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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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山又如何,挖挖看說不定裡面藏了什麼寶物,反正我有錢,不缺那幾千兩。”銀子賺了就是要花,不然要撐死自己呀!她是財女,不是守財奴,小氣巴拉的窮酸樣她不屑,她還能抱著銀子陪葬不成。
不過陶於薇還真打算為自己蓋一座金燦燦的地宮,她連地方都選好了,依山傍水好風景,全部由黃金打造,小到一草,大到代步的鳳輦,一律是閃亮的金子。
她對金製品入了,除了入口的糧食、水酒外,她要的是一座黃金宮殿,擁著暖暖的金絲被入睡,她作夢也會笑。
所以她嫉妒起短短數年間便築起一座進可攻、退可守的天耀城的銀月城主,無中生有的本事太可恨,還把城池蓋得那般堅固,默默無聞的他橫空出世,養活萬千百姓。他的銀子從哪裡來?她甚興趣。
那一她去了風月酒樓,原本是走累了歇歇腳,喝碗薄酒暖暖身子,用過膳後便回宮,嫁到水月族前還有不少瑣事得忙,順便收收各宮嬪妃的添妝。
誰知好死不死的聽見“豐山”兩字,坐在隔壁包廂的她有雙兔子耳朵,隱隱約約又聽到天耀城、銀月城主什麼的。
一提到天耀城,她像吃了大補丹似的,神一振,目光發亮,被“拒婚”的鬱悶頓時找到出口。
據聞天耀城的發跡源自鮮少見人的銀月城主所發現的幾處金礦,坊間傳言甚多,但有些事是掩蓋不住,銀月城主名下確有幾座礦山,以金、銀、銅、鐵居多,產量之豐再築一座天耀城也不是問題。
所以陶於薇很吃味,嫉妒得要命,她走私賺的銀子雖然很多,卻是走南闖北的辛苦錢,她運氣再好也好不過不知從哪座山坳老鼠爬出來的銀月,財富跟天上掉下來的沒兩樣。她也想不勞而獲呀!坐擁金山、銀山定令她一路笑到滿頭銀霜。
“有錢也不能亂花,此去千里,你還是留點老本在手上,你已經夠富有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個溫雅的孔方以兄長的口吻說著,他希望她過得好,一生無虞,不用為五斗米發愁。
看著自幼和她一同長大的男子,陶於薇水亮眸子裡閃著碎光。
“你還記得我十三歲,你十六歲那一年嗎?我們到峒山買茶葉,有個渾身肥、方頭大耳的豬頭少爺擋在上山的路上,他鼻孔朝天,耀武揚威的朝我們啐唾沫——”
“他說這山頭是他的,他包下了,不許我們上山,還驅使家丁手持要趕我們下山,橫行霸道的行徑讓氣不過的你狠踢了他幾腳。”一回想起心酸又逗趣的往事,已是俊雅公子的孔方忍不住發笑,他記得她踢了人家…呃,兩腿中間,那位趾高氣揚的富家少爺痛得當場暈過去。
“是呀!他包下了山,不許我們買茶葉,也不讓茶農賣茶葉,甚至一不做、二不休的放火燒茶樹,毀掉茶農數代相傳的心血,還扠哈哈大笑,說我們沒靠山就該跌到泥裡,任他踐踏。”這句話給了她很深的省思,改變了她不少想法。
沒靠山?那就用銀子說話。
事後一年,她用賺來的錢蠶食鯨富少家的田地、鋪子,再以低價傾銷的方式,
得他們的生意走投無路,必須傾家蕩產地賣祖產,祖業不保,最後舉家灰溜溜的搬出峒城,窮得住在僅夠遮風避雨的茅草屋。
養子不教父之過,父母的過度溺愛才養出品格敗壞的孩子,讓他們一家人去吃吃苦共體貧困,才能體會茶農的不易,種茶有那麼簡單嗎?他們也是靠天吃飯的苦命人。
如今峒山的茶園悉數被她買下,她一家獨大,每年的茶葉產量為她賺進白花花的銀子,她數錢數得手痠。
“怎麼想起那些不怎麼愉快的往事,還沒到老掉牙的年紀就在傷過往。”心疼她幼時吃了不少苦的孔方笑著輕
她頭頂,發自內心的疼惜,他真心把她當妹妹看待。
她笑了笑,瑩白如玉的面龐更顯嬌美。
“有錢有什麼不好,越多越好,誰也不能預料明會發生什麼事,這是我賺的,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三公主…”她又鑽牛角尖了,老以為皇上的疼愛是一時的,只有手握錢財才安心,但也不怪她這麼想。
“都沒飯吃了,我為何要管別人死活?就連父皇都搖頭嘆息國庫空虛,今年再有災情便無銀可賑災,一個國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市井小民。我多累積一點也是有備無患,我有飯吃,吃飽了,有了餘力才能給人一口粥喝。”她很自私,先顧全自己,天下蒼生是當皇帝的人去管,和她無關。
“都快出嫁的人了,還是這麼勞心勞力。”想想真捨不得,當年撿他回去的頑皮小姑娘,如今成了亭亭玉立的待嫁新娘,對於自個兒的終身大事還是一樣淘氣。
“所以你放一百二十顆心,不用為我擔心,我打小就運氣好到叫人恨,你不必煩惱我會過得不好,不論走到哪裡我都是陶於薇,有銀子不賺就疼的財女。”她一眨眼,明媚秀麗,
花般的笑顏燦爛盛放,
照人。
看她笑嘻嘻的自我調侃,反過來要他放心,孔方無奈的一笑。
“你呀!大事明,小事
糊,除了金子、銀子和賺錢之外,其他事都漫不經心,毫不在意,我哪能安心?”
“那你會在我的送嫁行列嗎?”陶於薇轉動著琉璃似的烏亮黑瞳,一臉無辜的問。
“又在想什麼賺錢的鬼主意了?”她眼珠一動,他就看出她的不安分,一刻不停歇的只想著怎麼賺別人的銀子。
俏麗的小臉一皺,嘴兒輕嘟。
“商人的眼睛真利,什麼也瞞不過你,我腦子裡剛有念頭就被你發覺,不好玩。”
“別嘟嘴,難看。”他曲起指,輕輕朝她腦門一敲。
孔方大概是少數不拿她當公主看待的人,兩人太了,
到有如手足,生不出半絲情意,在他眼中她仍是當年頂著風雪陪他去村子收田租的小姑娘,雖然倔強霸道,還有點“你們都得聽我的”的任
,可貪財的蠻橫下有顆知足善良的心,散發金子般的光亮,
引著底層生活的人們。
這些年的擴展,孔方已是名符其實的大管事,底下有上百名大小避事,陶於薇大半的產業由他一手打理,生意上的易、訂契也幾乎是他全權做主,地位不亞於陶於薇這大東家。
換言之,陶於薇名下有多少家產,問孔方最清楚,他能搬出一迭賬本明細說明,哪年哪月購得,做何用處。
“難看就難看,反正也美不過大皇姊。”她說得酸溜溜的,連帶想起“面目可憎”的天耀城城主銀月。
“罷了,不提這些,你說我搶先一步得到豐山,那個面具男會不會氣到滿臉發青?”關於銀月城主戴面具一事,孔方早已知情,他失笑地要她收斂點。
“也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若是將資金投下去卻什麼也沒得到,她肯定氣悶,白白費一筆銀子又自找罪受。
水眸一瞇,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而樂不可支,足以將人氣死。
“若是我要父皇將豐山賞給我當嫁妝,我一錢也不用花,公主出嫁,陪嫁金銀、鋪子、土地是理所當然。”她這無恥行徑,令孔方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瞠目結舌的呆立著,心想她還能有多無恥,使出這般下
的手段,直接請皇上封賞,和她打對臺的敵手輸得多可憐。
“你…”他嚥下語,她高興就好,何必掃興。
“皇后娘娘駕到——”小寶陰柔的嗓音響起,提醒裡頭的主子麻煩來了,有什麼不妥、不能示人的對象趕緊收一收,尤其財不白,成迭的銀票和一箱一箱的金條要收好,免受覬覦。
其實陳皇后不窮,她孃家也是傳承百年的名門,入宮多年她什麼稀奇玩意沒見過,豈會貪她那點嫁妝。
不過若是她知曉這位酷似蕙妃的三公主有多少積蓄,恐怕也會眼冒綠光想著怎麼佔為己有吧!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何況是面上敦厚,實則心眼小、心機深沉的陳皇后,她下過的黑手可不少,後宮稍微受寵的嬪妃都見識過她陰狠毒辣的手段,防不勝防。皇上的女人不說上千,起碼數百名,為何在陳皇后寵冠後宮後再無一人誕下皇子,其中的水多深可想而知。
“她怎麼又來了。”一聽到小寶的聲音,陶於薇兩道纖纖柳眉往眉心一蹙,面上笑容全無。
“又?”這個字眼很。
身為後宮之主,陳皇后掌管了後宮裡所有的人,包括嬪妃和公主,以及太監宮女,權限之大隻亞於皇上。
但是這對名義上的母女鮮有碰面的機會,除了幾次重大節慶的宮宴,兩人私底下的集並不多。
何況有季明蕙之事,她倆能相處融洽嗎?雖然誣陷案未找出主謀,但誰不曉得是當時還是德貴妃的陳皇后所為,連被矇在鼓裡的皇上都隱約察覺,卻對她有意輕放,她們好得起來才有鬼。
有鑑於此,心太軟的陶鎮武特意下旨讓陶於薇不用到鳳藻宮請安,說她生活在民間多年,不習慣宮裡的規矩,所以免她再受罪,有心就好,不必刻意。
這是掩耳盜鈴,宮中的人個個是人,誰看不出皇上又要當好人了,兩邊都拉攏,給予安撫,只要不撕破臉鬧出風波,原則上他是崇尚以和為貴,誰叫陳皇后和三公主都是他的心頭寶。
不過對這兩個女人來說,她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彼此是對方眼中的那刺,非常扎眼卻拔不了也化不開,互相噁心著對方,無形的對峙至死方休。
因此陶於薇回宮兩年了,陳皇后從未到過她的晨曦宮,而陶於薇也鮮少涉足鳳藻宮,兩人明面上相安無事,狀似和樂,實際上話不投機半句多,談過的話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