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竊刀經浪子結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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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宇對那匹烏煙豹的動作,大為不滿。因為他本來跟著艾琳已衝前去,越過了厲斜。可是烏煙豹這麼一退,他的坐騎也被迫得往後挪讓,終於回覆了侍隨在後面的形勢。

艾琳、沈宇兩人的目光,先後向道旁的樓房望去。因為厲斜正微微仰首,盯視著樓上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中年男子,身上錦衣華服,儀容極為修整,服飾講究,乍看上去,令人隱隱生出油頭粉面之。他那對銳利及異於常人的目光,以及那股神態,散發出某種古怪的力量。好像對於女人,特別有引之力。

這一類的人,在一般男子眼中,總是到他具有氣,故而心中不喜歡他。

這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站在接上,身子憑著欄杆,俯視著街上這男女三騎。他對厲斜森冷如電的目光,似乎沒有什麼忌憚,嘴角還泛出微笑。

厲斜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殺機,想道:“像這種男子,多殺幾個,等如是在做善事一般。”心念轉動之際,那個男子突然向他搖手道:“不要動手!”厲斜不加理會,但也暫時不出手發難。

沈宇口中驚噫一聲,道:“這廝決不是等閒人物,相距兩丈之遠,居然能覺到厲斜的殺氣。”話聲未落,只見那錦衣男子,手拿一拍欄杆,人已翻出樓外,輕飄飄地飛墜地上。恰是在厲斜馬前。

這回輪到他領得仰頭瞧著了,他道:“尊駕的大名,敢是上厲下斜?”厲斜俯視著他,冷冷道:“不錯。”現在由於發現對方並不瞧著艾琳,所以他忽然沒有那麼憎恨馬匹前面的這個人。

那錦衣華服的男子道:“在下峨嵋董華郎,在四川一地,聽過在下名聲之人,還不算少。”厲斜冷冷道:“那便如何?”董華郎道:“這兩三天以來,武林中人,談的都是白衣刀客,有的則稱你為霜刀無情總之都是在談論厲兄你。”厲斜道:“他們談我什麼?”董華郎道:“多半是猜測虛妄之言,不值得一提,但有一件,卻堪以說給厲兄聽聽。”厲斜身子向前俯低一點,道:“閉嘴。”董華郎一怔,但看見對方那雙銳利冰冷的目光,盯住自己的情況來判斷,如果違命開口,定須喪命無疑。

他聳聳肩頭,轉眼向艾琳望去。

艾琳說道:“你為何不准他說下去?”厲斜道:“你問得好,這個姓董的,他有點兒鬼聰明。但假如他猜不出我為何命他閱嘴,我定要取他命。”沈宇在後面搭腔道:“嘗聞峨嵋派中,有董華郎這麼一號人物,據說已獲峨嵋真傳,武功高強,但卻有西川子之稱,這是正大門派中罕有的人物。只不知在厲兄刀下,能夠走得上多少回合、’厲斜哦了一聲,道:“他的外號稱為西川子麼?”沈宇道:“正是,他的輩份相當高,掌門人神劍胡一冀,是他的師叔。”

“你瞧他能走上多少回合?”厲斜問道:“假如你猜得中,將有獎賞。”沈宇道:“二十招之內,你殺不了他。但他也支持不過四十招。”厲斜道:“這樣說來,我倒是值得拿他試試刀啦!”董華郎目光閃動,卻不言語。直到厲斜向他道:“你怎麼說?”

“厲兄剛才不許我開口,所以我不說話,現在問到我了,可又不敢不開口啦。在下認為厲兄無須被這個心懷叵測之人利用,他不外想借你的寶刀,加害於我而已,可沒有安著好心眼。”厲斜道:“你們有什麼過節?”

“沒有。”董華郎道:“但他的確想加害於我。”厲斜道;“好,我不受他利用。但你仍須猜測我早先何以命你閉嘴之故。”董華郎道:“如果猜不中,厲兄就要向我下手,是也不是?”厲斜點點頭,面陰冷。

董華郎微微一笑,道:“厲兄乃是灑脫不羈的人物,不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使你掛礙。所以在下雖是正要說出有關你的傳說,但你聽與不聽,都不在乎,決不因之而有絲毫掛礙。”厲斜向艾琳道:“這廝有點兒道行呢!”艾琳道:“他幹嗎攔住我們去路?”厲斜道:“我們猜猜看如何?沈宇,你先說。”董華郎一聽後面那個青年,就是沈宇,不由得注目視察。心中暗暗琢磨他到底知不知道青蓮師太要自己盜取刀經之事,假如他早已知道,為何又出言使厲斜動手?竟陷自己於死地?

只聽沈宇道:“現下武林中,既然紛紛傳說厲兄之事,則他設法與你結之舉,乃是出自人所共有的虛榮心理,實是不足為奇。”厲斜點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不過太淡薄了一點兒。”艾琳道:“難道你另有看法麼?”厲斜道:“不錯,我想及這個問題之時,靈機一觸,先得到答案,才找尋其他理由,證明這個答案沒錯。”沈宇大不服氣地道:哪麼你說來聽聽看。”厲斜淡淡道:“我突然到他乃是希望託庇於我,躲過殺身之危。正如北方傳說中的狐仙,遇上雷劫,往往託庇於貴顯之人一般…”他停歇一下,又道:“他乃是峨嵋派高手,衣飾華麗,並且曾有子之稱,可見得他不是貧窮之人,因此他怎會住在大街旁邊的小樓上。由此證明他不是居住此地,而是躲藏在此處。他躲藏之故,當然是因為有生命危險。”董華郎所顯現的驚異之,任何人都能一望而知厲斜乃是猜個正著,所以他才有這種反應。

厲斜冷漠的聲音繼續響起來,道:“他明知我出刀殺人,乃是家常便飯,卻敢攔住我馬頭,起先甚至膽敢利用他自家特別氣質,引我的注意,這都是十分冒險之舉。如果不是有殺身之危,非託庇於我不可的話,他怎敢用這等方式來結識我?”董華郎躬身抱拳,道:“唉,無怪厲兄能震驚宇內,縱橫天下。單是這等才智傑出,已經當世罕有了。”艾琳道:“厲斜敢是完全請對了?”董華郎道:“正是,正是。”艾琳冷笑道:“那也不見得,說不定你蛇隨上,既可奉承於他,博他歡心,又可藉此結。”沈宇馬上加一句道:“此人脅肩餡笑,一副險之相,看來必定是傾勢奉承,艾琳猜得不錯。”他不說還好,這一附和艾琳的意見,反而使厲斜心頭不悅,發出彆扭脾氣,不顧一切地抹煞了艾沈二人的見解,道:“你有什麼打算?”董華郎道:“在下如果獲准附隨驥尾,走上一程的話,便不盡了。”厲斜道:“咱們的道路方向,只怕不會那麼湊巧吧?”董華郎忙道:“在下本就沒有特別的打算,但我只要一面,不須多久,就有得忙啦!”厲斜道:“好,你跟著我們走,我倒要瞧瞧什麼人敢來動你?”董華郎不知如何就到一匹坐騎,便跟著這三個人,組成一支小隊伍,向城外馳去。

大約馳出六七里路,厲斜招招手,董華郎便催馬上前,道:“厲兄是不是想問路,在下得很。”厲斜道:“暫時還用不著問路,我且問你,什麼人最可能很快就會出現,企圖對付你?”董華郎不經思索,道:“必是家師兄王定山,卻不知道將帶些什麼人做幫手?”厲斜道:“你師兄何故要對付你?”董華郎道:“他奉命要把我擒回山去,如若不能活擒,格殺勿論。”

“這麼嚴重?”艾琳問道:“你犯了什麼大罪?”董華郎只笑了笑,就足以表明了他所犯何罪,本用不著說出來,尤其是在女子面前,更不須說。

艾琳哦了一聲,又遭:“你素有子之稱,這等罪過,諒必也不是第一次了,為何這回如此嚴重介董華郎道:“這回已到了惡貫滿盈的地步,所以上面決意嚴懲不貸。”沈宇口道:“聽說王定山乃是貴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無怪你心中畏懼,要託庇於歷斜了。”董華郎訝然向厲斜道:“這位沈宇兄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不但知道的事很多,而且還敢在你面前,傲慢無禮,真是不可思議。

“’厲斜道:“你沒聽人說起過他麼?”董華朗道:“沒有人燒得他的來歷。”厲斜道:“他就是七海屠龍沈木齡之子,又是少林寺一位隱名高手的入室弟子,身兼兩家之長,武功非同小可。”董華郎似笑非笑地望著沈宇,一股氣,自然。說道:“以沈兄的身世,居然來到西蜀,又與厲兄泡在一起,說來也一定是借重厲兄的無敵刀法,庇護命。”沈宇哼了一聲,道:“雖然你說得不錯,但咱們可不是同之人,你別打錯主意,想與我好。”他話聲之中,隱隱透出一股森殺意味。

董華郎出架傲不馴的神情,道:“好極了,我最恨自命正派,其實卻鮮廉寡恥之人,遇上這等人,早晚得讓我給宰了,沈兄若是這等人,可要小心點兒才好,哈…哈…”厲斜擺擺手,道:“你們別吵,等我把話問過,若是誰也不服氣誰,馬上動手決個勝負,也未為不可…”他說到這裡,心中暗暗高興,因為這個童華郎,如果能殺死沈宇的話,實在是極妙之事。

他迅即想到將來尚可利用董華郎,做一些自己不屑下手之事,或是代自己出手,殺死那些不堪一擊之人。

他問道:“王定山兒時會出現?”董華郎道:“如果我們繼續走去,一個時辰之內,他將在道上一處出現。”厲斜道:“好,好,到時我替你斬殺了他便是。”董華郎搖頭道:“我這位大師兄,雖然為人忠厚,情淡泊,不與人爭名鬥氣,但卻是個足智多謀之士,手段厲害,心思縝密。他除非不現身出手,如果出現的話,那一定是已有十足把握,不怕厲兄從中干涉。”他說得那麼深信不疑,使旁聽之人,都不到一定很有點兒道理。

沈宇冷笑道:“假如姓董的瞧過厲斜的刀法,你這話便須從新另說了。”董華郎向厲斜看了一眼,見他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當下聳聳肩,道:“這一點我不與你爭辯,因為我也希望你的話沒說錯。若是家師兄輸了命,我至少可以輕鬆一陣子。”四匹坐騎繼續向前走,官道上往來的人,不在少數。除一些行商旅客之外,還不時遇到垂著窗簾的馬車,或是大小不等的轎子。還有些看來身體文弱的讀書人,坐著滑竿,腳伕們哼著齊整的韻語,先後和唱,頗饒趣味。

這一路走到蓬溪,都沒有事故。中午就在蓬溪打尖,沈宇冷眼旁觀,發現了一事,那就是董華郎無生有一種妖氣,而這種不平凡的氣質,反而形成了他的魅力,非常的引人。

此外,他能言善道,並且於鑑視察。他奉承人家的言語,總是非常自然,不著一點痕跡。因此厲斜甚至艾琳,都跟他談了不少話,僅僅中午時分,他們已絡得很。

沈宇忖道:“青蓮師太的推薦,果然是慧眼獨具,看這等情形,董華郎必定可以成為厲斜的心腹,倘然董華郎不反悔的話,厲斜的刀經,必可盜得。”這一本刀經,實在是非常重要的關鍵。當厲斜掏錢付帳時,沈字看見一本小冊子,以絲囊套封著,有那麼一截在囊外。

雖然近在咫尺,但沈宇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們旋即繼續行程,沈宇不與艾琳搭汕,更不理睬董華郎,至於歷斜,他向來不大說話。因此,這四騎所問的語聲,多半是董華郎與艾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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