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6 第01夜·朱顏血·蒼蘭 (05) (作者:小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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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時候，他曾如此悉她的身體。而現在，當她以如此優雅的姿態在皇座上疊雙腿的時候，桫摩卻有些不敢正視她。

她的聲音是悅耳的，卻有著冷冷的威儀。

因為她擁有著那對神賜予的翼。

“桫摩。”她喚他的名。

“大祭司指你是滅天魔。”

“唔……姐……陛下，我……”他清了嗓音，再以極快的語速說道:“無論是魔非魔，父皇母后因桫摩而死。這是桫摩的罪孽。那那景，是桫摩終此一生無限懺悔和永難逃脫的心債。”

“多年前孩童過失，我常常亦祈告神明寬恕。”她打斷他，他又打斷她:“不。神魔的執念，俱是心生。縱在一念，是我非我，亦神亦魔，這些……卻並非陛下能予界定。”

“桫摩，你否是怨恨大祭司降你十年刑罰？”

“不。陛下，這十年來桫摩無一不在深省，唯恐走火入魔，枉負大祭司的善念。”

“桫摩，這十年我亦無一不在掛念。每次冬天風寒雪降，都想為你加衣，送去蓮羹。可大祭司卻是阻攔，指你為滅城之魔。無論親人也好，陛下也好，你的話在我聽來也是心亂。”

“姐……陛……你……”桫摩緊握雙拳，眉心滲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蒼蘭保持在優雅冷傲的坐姿，淺笑顏，刻薄淡定。

巨響。

是桫摩揮拳轟裂了地上的玄武岩。

再又雙手抱頭，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不是魔！”一念錯失換來十年錮。太過長久的凌遲，桫摩早已遍體鱗傷。當他的傷口再次被刺，他便像瘋子一般宣洩癲狂。

僥倖這場癲狂並無其他人見。所以蒼蘭依然遊刃有餘。她走近前，捧起弟弟的面龐，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輕吻前額。

就像幼時安他哭泣，撫摩他後腦濃密的烏髮，一遍一遍，她那柔美的手指恰到好處。微笑，卻非淺嘗。她像每一個幹練的姐姐一樣，努力讓情緒動的男孩回覆平靜。

“桫摩，我們是同生的姐弟。桫摩從前是最好的皇子，只是他犯了錯。”她說，“我們都原諒他。”她讓他枕在她柔軟的部，希望給他寧靜。

他在她的懷抱就像只受傷的小獸。而在她的眼中，桫摩總是十年錮之前，那個倔強愛哭的小孩。

她就這樣把他放在懷中，觸摸他的髮膚，告十年的相欠。

“桫摩不是魔，是好弟弟，是天空的救主。桫摩。”皇座邊，女皇蒼蘭跪著的，桫摩一直趴在她大腿的鎧甲上，她一次次數著他的心跳。直到他睡著。

她把背上的翅膀前傾，合併成最小的角度。那像一被褥的包圍，希望他可以到暖。

這天氣乍暖還寒，斜雨降落。連綿細密。

這幕十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