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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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雋言口氣惡劣的繼續追問“那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送到?”同事想了一下,不以為意的說:“大概還要十幾個小時吧。”

“十幾個小時?”季雋言對著同事大吼“我等不了那麼久,你會不會通知得太慢了點,為什麼還要那麼久?你有跟他們說清楚病患已經發病超過十二小時以上了嗎?這是很緊急不能拖延的,你知道這種病毒是會在七十二小時內致命的!都已經超過四十二小時了,到現在還沒等到疫苗,你們這些人本就不瞭解情況有多危急,白痴!全都是一群白痴!”被罵得莫名其妙,那男同事心裡面很不是滋味,他早就看出來季雋言對那個發病的女人有著不尋常的情,於是口氣酸溜溜的回答他“發病超過十二小時以上的又不只有那一個女人,要活體試驗者又不缺她一個。”季雋言早已被壓力到臨界點,聽到這種話氣憤得失去理智,突然一拳揮過去,那男同事被擊中鼻樑,瞬間鮮血如注,他痛得摀住鼻子大叫…

“該死,詹姆斯你這個狗孃養的,你打斷我的鼻樑了!”旁邊的人紛紛上來勸架,把兩人拉開免得再生事端,季雋言用力甩開身旁的人,轉身狂奔跑出醫院,直到遠離人群才停下來。

當他低頭雙手撐住膝蓋不住的息,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醫院旁邊的花圃,花圃另一邊是間醫院附設的小教堂,裡面傳出兒童唱詩班的歌聲。

他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默默的走進教堂裡,停在十字架前面,抬頭望著聖母像,心下到一陣詫異…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就在他最痛苦無助的時候,竟然會莫名其妙的來到英格麗所信仰的天主教堂裡,難道這世間真的有神的存在嗎?既然英格麗的天主引導他來到這裡,那麼天主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一定能聽到他所說的話。

他在聖母像前面跪了下來,雙手握,眼睛望著聖母懷抱著剛出生的耶穌基督一臉的慈祥,他彷佛看到了正在難民營抱著孩子哄他們睡覺的英格麗,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他從心底深處發出最誠摯的懇求…主啊,聖母瑪麗亞,請聆聽我的乞求!我是個自私又不信主的人,可是我愛的女人她卻是您最忠實的信徒,她不像我那麼的無可救葯,可是惡的死神偏偏找上了她。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的相信你們的存在與力量,我懇求你們拯救她的命,不要那麼早讓她到天國去,這世界需要她,她是人間的天使,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請拿我這個自私的靈魂去跟死神換,讓她純潔無暇的靈魂繼續留在世間,就算要我下地獄也無所謂,只要她能活下去…

不顧練習唱詩歌的唱詩班兒童們注視的眼光,季雋言哭倒在聖母像前冷硬的石板上,漸漸喪失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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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聽得到我嗎?你已經昏睡好久了,不要嚇我…”朦朧中,一個悉的聲音焦急的在他耳邊不停呼喚,季雋言緩緩睜開雙眼,覺自己全身的力量像被憑空離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氣。

謝上帝,你終於醒了!”艾莉西亞早已哭腫雙眼,欣喜的握住季雋言的雙手。她獲知他得救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要求馬上前來肯亞接他回去,原本只是單純的護送疫苗來給疫病患者,卻沒想到連季雋言也染上疫病了。

一聽到“上帝”兩個字,季雋言渙散的神志馬上變得清醒,他腦海裡還存留著跟上帝禱告的最後印象,他掙扎著想從病上坐起,卻被艾莉西亞阻止。

“不要起來,你需要休息,你也染上了疫病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注過疫苗,而且你是在發病十二小時內就接種疫苗,所以只要熬過了葯劑的副作用,很快就能痊癒了。”艾莉西亞柔聲的解釋,一面幫他把滑落的棉被蓋好。

疫病?我染上了疫病?難道上帝真的聽到了我的乞求,真的把我的命換給了死神?那…英格麗呢?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一想到英格麗,季雋言馬上焦急的追問艾莉西亞“英格麗呢?她注過疫苗了嗎?她現在情況怎麼樣?”艾莉西亞整個人都呆住了,季雋言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因為看到她而開心,反而是向她追問別的女人的病況,就算是關心疫病也未免關心得太過頭了,身為女人的銳度讓她不能忽視季雋言異常的反應。

強忍住心中的疑惑與不快,她神僵硬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季雋言不是笨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對艾莉西亞到萬分歉疚,尷尬的說:“她是隔離病房裡的病患,紅十字會的義工,叫作英格麗。”艾莉西亞板起面孔,語氣充滿敵意地道:“喔,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只知道所有還活著的人都已經接種過疫苗了。”季雋言掙扎著要下,堅持要去巡視病患注過疫苗後的情況,艾莉西亞當然知道他想去看那個叫作英格麗的女人,執意要他躺下來休息,可是季雋言卻不理會她,腳步不穩的徑自往隔離病房走去。

艾莉西亞默默的跟在他身後,故意不上前去攙扶,希望他走不動,然後乖乖跟她回病房休息。

但季雋言依然靠著自己的力量,慢慢拖著腳步走到英格麗身邊,當他透過隔離病房外的玻璃窗看到英格麗仍躺在透明圍幕裡安詳的沉睡著,心頭充滿了喜悅與。聖母瑪麗亞聽到他的祈禱了,英格麗還活著,她得救了!

他低頭看著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距離英格麗發病已經過了六十一個小時,但仍未脫離七十二小時的危險期。

他用手敲了敲玻璃門,要裡面的人開門讓他進消毒區換隔離衣,他要親自進去了解英格麗的病情現在狀況如何。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關心別人?難道其他醫生都不可靠,需要你事必躬親的參與每一件事嗎?”艾莉西亞終於按捺不住怒火抱怨道。

季雋言一臉的愧疚,轉身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一定要進去了解情況,等我出來以後再向你解釋好嗎?”艾莉西亞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季雋言已經頭也不回的走進消毒室,玻璃門也隨即在他身後自動關閉。

她悲憤的緊握雙拳,站在隔離病房的玻璃窗前看著季雋言跟醫師討論病歷資料,眼睛忽然有點酸酸澀澀的,有種想掉淚的衝動,完全沒發現身後站著一個男人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全看在眼裡。

那男人突然出聲喊她,艾莉西亞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一個鼻子包裹著固定器的男人。

她沒好氣的笑著說:“湯瑪斯,你突然在我背後說話,差點嚇死我了。”那男人跟艾莉西亞是在內瓦總部認識的,他當然知道季雋言跟艾莉西亞的關係,他對於昨天傍晚被季雋言吼叫,還被打斷鼻樑的事情耿耿於懷,記恨在心,如今碰巧看到季雋言和艾莉西亞起爭執,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報復的好機會。

包何況他早就懷疑季雋言跟那個紅十字會的女人關係匪淺,所以在季雋言被人發現昏在小教堂給送回醫院之後,他馬上就去向其它隔離區還沒發病的人打聽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他找上了尚。

他神情詭異的對艾莉西亞說:“你知道詹姆斯背叛你的事嗎?”就算心底懷疑,艾莉西亞也不想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她到被冒犯,馬上武裝起來“詹姆斯沒有背叛我,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不想聽!”湯瑪斯冷笑道:“反正就算我不說,你遲早也會從其他人口中知道。那個叫英格麗的女人可是個大美人,在難民營跟詹姆斯每天朝夕相處、眉來眼去,她紅十字會的同事說他們很相愛,詹姆斯還為了她不顧生命危險衝進戰場找她,跟她一起照顧傷患,恩愛得不得了,本忘了你還在美國等著他回家。”逮到機會,湯瑪斯加油添醋的說著,把從不知情的尚身上套到的消息,刻意扭曲成傷害艾莉西亞的話。雖然艾莉西亞背對著他,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他對艾莉西亞僵直的身軀和不自覺微微顫抖的反應到很滿意,他知道那些惡毒的話奏效了,於是帶著勝利的表情揚長而去。

直到湯瑪斯的腳步聲遠離了,艾莉西亞才掩面哭著跑回病房,倒在病上用棉被摀著痛哭,她整顆心都被那些殘忍的話給徹底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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