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彆扭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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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們是對手呀”叉子懶懶的躺在草地上，“力，我總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敢小看我？”比凌翹了翹下巴，傲然道，“我的耐力可不差！你還是想想怎麼讓自己搭檔過關吧！”

“彼此彼此。”叉子咧嘴一笑，出整齊潔白的牙，“依我看，靈的耐力未必強得過賽菲爾小姐。”

“…”想想靈並不強健的身形和目中無人的姿態，比凌垂下頭，無言以對。這一刻，好勝的他忽然冒出個齷齪主意——叫靈寵儘量扯叉子的後腿吧！但這念頭只是在心頭一閃而過，便被他否決了，用那種手段即便勝了又有什麼意思？若能堂堂正正的贏了叉子，那才叫暢快麼！

這顆戰意蓬的心一直保持到下午。因著耐力賽需要很長時間，旭天將他們列為第一組，必須早早到場。因此，在其他學生仍在準備時，四人已經到了主城堡門口。

比凌換了身淺灰的緊身武士服，束綁腿、銀緊扎，顯得十分清練，和平飄逸俊美的打扮大為不同，一路上引得多人側目。

“賽菲爾”穿著改良過的簡約騎馬裝，衣上飾物紋章盡除，波金盤成牢固的髻，看上去難得的乾淨利落、英姿颯。叉子仍是平的黑武士服，只不過間多繫了雙鞋，看得比凌眼皮子直跳——莫非他打算一路狂奔，擔心用力過猛磨穿鞋底。所以事先帶上備用的？他是很認真要和他比！

比凌想到這裡，更卯足勁頭一爭高下。可轉頭看到搭檔地裝扮。他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靈竟然還穿著常地寬逸白袍，緻高雅的鑲金帶、繁瑣華美的繡紋披甲、手工巧的花飾和穗帶、漂亮卻沉重的長靴…

比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湊過去咬牙道:“永恆閣下，耐力賽跑必須盡力減輕負重！你穿長袍，又戴著這麼多累贅，怎麼跑啊？”靈臉一沉，語氣不快:“你敢小看我的度。人類？”

“閣下，我們並不是比試短途奔跑。耐力才是這比試的重點！”比凌按捺子，耐心勸道，“閣下地身形纖細，步伐輕靈快疾，即使戰鬥也保持翩翩風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閣下，耐力賽需要地不是優雅和度。而是體力和毅力，是持之以恆的堅持。是在倒下前儘量多跑出路程。費氣力在不適宜的衣飾累贅上。這是很傻的做法。”靈出人意外的沒有反駁，他雖然自傲。卻不是毫無頭腦之人。看了對手的打扮，他也意識到自己思慮不周。儘管此刻來不及換衣，他還是儘量去除了身上地裝飾物。

靈這次竟聽取了他的意見！比凌心下一喜，對靈地印象立刻多了幾分改觀。

“這是你們的比試項目。”旭天走出城堡，含笑遞過卷軸，“好好讀一下。”

“這是哪個傢伙設定地比賽內容？”叉子看得瞠目結舌，“五小時內跑到學院南邊地瑪麗草原，取了那裡的信物後再跑回來？從這裡到草原至少也有兩百公里吧？而且中間還要經過山地！”比凌一聽，心中頓時拔涼拔涼地，這比試也太變態了吧？安基島的上等馬車，最快時也就四十公里吧？何況他們單靠雙腳長途跋涉，十個小時都不夠！

“賽菲爾”也苦了臉，不情不願的望了主人一眼，卻被一個冰冷凌厲的回視目光嚇得不敢抬頭。

“體質班有個女孩能用異術將自己的身軀化為靈豹的肢體，最擅長就是持續的長途奔跑，恐怕這卷軸是她寫的吧！”旭天好心的告知，但那嘴角掛著的溫和微笑卻讓比凌覺幸災樂禍。

化身豹肢！比凌和叉子對視一眼，均覺自己小看了別班學生。比凌更是嘆:早該知道這世間的異術稀奇古怪、五花八門，既然存在獸身變人身的變形獸，未必沒有人身變獸身的異術者。

“你們不用限定於五小時，只要比對手先返回就是贏。”旭天輕咳兩聲，“我會一直等著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在明天出前回到這裡…”看著目瞪口呆的四人，金男子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顏:“那麼，四位，拿好地圖和指南針，開始奔跑吧！學院會派老師暗中監督你們的比試進程，別想著繞路作弊呀！”在旭天笑嘻嘻的揮手中，四人接過物件轉身向南，一路疾奔而去。在他們的身後，各種稀奇古怪的比試次第開始…

一出梵固學院的城堡區，兩組人就分了開來。

“賽菲爾”的度不快，叉子便不緊不慢的遷就她的步調，毫不理會另兩個像打了雞血般瘋狂向前、絕塵而去的傢伙。

比凌其實很不願一開始就埋頭猛跑，像這樣沒水、沒食物、不停歇的長途疾奔，最怕就是後繼無力，合理分配體力才是最該做的。但靈那輕盈的身姿和他執拗的高傲同樣顯著，比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拋出老遠，不得不咬緊牙關追了上去。

“閣下！”比凌息著跟上他的步伐，“請別跑這麼快，這是長跑不是短跑！”

“怎麼，人類，你已經不行了？”靈輕蔑的回答一如以往，恨得比凌牙癢癢——先前他怎麼還會覺得這傢伙順眼的？本就是死不改嘛！

“閣下，我們馬上就要越過圍的那片山區，你這樣猛跑會費體力，當心爬不了“人類，別小看我。”靈冷冰冰的說，“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不要拖累我！”

“…”早該想到他是這副嘴臉！比凌憤憤扭過臉，不再理會他。對這位頑固的搭檔。只能由事實來告知——他是錯地！

果然，在接近盆地出口時。靈的度慢了下來。接著便是一大段崎嶇地山路，靈早早耗費了太多的體力，加上本身體質所限，腳上又是一雙沉重的長靴，爬山時便格外艱難。比凌冷眼看看，靈已越來越跟不上他的腳步，面漸漸出現不正常的慘白。心知他撐不住了。

“閣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好心提出建議。卻被靈大著氣狠狠瞪回來。真是個倔犟好勝的傢伙，不講道理、死要面子！比凌腹誹著，腳下卻放慢了許多。

兩人花費了數個小時才穿越了山區，開始進入草原地帶。比凌也跑不動了，靈更是不堪，單薄纖細的身子早就直不起來。‮腿雙‬晃悠著、顫抖著，比凌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就再也爬不起來。

更糟糕地是，離開了梵固學院的範圍後。周遭環境不再是溫暖溼潤、四季如。而是寒風刺骨地冬季！現在西大6正是冬末時節，嚴寒的氣溫和乾燥的冷風一同肆。比凌和靈眨眼間就被凍得臉青白，說不出話。

該死的！比凌心中暗咒，誰能知道這次耐力賽跑要離開梵固那麼遠！那設計比試內容的女孩可真夠狠的！

“跑，跑動…”他一邊提小跑，一邊含糊叫道，“不然身體會凍僵地！”靈冷冷看了他一眼，努力直身軀，一步一步的挪動雙腳，艱難地向前進。比起曾經寒夜渡海的比凌，這位長年生活在溫熱森林中地靈，顯然更不適應突然而至地寒冷。

“啪嗒！”突然的，他那快凍僵地左腿因為動作不靈活而踩入一處被枯草掩蓋的小，頓時響起一聲悶哼。

“閣下，你沒事吧？”比凌轉身返回，皺眉看著靈的左腿，因為扭傷腳踝而陷入麻痛，暫時很難再行走了。

他看著靈冷著臉處理傷口，表情難看得無以復加，不嘆了口氣:“閣下，請放心，我們是搭檔，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誰要你管，可惡的人類！”靈自覺受了侮辱，忿忿道，“我能行！”

“我扶著你走！”比凌不理會這彆扭的傢伙，徑自走近他，一把拉起他的胳膊，“來，你搭著我的肩，我們一起走。”

“啪！”一聲絕然的脆響，靈惱怒的擊了比凌一巴掌，用力推開了他的手:“別離我這麼近，該死的人類！我可沒有你們人類那種同間的不良嗜好！”他拼力掙扎站起，身子搖搖晃晃:“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多事！”

“你…你這個自大愚蠢的傢伙！”比凌終於忍不住了，高叫起來，“現在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嗎？你難道不明白什麼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說你這種傢伙！”

“你竟敢罵我愚蠢？”靈又驚又怒，“人類，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閣下，為什麼你就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呢？我不信你沒意識到自己的體力劣勢和傷情拖累，可你拒絕認錯，拒絕幫助，就為了那麼一點無關緊要的臉面！”比凌湛藍的雙眸閃動著久違的怒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大聲痛斥起來。

“承認自己做錯一次有什麼關係？承認自己需要援助又有什麼大不了？只要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就行！永恆閣下，你高貴優雅，靈力出眾，的確擁有驕傲的資格。但現在不是比箭技和靈力，是比試耐力和體力！你一味自傲而看不清形勢，或者明明瞭解形勢卻為面子不肯認錯，寧願接失敗也不願改正自己，這難道不是愚蠢？若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你早就因此死過十次八次了！”靈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從小到大，他只聽過稱讚溢美之詞，見到的多是或仰視或痴的目光，從未有人這般橫眉冷對，指著鼻子對他痛罵。一時間，他竟然不知所措了。

比凌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身子驀的傾近他，雙臂一用力，便將靈架上了自己的後肩，半背半拖的帶著他朝前走去。

靈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對方的胳膊。但他的目光掃過近在咫尺的對方脖頸，原想教訓對方的動作便不自覺的停止了。他看得分明，比凌已是在竭盡全力的架揹著他，脖頸處青筋畢現。明明是寒冬，他的後背已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那模樣，那架勢，一掃往柔和俊逸的作風，竟是拼了命一般。

他不呆住了，想想剛才的那番話，他突然心中一動。

為什麼？這種被人劈頭蓋臉教訓的經歷，對方那種理直氣壯、急風掃落葉般的痛斥氣勢，竟然帶給他一絲悉的覺。是什麼呢？靈隱約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似乎抓到一處關鍵頭緒，可倏忽間，那念頭卻又消失不見了。

罷了，想不出，別為這個人類多費心思了！靈不以為意的轉回心念，將這一瞬間的覺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