言帥了,若我猜得不錯,畢玄也該是受頡利邀請,先來長安立威的,哼!想渾水摸魚,就待我重創他之後,再來救言帥,你認為如何?”趙德言無奈地點了點頭,祝玉妍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他也不用擔心,因為在畢玄離開長安前,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皇宮西苑貴賓館。

蕭瑀呆望著圓桌對面貌賽天仙、氣質雍容典雅又不失清麗可人的年輕女子,心生慨。

蕭琲,蕭瑀的親姐。

她的真實年齡早過四十,還作過近二十年前朝皇帝的皇后。但她如今怎麼看都是不超過二十的模樣,少女與少-婦混雜的怪異氣質更讓人無法分得清她究竟有否嫁過人。

沉默良久,蕭瑀方低聲道:“這些子只看過姐姐幾次,請姐姐原諒。”蕭琲隨元越澤來到長安做客,蕭瑀僅例行探望過她數次,其中固然有因二人目前立場不同而避嫌的原因在,更多的原因在於蕭琲過去的-身份,當然,她現在的身份同樣-。蕭瑀並非冷血,當初楊廣被殺時,他遠在邊陲,也曾擔憂過蕭琲的安全,甚至一度以為蕭琲死在宮廷之亂中。到後來知道蕭琲並沒死,反倒是嫁了比她小二十多歲的元越澤後,深受儒家思想薰陶的蕭瑀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每在朝會時,他甚至都會覺得有大臣在背後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但又忍不住血濃於水的親情羈絆,才會有眼下這樣複雜的心態和表現。

蕭琲雖心大變,細膩的心思卻未變,又怎會不明白蕭瑀的矛盾心態,於是微微一笑,道:“時文做事前,只要問問自己的心就好,你不必自責,見你現在的模樣,姐姐也很放心。”時文正是蕭瑀的表字。

見自己親姐如今灑脫的情,依舊顧忌別人看法的蕭瑀有些汗顏,略一停頓後道:“姐姐會否留在長安?”他如今在李唐混得也很不錯,當然想蕭琲留下,外面畢竟兵荒馬亂,而且元越澤妾那麼多,能不能照顧得過來都是問題。

蕭琲微一錯愕,繼而搖了搖頭。

蕭瑀疑惑道:“他……他不許?”蕭琲又搖了搖頭,道:“夫君從不干涉我的任何選擇,但我習慣了這樣的家庭生活,所以……”看到蕭琲說起元越澤時,俏臉上遮不住的幸福神,蕭瑀無奈地暗自嘆息。

蕭琲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輕聲道:“莫怪姐姐多嘴,時文該知李唐內部形勢,為你安全著想,萬不可陷得太深。”蕭琲話說得不甚清楚,實際上蕭瑀是聽得懂的。沒有人比她這個做姐姐的明白自己弟弟的格,蕭瑀不但不貪財好利,更是秉鯁直狷介,難以容人之短。自從降唐後,李淵很器重蕭瑀,而蕭瑀在李唐內部,是堅決支持李世民的,在屢屢被太子黨和嬪妃黨壓迫時,蕭瑀不止一次在李淵面前公正持平為李世民講好話,讀過後世史料的蕭琲更知道李唐諸皇子間明爭暗鬥,李淵偏向於長子李建成,對次子李世民心存疑忌。蕭瑀不顧個人得失,堅決支持李世民繼位。李世民即位後,敬佩蕭瑀之忠誠與膽識,曾賜他詩一首,雲:“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他毫無疑問是個可名留青史的忠臣,但眼下卻不一樣,因為元越澤的出現,李唐只會以失敗告終,若蕭瑀牽扯過多內部權利紛爭,異難保不會遭殃。這當然不是蕭琲希望看到的,異待李唐失敗後,以蕭瑀的能力,完全不必擔心會否受宋師道重用的問題。

蕭瑀長吁了一口氣,他實是怕蕭琲勸他歸降元越澤,哪知蕭琲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蕭琲見他的模樣,暗自失笑,若她真要勸降骨鯁正直忠誠的蕭瑀,那蕭瑀絕對有資格去懷疑眼前這‘姐姐’身份的真實

旋即想到蕭琲的苦心,對李唐內部爭鬥再清楚不過的蕭瑀苦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我今來是來為秦王請元公子的,不知他何時能回來?”他心裡始終無法承認比他小上很多的元越澤是他的姐夫,所以只有和外人一樣稱呼元越澤。

蕭琲微聳香肩,扔過來一本《太平廣記》道:“再等等吧,他該陪小妹出去瘋玩了。”蕭瑀酷愛讀書,開始時漫不經心地翻看幾眼,隨後就被書中故事所引,渾然忘我地讀了起來,連蕭琲被門外的商秀珣叫走,他都沒察覺到。

蕭琲剛出門外,就聽商秀珣焦急地道:“牧場剛傳來消息,阿爹說他有個弟子半月前不見了。”蕭琲玉手捏上商秀珣的瑤鼻,嬌笑道:“這有什麼問題嗎?”商秀珣白她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箋,沒好氣地道:“琲姐自己看吧!”打開後,就見上書:韓階乃我所見過在機關方面最有才華的人,他半月前消失不見,後想起我連楊公寶庫的設計和結構都告訴過他,還被他反駁過之事,隱覺不妥,他若親入寶庫,發現庫內空空,可能會影響到你們在關中的行程,多加小心。下面落款是魯妙子。

蕭琲神情轉為凝重,連對屋裡的蕭瑀招呼都沒打一聲,二話不說就往臥房區奔去。

商秀珣慌忙跟上。

蓋蘇文現出啞然失笑的神,欣然道:“元兄行事方式,蘇文早有耳聞,但佳人在前,莫要嚇壞了他們才好。”元越澤立即到他喜怒不形於,城府極深,非是有勇無謀的易與角

就在他話音剛落時,一股無形有實的寒氣從地面傳來,直迫元越澤,使他生出奇寒侵體的覺,旋又消去。

元越澤知他在施下馬威,而此著在表面不絲毫痕跡,高明至極,正要暗裡反擊,李元吉眼中殺機稍現即沒,道:“大帥今黃昏剛到長安,本是仰慕元兄之名而已,又非要比鬥,為何這樣咄咄人呢!”這傢伙不安好心,本來元越澤還以為蓋蘇文和他是一夥,哪知道他現在竟在挑-撥蓋蘇文與元越澤死鬥。

利益結合真是讓人寒心。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城府深如蓋蘇文,眼中亦閃過不悅,但轉瞬就恢復正常,目帶崇慕地盯著尚秀芳片刻,又往元越澤投來,一對長目眯成兩線,出比刀刃箭矢更要凌厲的光芒,從容道:“今趟我蓋蘇文不遠千里的到中土來,是要還心頭一個大願,希望在回國前能有機會領教元兄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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