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營權謀力心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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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顧小已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身上雖然狼狽,卻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晴川眼珠轉了轉,決定還是換個懷柔策略,於是便放柔了聲音對八阿哥說道:"八阿哥,你放開我,我跟你去就是,只是小
也沒吃飯呢,我得帶著他一起去。"八阿哥如何猜不透晴川的心思,聞言便放開了拉著晴川的手,笑道:"一起去便一起去,正好也有個添柴遞物的奴才。"晴川聽八阿哥把顧小
稱為奴才,心中十分不喜,可此時卻不是和八阿哥起爭執的時候,只有強壓下了心頭怒火,轉頭問顧小
道:"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顧小
也不放心晴川獨自與八阿哥離開,聽了忙點頭道:"我去!"八阿哥淡淡地笑了一笑,帶著晴川與顧小
往湖邊而去。
湖邊平整的草地上,早已有小太監準備好了各種燒烤之物,火也已經燒好。八阿哥隨意往火堆旁一坐,吩咐那幾人道:"下去領賞吧,我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那幾人聽了忙謝了恩下去了。
八阿哥隨手拍了拍身旁的木樁,抬頭對一直站在旁邊的晴川與顧小笑道:"你們傻站著做什麼?過來一起烤
。"晴川一時也搞不清這個八阿哥懷得是什麼心思了,看他此時言語隨和,不像是要欺負她耍樂的樣子,可他一個高高在上的阿哥,非要拉著她來烤
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是像僖嬪說的那樣,八阿哥是喜歡她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暗道這怎麼可能,這還不如她穿越回現代更靠譜一點。
晴川腦子裡胡亂尋思著,便沒上前來。見她沒反應,顧小便也跟著沒動地方。
那邊八阿哥見這二人呆在原地,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出聲喝道:"你過不過來?"語氣中已是帶上了幾分威脅之意。
晴川頓時回過神來,她就說嘛,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她呢,他和她本就不是一個物種的嘛!這樣想著,晴川口裡卻是迭聲應道:"過來,過來,馬上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往八阿哥那邊走了兩步,挑了一段木樁坐下來。
八阿哥笑了笑,把一串了烤
的木
到了晴川手裡,吩咐道:"那,這是我今兒打的獵物,你烤了給我吃吧。"得,這不是一個下人,是兩個下人伺候你一個人了吧,晴川暗中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替他烤起
來。
顧小坐到了晴川身邊,偷偷與她說道:"這八阿哥到底要做什麼?"晴川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答道:"我也不知道,據說他可能是看上了我。"她只當自己說得小聲,誰知話音未落,便聽得一旁的八阿哥已是失笑出聲,對著他二人應道:"不是據說,是真看上你了。"晴川頓時又羞又窘,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聽清她和顧小
的談話。
八阿哥卻是笑了笑,起身走了過來,在晴川身邊坐下了,一邊烤著手裡的,一邊很自然地說道:"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是喜歡晴川了啊,只有在她眼裡,我才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溫文爾雅的八阿哥,我覺得這樣
好。"是啊,因為在我眼裡你就是個恃強凌弱的無賴啊!晴川心中暗自忖道,可這樣的話打死她,也不敢當著八阿哥的面說出來。她正腹誹著,忽聽得一旁的顧小
低聲驚呼道:"晴川,你烤的
要糊了!"晴川嚇得一哆嗦,手上一鬆,那串了烤
的木
一下子掉到了火堆上,等再被晴川手忙腳亂地扒拉出來的時候,上面的
早已經燒成黑的了。晴川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旁邊八阿哥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晴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怒道:"有這麼好笑麼?"八阿哥強忍住了笑,把晴川手中烤焦的拿了過來,把自己烤的
遞過來,笑道:"你先吃我的吧。"他這樣做,卻叫晴川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推辭道:"你打獵最辛苦了,還是你自己吃吧。"八阿哥把烤
進了她的手裡,笑道:"沒事,你先吃吧。"一旁的顧小
自然向著晴川,巴不得看到八阿哥吃那烤焦的,趕緊勸晴川道:"是啊,晴川,八阿哥既然叫你先吃,你就吃吧,客氣什麼。"晴川遲疑地咬了一小口,見八阿哥臉上笑得十分狡猾,忍不住出聲問道:"八阿哥,那你吃什麼?"
"我啊?"八阿哥輕輕地笑了笑,猛地出手搶了顧小的烤
過來,揚起來衝著晴川笑道:"我吃這人烤的好了,至於他吃什麼嘛——"他笑著又將晴川烤焦的那塊烤
扔給了顧小
,"就吃這塊吧!"顧小
又驚又氣,不曾想這八阿哥居然行事如此潑皮,遂怒道:"你——"話還沒說出來,八阿哥已是低頭在烤
上咬了一大口,顧小
頓時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晴川見他二人孩子一般的鬥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正笑著,便聽得後面有人出聲讚道:"好香啊!"三人忙都轉身看過去,卻見康熙與僖嬪帶著一堆的太監宮女,正站在不遠處瞧著。八阿哥心中一驚,忙斂了嬉笑的神
,帶著晴川與顧小
兩個
了過去,恭敬地向康熙與僖嬪兩人請了安。
康熙晚宴上飲了幾杯酒,心情正好,笑道:"朕被你們的香味引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朕的份兒?"八阿哥忙笑了笑,應道:"多得是,皇阿瑪儘管吃,我來給您烤。"說著便把康熙與僖嬪向火堆旁引,僖嬪瞥了八阿哥一眼,心中甚為滿意,抿嘴笑了笑,與康熙說道:"皇上您看,八阿哥多孝順啊。"八阿哥聞言眉梢微微挑了挑,卻是沒理會僖嬪,只埋著頭給康熙準備烤。康熙見他如此表現,心下甚
,輕輕地點了點頭,朗聲笑道:"朕好久沒有這麼圍著火堆吃烤
了。今兒借老八的光,咱們不講君臣,只談父子,好好地放鬆一回,怎麼樣?"僖嬪忙湊趣道:"你們三個哪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不快謝皇上的恩典。"晴川三人便又重新謝過了恩,這才重新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此刻的康熙很是平易近人,隨意地問顧小道:"什麼好吃?"顧小
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心中既是緊張又是興奮,聽康熙問,忙把手中烤的鹿
遞了過去,"皇上,您嚐嚐這個!"一直文靜地坐在一旁的僖嬪,看了看晴川,又瞟了八阿哥一眼,臉上的笑意便多了幾分,對晴川笑道:"有酒有
,沒有歌舞怎麼行呢?晴川,你唱個歌給我們聽吧。"晴川人雖坐在這裡,可一直恨不得能縮到暗影裡去,只求康熙與僖嬪無視了她,不曾想卻被僖嬪點名唱歌,頓時一愣:"唱歌?"康熙撫掌道:"好主意,有酒有
有歌,才是暢快的人生啊。"晴川本還想著怎樣婉言拒絕,可一聽皇帝老子都這樣說了,哪裡還敢找藉口,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那…奴婢獻醜了。"腦中同時迅速地盤算著,必須得找一首既不"
蕩"又不"反動",其中還不能有未來詞彙的歌來!天啊,這簡直是要她的小命嘛,現代歌曲除了情啊愛的,就是傾訴哀愁的,哪裡有這樣合適的歌曲嘛!
眾人看著她,晴川連手心裡都出了汗,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一首歌來,忙清了清嗓子,輕聲唱了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歌唱到一半,康熙已是出聲讚道:"好!"晴川暗道果然穿越經典有經典的好處,雖然是被眾多穿越女都翻唱爛了,可好歹詞好不是?
火堆旁有酒有有歌,氣氛甚是熱烈。大太監李德全看著康熙高興,便偷偷地退了下來,直走到遠處一棵合抱
的大樹下才停了下來,對著一直默默站在暗影處的四阿哥說道:"老奴叫四阿哥久等了。"四阿哥的目光還落在遠處的火堆旁,聞言極淺淡地笑了笑,說道:"胤禛知道李諳達的難處。"李德全見四阿哥還看著火堆那邊,心思一動,湊近了幾步,低聲說道:"八阿哥最近
扎眼的,皇上常常提到他。"四阿哥聽了便收回了視線,默了一默,低聲說道:"咱們別管別人烤的
怎麼樣,先把自己的
烤好吧。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吧?"李德全諂媚地笑了笑,保證道:"四阿哥,您就放心吧,老奴一定會給你辦得妥妥貼貼的。"四阿哥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德全便又說道:"那老奴先回去了,小順子那奴才年紀輕,奴才怕他不成事,得去親眼盯著。"四阿哥謝道:"那就有勞李諳達了。"李德全趕緊側身避過了他的禮,辭了四阿哥往御帳而去。康熙御帳內,小順子早已經把幾種糕點都擺在了桌案上,看到李德全回來,忙問道:"乾爹,您看這樣行麼?"李德全過去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那幾盤造型美觀的點心,讚道:"不錯,做得很好。"小順子便鬆了口氣,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乾爹,你為什麼不讓素言姑娘直接在這兒候著,這樣皇上問起來不是方便多了嗎?"李德全聽了,抬手就給了小順子後腦勺一巴掌,低聲罵道:"笨,我們還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滿意這些糕點,就把陌生人帶進來,萬一有個什麼事,皇上一定能猜到我們內外勾結,到時候別說推薦素言姑娘了,連咱們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現下咱們只是給皇上準備點心而已,皇上不滿意,大不了不吃,跟我們沒關係。皇上若滿意,再傳素言姑娘,一切都順理成章。"小順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奉承李德全道:"多謝乾爹教誨,兒子又學了一招!"李德全得意地笑了笑,又叫人進來細細地囑咐了一遍,要眾人提起神好好伺候著,外面就有小太監悄悄地傳了信過來,說康熙帶著僖嬪往御帳這邊來了。過了沒一會,帳外便傳來了康熙
朗的笑聲。
"這幫年輕人真有意思,朕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僖嬪有心替八阿哥說好話,便輕笑著說道:"這都是八阿哥的功勞,您看他做事不驕不躁的,跟屬下也親如一家,絕對有皇家子孫的風範。"康熙點頭稱是,笑道:"這個老八,真是沒看出來啊。"兩人談笑著進來,李德全忙帶著小順子等人上前去,一邊擰了熱
巾把子給康熙淨手淨面,一邊小心地問道:"皇上還用些宵夜嗎?"康熙沒多想,隨口答道:"不用了,朕都吃飽了。"李德全眼皮子就顫了顫,不敢多說,微微低下了頭,正暗自合計著怎麼能叫康熙看到那些點心時,康熙無意間卻是瞥到了桌案上的那些點心,奇道:"哎?這裡怎麼有這些糕點?"李德全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帶分毫出來,正
答話,便聽得僖嬪接口道:"大概是御膳房準備的吧。"康熙走到桌案旁低頭細看了看,搖頭道:"不會,這樣的糕點只有以前太皇太后身邊的蘇嬤嬤會做,李德全,哪來的?"李德全腹中早已打了無數遍的草稿,聽康熙問,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皇上的話,這幾
御膳房都做不出什麼新花樣來,所以奴才就想,不如讓六宮中善於廚藝的人都來
一手,正好碰到這個叫佟素言的宮女,菜做得跟當年的蘇嬤嬤有幾分相似,就大膽拿來給皇上試一試。"康熙拿起一塊嚐了嚐,閉上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李德全,把那名宮女帶來給朕瞧瞧,若真有本事就留在乾清宮吧。"李德全等得便是這句話,聞言忙"嗻"了一聲,退出了大帳。
僖嬪剛才一聽到素言的名字,心中便是一驚,現在又看到康熙瞅著那些點心出神,不由得更是懊惱起來,只怕素言再真入了康熙的眼。她看了看那些糕點,又看了看康熙,嫵媚地一笑,說道:"不過是些糕點而已,皇上要是愛吃,臣妾也去學一學。"不曾想康熙說道:"這個你學不會。"僖嬪一怔,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康熙卻是輕輕地笑了,只是說道:"這個你永遠也學不會的。"僖嬪臉上溫柔一笑,不再說話,心中卻是恨得素言要死,只想著必須得找個什麼法子除去了那素言才好。
再說素言這裡,也早已是等得十分焦急,自從做完點心之後,她便一直候在御帳後面等著康熙傳喚,可一直等到現在也沒等到消息。她在原地來回地走了幾圈,忍不住問默立在一旁的四阿哥道:"四阿哥,怎地到現在還沒有回信?"四阿哥面冷靜,只是問道:"你可有把握皇上能夠看上你的糕點?"素言點頭道:"我仔細想過,皇上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懷念那些糕點,不僅僅是因為糕點美味,而是那裡面有他童年的回憶,我在來南苑之前接觸了很多跟蘇嬤嬤生前有過
往的宮女,她們說蘇嬤嬤喜歡在身上帶著艾草的香味,所以她做的東西一定也會有這個味道。我就
據她們說的,在點心裡加了艾草,希望能夠喚起皇上對過去的記憶。"四阿哥想了想,讚道:"你做事一向謹慎,你的判斷一定是錯不了。"聽他如此說,素言心神稍定,抬眼看了看他,見他眉宇之間依舊一片冷漠之
,忍不住輕聲問道:"四阿哥,您,您最近過得可好?"四阿哥微怔,還未開口,便見李德全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低聲叫道:"四阿哥!"四阿哥忙
了上去,問道:"怎麼樣了?"李德全笑了笑,答道:"一切都打點好了,皇上要立刻召見素言姑娘。"四阿哥神
一鬆,轉頭與素言說道:"你快去準備一下,多聽李諳達的話,萬事要謹慎小心。"素言用力地點了點頭,急忙向前走去,誰知走了還沒兩步,旁邊暗影處卻突然閃出一個小太監來,攔到了她身前。幾人俱都是一愣,待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四阿哥愕然道:"金枝?你怎麼來了?"一身小太監打扮的四福晉那拉氏金枝苦澀地笑了笑,嘲諷道:"金枝不放心四爺,生怕那些下人奴才照顧不周,這才偷偷地跟了來,沒想到四爺身邊早已有個如此美貌伶俐的姑娘跟著了。"她說著,轉臉去打量素言,口中嘖嘖有聲,"果真是個美人!難怪四爺放不下,連出來狩獵都帶著。"四阿哥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後面冷聲低喝道:"閉嘴!我這裡有事要辦,你先回去!"金枝本來一直就懷疑四阿哥在宮中有相好的宮女,剛才躲在暗處看到四阿哥與素言湊在一起低聲說話,神態十分親密,只當二人是在幽會,後來又見李德全過來叫素言去見皇上,心中更是大怒,便猜著是四阿哥為這個女人走了門路,這樣帶到皇上面前,一旦皇上出面賜婚,這宮女就名正言順了,到時候進了門,她不管怎麼不情願,也得認下了。
這樣的氣,她金枝可受不住!
金枝看向素言,口裡卻是笑道:"這事可是四爺不對了,既然看上這位姑娘,回去和金枝說了,金枝自然會替四爺到宮裡去要人,哪能叫四爺出這個面呢!您叫別人怎麼看金枝?豈不是給金枝扣了頂善妒的大帽子?"四阿哥臉陰沉,緊緊地繃著
角,顯然已是十分惱火,可眼下就在御帳之外,也不敢與金枝起爭執,只是壓低聲音喝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還不快點回去!"李德全見了忙上前勸金枝道:"四福晉,您趕緊讓一讓,皇上召見素言姑娘,去晚了可不得了。"金枝冷笑道:"好啊,正好我跟著一起去,我替四爺求了皇阿瑪,要了這丫頭!"說著便伸手扯了素言,向著御帳處拉去。
素言急忙掙扎著,口中求道:"四福晉,您快鬆手!千萬別誤了四阿哥的大事!"此話一出,金枝心中更是怨恨,轉身揚手就給了素言一個響亮的耳光,罵道:"狐狸!你倒是會裝好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一肚子壞水!"說話間,金枝已是拉著素言到了亮處,御帳外的侍衛看到一個太監和宮女拉扯在一起,呼啦啦地圍了上來,用刀劍壓住了金枝與素言兩人,出聲喝問道:"什麼人?膽敢在御前喧譁!"金枝此時才覺出怕來,慌忙叫道:"別動手,我是四福晉,我是四福晉!"她聲音喊得高,就連帳內的康熙也聽到了些,不覺有些奇怪,問身旁的僖嬪道:"老四媳婦?老四媳婦怎麼來了?"僖嬪搖了搖頭,心思轉了一轉,便說道:"臣妾也不知道,不如叫進來問問清楚。"康熙點頭,吩咐了人出去叫金枝進來。片刻之後,金枝與素言及四阿哥等人進來,齊齊地跪在了康熙面前。康熙看金枝竟然做了太監打扮,心中頓時火大,怒聲訓斥道:"堂堂四福晉,竟然穿成了這個樣子,還和個宮女拉扯起來,你…你簡直太不成體統了。"金枝也覺得委屈,趕緊擠出幾滴眼淚出來,哭訴道:"皇阿瑪,這個事兒你應該怪這個宮女才是,誰叫她心存妄念,跟四阿哥勾勾搭搭。金枝也是怕四阿哥被她挑唆壞了,這才偷偷地跟了過來。"康熙面沉如水,冷聲問四阿哥道:"老四,這是怎麼回事?"事已至此,當今之計只能是儘量遮掩,四阿哥答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是看這個宮女做的糕點不錯,想跟她學一下,在皇阿瑪面前盡孝,沒想到就引起了這天大的誤會,還請皇阿瑪明鑑。
不曾想金枝那裡卻是發了狠心,拼著事後被四阿哥埋怨也要治素言於死地,便接著哭道:"皇阿瑪,四阿哥被這宮女了心竅,這個時候還要護著她,早在宮中的時候,這宮女就對四阿哥勾勾搭搭的了!"四阿哥心中又憤又怒,他為了能向康熙身邊安
個人,不知費了多少的心機,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被她攪得一團糟,眼看著康熙已是對他起疑,她卻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痛苦地閉了下眼,轉頭靜靜地看向金枝,眼中已是一片死寂之
。
金枝駭得一跳,頓時噤了聲。
康熙是何等人物,此刻如何會想不透這其中的關節,糕點、宮女、老四,李德全…康熙最恨的便是有人往自己身邊安人手,不由得大怒,拍案道:"莫非你們想借著吃食在朕面前安
人手?你們好大的膽。"天子之怒,雷霆萬鈞!
四阿哥忙磕頭下去,大聲叫道:"兒臣冤枉,兒臣萬萬不敢。"一旁的李德全也慌得跪了下來,喊道:"老奴也不敢心存此念。"康熙既覺惱怒又覺寒心,指著地上跪著的幾人,回頭對著身後的僖嬪氣道:"瞧瞧,瞧瞧朕養的好兒子,好奴才,每時每刻都不忘計算朕,你說朕留著他們幹什麼?幹什麼?"四阿哥把頭抵在地上不敢出聲,李德全也是嚇得伏在地上連連磕頭,倒是旁邊的素言猛地反應來,四阿哥與李德全都已被康熙猜忌,事到如今也只能棄車保帥,唯有舍了她自己出去,才能保住了四阿哥,才能有希望!
素言用力咬了咬瓣,向前膝行幾步,向著康熙重重地磕了個頭,鎮定說道:"皇上息怒,這件事跟四阿哥完全沒有關係,都是奴婢惹的禍。"便聽得康熙冷冷地哼了一聲,素言心中稍定,既然能容她說話,那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她又磕了一個頭,接著說道:"奴婢自進宮以來,一心想攀龍附鳳,第一次藉故接近皇上,被僖嬪娘娘發現了。第二次又被四阿哥發現了,四阿哥宅心仁厚,不忍心看奴婢一錯再錯,所以才規勸奴婢,不想正好被四福晉看到了。剛剛奴婢藉著糕點想接近皇上,再次被四阿哥發現。奴婢是僖嬪娘娘宮裡的人,四阿哥說僖嬪娘娘正得寵,皇上身邊好不容易有個知心的人,要是因為奴婢而受牽連,就不好了,所以才會讓四福晉產生誤會,望皇上明鑑。"康熙沉默了片刻,冷聲問僖嬪道:"是你宮裡的人?"僖嬪也想不到素言竟然會攀到她身上去,可素言確是儲秀宮的人,這事沒法不認,所以只能也在康熙面前跪下了,輕聲答道:"確是儲秀宮的宮女,臣妾教管不嚴,請皇上治罪。"康熙面
陰沉,打量了素言片刻,問道:"既然你一心想攀龍附鳳,為什麼又替四阿哥說話呢?"素言沉聲答道:"回皇上話,人心都是
長的,四阿哥一而再再而三地規勸奴婢,奴婢實在不忍心讓好人受連累。"康熙默然不語,帳中落針可聞,一片令人窒息的靜寂,眾人都不猜不透康熙的心思,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等著康熙的發落。過了半晌,康熙語帶不耐地說道:"好了好了,朕聽著也心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老四,李德全不管你們心裡有沒有這麼想,都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朕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聽明白了嗎?"四阿哥與李德全兩人早已是冷汗淋淋,聞言忙磕頭應是。
康熙轉而又訓斥金枝道:"金枝,老四乃是皇子,納妾也是祖制,你身為大家閨秀,這般撒潑,成何體統?下次再犯,朕就下旨休了你,命宗人府除籍,明白了嗎?"金枝也早已是嚇怕了,連連磕頭,顫聲道:"是,金枝再不敢了。"康熙神態疲憊,又看向僖嬪,待道:"至於你這個宮女,你自己處置吧。朕累了,先去休息了。"僖嬪知康熙心中不悅,也不想在此時湊上去受他遷怒,巴不得趕緊躲出去,聞言忙說道:"臣妾明白,回去定會好好約束宮中奴才。"康熙頗顯無力地揮了揮手,轉身入了內帳。李德全飛快地瞥了一眼四阿哥,忙跟在後面進去了。素言低垂了頭,跟在僖嬪身後出了大帳,一眼也沒敢看向四阿哥。一時之間,帳中只剩下了四阿哥與金枝。
四阿哥跪在地上紋絲不動,心中一片冰涼。金枝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見他如此情形也不覺有些害怕,可轉念一想那狐狸畢竟沒能進了家門,也算是件好事。她起身走到四阿哥身邊去扶他,陪著小心地說道:"四爺,起來吧。"四阿哥沒有起身,只轉過了頭靜靜地看她,眼神中滿是陌生與冷漠。金枝一怔,頓時又覺得委屈起來,今
這事鬧到了御前,縱然她有不對,可還不是因為他與那個宮女勾勾搭搭造成的?她不願服了這個軟,委屈道:"你看我幹嘛?你管好自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見她心思還放在男女之間的爭風吃醋上,四阿哥苦澀地笑了笑,也不理會她,從地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金枝一時傻了,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這才魂不守舍地出去了。
康熙的寢帳內,康熙抬眼看向李德全,淡淡問道:"都走了?"李德全小心地答道:"都走了,僖嬪娘娘帶著那宮女走了,四阿哥與四福晉也出去了。"康熙緩緩地點了點頭,半天不語。李德全知道自己已是被康熙猜忌,再不敢多說一句閒話,只上前勸道:"皇上也勞累了一天了,早些歇了吧。"康熙沒有反對,抬了胳膊叫人給他更衣,待在榻上坐下了,又突然吩咐身邊的小太監道:"去僖嬪那裡看看,看她是怎麼處置那宮女的。"小太監忙應了一聲就走,康熙又叫住了,說道:"別打擾了僖嬪休息。"這意思就是說要偷偷地去看,而不能叫僖嬪知道了。能在御前伺候的人都是機靈的,那小太監立即反應了過來,小步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