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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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路易斯搖了搖頭。

“我沒有你那麼強大,”他謙遜地說“然而我也有同樣的覺。我告訴你那是外來的什麼傢伙,完全矇昧的,可我找不出什麼更貼切的詞。”

“啊,你又說中要害了,”加百列話說。

“那完全是一種異類,彷彿來自什麼滅絕了的生物…”

“可你的馬略太受文明教化了,”路易斯堅持說“太受哲學思辨的束縛。這就是為什麼你明白他不想要報復。”

“外來的?矇昧的?”我看了他們倆一眼。

“為什麼我沒有到這股威脅呢?”我問。

“我的上帝,是什麼都有可能,”加百列最後說“你們的那些音樂能把死人都喚醒。”我也想到過昨晚那謎一般的信息——萊斯特!危險——可是黎明在即,我不能再拿.這個去打擾他們。再說,這也解釋不了什麼。

只不過是拼圖的一小塊,而且或許還是拼錯了地方的。

現在他們都離開了,我獨自站在玻璃門前面,注視著晨曦越來越明亮,照耀在桑塔奇亞群山之上,心裡想著:“你在哪裡,馬略?你到底為什麼不現身?”加百列說的每一句話都該死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把那當作一場遊戲嗎?”我從沒有真正向他發出呼喚,那麼我也當作是一場遊戲嗎?我是指傾盡全力用我那隱秘的聲音發出呼喚,就像兩個世紀以前他說我能做到的那樣?經過了這麼多掙扎,尊嚴已經不允許我向他求救,可是如今,尊嚴又有什麼意義呢?也許,他所希求的正是我的呼喚。也許,他正等待著我的呼喚。原先的那些怨恨、那些固執,如今也煙消雲散了。為什麼不至少試一試呢?於是我閉十眼睛,開始呼喚馬略,從前,18世紀的那些夜晚,我和他曾在開羅或是羅馬的街頭大聲談,此後直到今天,我再也沒有呼喚過他。我發出無聲的呼喚。我到無言的聲音自體內升起,飄向看不見的遠方。

我幾乎能看見這呼喚橫越世界上一切目所能見的地區,我到它越來越模糊,漸漸被融化。

然後,又是在剎那之問,出現了我昨晚匆匆看見的那個遙遠而無法辨認的所在。雪,大雪無垠,某種岩石堆在一起,窗子上結著冰花。一塊突兀的高地上擱著一個奇怪的現代裝置,是一個灰的金屬巨盤,往中心支起軸線,用來收那橫亙地球天幕的無形電波。

電視天線!從這雪堆裡伸出去,與空中的衛星取得聯繫——就是這個東西!地板上的碎玻璃正是電視機屏幕的玻璃。我看見它了。石頭凳子…破碎的電視機屏幕。

噪音。

景象又模糊了。

馬略!危險,萊斯特。我們全都有危險。她已經…我沒辦法…冰。埋在冰下面。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玻璃,空蕩蕩的凳子,《血鬼萊斯特》鏗鏘有力、震撼人心的音樂自音箱陣陣傳來,這些畫面一閃而逝——“她已經…

萊斯特,救我!我們全都…危險。她已經…”靜默。聯繫中斷了。

馬略!我看見了什麼,只是太模糊了。雖然深深震撼了我,可還是太模糊。

馬略!我斜倚在窗子上,直直地注視著越來越亮的晨光,我的雙眼升起水汽,指尖觸碰在火熱的玻璃上,幾乎要燃燒了。

回答我,是阿卡沙嗎?你是在告訴我,是阿卡沙的所為嗎,就是她乾的,就是她嗎?可是太陽已經爬上山崗。致命的光芒正灑向峽谷,照亮了整個谷底。

我跑出屋子,穿過田野,奔向群山,舉起胳膊遮蔽陽光。

只片刻工夫,我來到了隱匿的地,推開石塊,我沿著草草挖成的石階爬了下去。再轉個彎,然後再轉一個,我就進入了冰冷安全的黑暗之中,周身洋溢著泥土的氣息,然後我在這地下小的泥地上躺下,我的心臟咚咚跳動,我的四肢在發抖。阿卡沙!你們那些音樂可以把死人喚醒。

屋子裡的電視機,當然,馬略給他們搬來了電視,而衛星正好在轉播實況。他們看過電影!我就知道,我確實知道,就如同他已經把細枝末節全都向我和盤托出了一般。他是把電視機搬下去,搬進聖殿裡了,就像許多年許多年前,他曾經把電影帶去給他們觀看一樣。

而她被喚醒了,她又崛起了。你們那些音樂可以把死人喚醒。我再一次做到了。

哦,要是雙眼別閉上就好了,我只能想,要是太陽沒有升起就好了。

當時她就在舊金山,她就在我們跟前,燒死了我們的敵人。外來的,完全是異類,是的。

不過並非矇昧,不,不是野蠻的。她可不是。她只是剛剛醒來,我的女神,彷彿破蛹而出的瑰麗彩蝶展翅高飛。世界對她來說是什麼呢?她又如何來到我們身邊?她的腦子裡正在想些什麼?我們全都有危險。不對。我不相信!她殺了我們的敵人。她來到我們這裡了。

可是我再也無力對抗睏倦和沉重的疲憊。這純粹來自身的覺正在驅散一切驚奇和動。我的身體變得軟弱無力,只能靜靜躺在泥土之上。

忽然,我到一隻手忽然握住了我。

大理石一般冰冷,卻又如大理石一般堅硬。

黑暗中,我忽地睜開眼睛。那隻手加重了力道。一大片柔滑的頭髮掠過我的臉龐。

一隻冰冷的胳膊拂過我的膛。

哦,求求你,我親愛的,我美好的女神,求求你!我想要開口。可是眼皮正在下垂。雙難以翕動。意識漸漸模糊。太陽已經高高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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