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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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克利青教授和顏悅道:“如果我能解答的話。”陸舟笑了笑:“這個問題可能有些無聊,只是出於我個人的好奇心。為什麼向我發來邀請函的是凝聚態物理研究所,而不是化學研究所?”哪怕是數學研究所他都能理解,但由凝聚態物理研究所發出這個邀請……雖然與他的研究不是毫無關係,但還是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尤其是埃特爾教授和法爾廷斯教授,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

陸舟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唯獨克利青教授的表情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然而,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法爾廷斯打斷了。

“這確實是個很無聊的問題,”把玩著手中的帽子,法爾廷斯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繼續說道,“另外,下次打賭我會考慮玩21點,而不是毫無技術含量的拋硬幣。”陸舟:“……”雖然依舊一頭霧水,但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彷彿懂了些什麼…………馬普學會的前身是1911年成立的威廉皇家學會,時任德皇威廉二世相信科學技術的興趣能夠增強國家實力,便以自己的名字創建了該學會,由皇室出資支持科研,以增強德意志的技術能力。

站在時代的高度來評價,這一項決定在當時無疑是相當富有遠見的。由於國家資本的支持,一大批優秀的學者和科研項目不斷湧現,令德國的科技技術在三十年之內,都維持在世界前列的水準。

二戰結束之後,雖然威廉皇家學會被解散,不過卻在英國的支持下,以馬普學會的形式保留了下來。

這份歷史遺產帶來的影響,直到今天也可以清晰看見。

雖然自從冷戰之後世界學術中心的位置一直在漂洋過海地向西遷移,但因為馬普學會的造血能力,德國在工程技術、凝聚態物理等領域的研究,依舊保持著世界前列的水準。

從這一點來看,比起丟掉世界數學中心地位的法國人來說,德國人無疑幸運得多。

在酒店裡住下之後,陸舟休整了一天的時間,第二天便在克利青教授的邀請下,前往了位於柏林的馬普實驗室。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座馬普實驗室也是威廉皇家學會的遺產之一,只不過經過了現代化的改造之後,這裡幾乎已經看不見它原來的風貌。

“……馬普學會的實驗室分佈在德國的各個城市,這裡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大概是最大的一個,不少物理、化學方向的研究所在這裡都有相當數量的研究課題。這裡就像一座反應堆,將各領域的知識點燃,並釋放它的能量。”陸舟想了想,問道:“所以這裡的研究,是以研究所為單位展開的?”克利青教授用閒聊的口吻回答:“那倒不是,準確的來說,這裡的項目大多以研究組為單位展開,組與組之間的區別很大。對於沒有在這裡工作過的人來說,這個理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總之你可以理解為,是與美國研究機構截然不同的研究方式。”走在通往凝聚態物理實驗室的林蔭小道上,克利青教授一邊和陸舟說著馬普學會的構成,一邊和他閒聊著這裡的各種趣聞。

在路過一個造型獨特的扁圓形建築時,陸舟向那邊投去了好奇的視線。

“那邊是什麼?”克利青教授笑著說道:“那邊是等離子體物理研究所的‘產業’,你可以猜猜那裡面裝得是什麼,我敢打賭,你絕對猜不到。”

“難不成是一臺對撞機?”陸舟開玩笑道。

“哈哈,那倒不是,這可是個比對撞機更科幻的玩意兒,”哈哈笑了笑,克利青教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應該聽說過吧,可控核聚變這個有趣的話題。”第356章是誤會,還是新的化學?

可控核聚變?!

這聽起來確實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話題。

聽到克利青教授提到了這件事情,陸舟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可以進去參觀嗎?”克利青教授笑了笑,欣然說道:“如果你興趣的話,當然沒問題。”跟隨著克利青教授的腳步,陸舟踏入了這座建築的內部。

原本他以為這裡是什麼保密級別很高的地方,結果克利青教授只是拿著自己的工作卡片在門上刷了一下,然後便帶著他很輕鬆地進去了。

注意到了陸舟困惑的視線,克利青教授笑了笑說道:“這沒什麼好保密的,關於它的論文,你甚至能在燧石圖書館的數據庫中檢索到。至於門,主要是為了防止閒雜人員進來,最近柏林的治安問題很嚴重。”陸舟開玩笑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機密重地。”克利青教授哈哈笑道:“機密重地?放心吧,那種地方別說是你了,我自己都進不去。”與大多數地攤文學上圍繞核聚變技術描述的陰謀論恰好相反,各國在可控核聚變領域的合作研究中雖然也有開小灶搞私活兒,但取得的大多數研究成果,基本上都是公開的。

據06年11月在巴黎簽署的ITER協議,每一屆的國際聚變能大會上,各國的研究團隊都會就最新的研究進展進行彙報。

至於為什麼要合作研究,理由很簡單。

因為這項工程的難度遠遠超越曼哈頓計劃、人類基因組計劃、以及阿波羅計劃等等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一切科研工程,而最終實現可控核聚變技術,也本不是某一國的科研能力就能夠獨自完成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閉門造車的收益遠遠不如積極參與到ITER計劃,並在其中佔據主導權帶來的收益更大。

比如由華國建造的全超導託卡馬克(EAST),就在ITER計劃項目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

至於在項目成功之後的利益分配,那又是另外的博弈了。現在連解決眼前問題的影子都看不到,更別提那些在此之後的問題了。

其實無論是託卡馬克,還是仿星器的設計,在理論上都不存在特別秘密的,而這也是克利青教授能夠帶陸舟進來參觀的原因。

唯一涉及機密的部分,頂多也只是用於“點火”的光聚變這塊。

因為光聚變其中一個主要功能便是模擬氫彈爆炸,所以ITER計劃在原則上也是不帶核不擴散條約之外的國家玩的。

不過,關於這一部分的研究,在這裡顯然是看不到,保密的研究自然是在保密的地方進行。

跟著克利青教授一路來到了建築內的核心區域,看著位於空地中央那座造型奇特的物體,陸舟忍不住慨道:“這玩意兒簡直就像一塊麻花。”用麻花來比喻可能還不夠形象,還得將這麻花擰成一個圓圈,首尾相連地無縫銜接在一起。

至於從幾何學的角度描述便是,一個在三維空間內連續變換的莫比烏斯環。

在這個被線圈纏繞的環形軌道中,等離子體可以全部依靠外場的約束穩定運行。

而相比之下,與仿星器相對的託卡馬克裝置,則是依靠外磁場與等離子體電產生的磁場耦合。如果等離子體一旦受到干擾或者因為某種未知的物理現象而變得不穩定,整個系統將面臨崩潰的風險。

還有從理論上來講仿星器的連續點火比託卡馬克裝置的脈衝點火更容易控制。

不過雖然仿星器有著這麼多的優勢,但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劣勢,那就是對加工工藝的要求極端的苛刻,整套設備的工程量異常複雜。

即便眼前的運行軌道在陸舟看來已經足夠複雜了,但對於整個核聚變裝置而言,這也僅僅只是上面的零件之一。而光是這一項零件,恐怕除了德國之外,能加工出來的國家也是屈指可數。

而這也是華國在技術路線的選擇上,將全部籌碼壓在託卡馬克裝置上的原因之一。

克利青教授開玩笑道:“是嗎?我倒覺得更像是塗了一層油的甜甜圈。”陸舟意外地看了這位老頭一眼,沒想到他竟然聽得懂“麻花”這個詞。

“這是從螺旋石7-X上替換下來的等離子體運行軌道,”看著眼前這臺裝置,克利青教授說道,“至於螺旋石7-X的完全體,在東部城市格賴夫斯瓦爾德。如果你興趣的話,等報告會結束之後,我倒是可以空帶你去看看,那邊最近正好有類似的實驗要啟動。”陸舟笑著說道:“是嗎?那我可記住這句話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

可控核聚變雖然在他的研究領域之外,但對於這種通常只存在於科幻大片中的東西,他依然充滿了興趣。

然而無論是什麼多有趣的研究項目,都比不上眼前的工作重要。

結束了對柏林馬普實驗室的參觀之後,陸舟便返回了伯尼茨酒店,開始對即將開始的報告會做著最後的準備。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報告會開始的當天。

按照原定計劃中的安排,這場報告會在洪堡大學舉行。

週六的清晨,陸舟特意起了個早,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報告會現場。

而當他抵達會場的時候,整個會場幾乎已經全部坐滿,密密麻麻地人頭放眼望去連成了一片。

本著學術開放的立場,主持這場報告會的馬普學會並沒有限制入場者的資格,只是給確定要參加報告會的人安排了座位號,所以不只是那些很久之前便在關注這場報告會的學者,柏林各大高校以及研究機構的博士、碩士們,也紛紛過來湊了熱鬧。

距離報告會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不少人甚至坐到了走廊的過道上。

這場報告會,已經被理論化學界期待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這究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還是意味著新的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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