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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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將軍皺眉道“怎麼跟老婆子嘴似的,難道還叫我‘’心你房裡的事?去吧去吧!一點子‘女’人的事都搞不定,你這輩子也有限了!”揮揮手,攆了陳山出去。
‘女’人太厲害,如宋皇后或是趙長卿這種,尋常男人降伏不住。可,若是太笨,也叫人心煩。邊鎮不寧,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陳將軍自然不希望兒子因內宅的事分心。
陳將軍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狠的。
間接結果是,凌大太太到趙家說話,對淩氏道“不枉四姐兒婆家舅媽告一場,那天打雷霹的軍需官已經被免了職。還賠了一萬多兩銀子,這也夠幾輩子吃用的了。”淩氏道“是啊。可見還是有天理的。”姑嫂兩個唸叨了一陣,晚上趙長卿也聽說了,只是一笑,並未提及其中內情。倒是夏家舉家來道謝,待送走夏家人,趙長卿方同凌家說了這事。淩氏嚇個好歹,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我跟爹爹說了,爹爹怕嚇著母親,沒叫我說。”趙長卿直接推到自己老爹頭上了。
淩氏跟趙長卿道“以後給些尋常老百姓看看病就罷了,可別再去這些權貴人家,好端端的給人看病,倒看出禍事來。若人家夏老爺真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悔都沒地方悔去!”趙長卿好脾氣笑“知道了。”淩氏知這事不能怪兒子,嘮叨道“這富貴人家事情就是多,二房啊妾啊外室什麼的,‘’這麼一屋子小的,正
怎能痛快?尋那外室的不是也正常。”趙長卿笑“正
不容易是真,做外室的難道就都是壞的?其實這原不是‘女’人們的錯,若男人一心一意,再出不了這樣的事。說來說去都是男人的不是。”淩氏嘆“話雖這樣說,可富貴人家,有幾個是沒妾的?”
“咱家現在也養得起丫環婆子,爹爹就不是那樣的人。”淩氏心內一甜,笑“你爹爹是老實人。”
“就得這樣的老實人才好。”
“有件事,我還沒跟蓉姐兒提,你向來有主意,幫我參謀參謀。”趙長卿素來有見識,別看趙蓉往乖巧小意,有了大事,淩氏還是喜歡跟長‘女’商量。淩氏道“知府夫人似是看中阿蓉了呢。這兩次見面,話裡話外的總是贊阿蓉。”趙長卿笑“阿蓉早就與知府大人的千金‘
’好,這事若真成了,起碼姑嫂間相處不成問題了。知府家公子如何呢?只要人品好,這可是難得的一樁好親事。”記得前世知府公子便是趙蓉的仰慕者之一,不想從前世到今生,知府公子的口味沒有任何變化。
聽趙長卿這樣說,淩氏高興道“我也是這麼想,到時再叫你爹出去打聽打聽知府家公子的品‘’,若是合適,待知府太太再跟我說,我就暗裡應她幾句。”說了回小‘女’兒的親事,淩氏又對著長‘女’發愁“長卿,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呢?”趙長卿沉默片刻,方道“我的姻緣也快到了吧,總不能在阿蓉後頭嫁人。”淩氏與趙勇說起兩個‘女’兒來,趙勇道“我打聽打聽知府家的公子,要是個好孩子,這親事還是很不錯的。”淩氏笑“我說也是。還有一樣,長卿的親事,外頭有人說的幾個,她總是不願意,這可怎麼辦?做姐姐的,總不能落在妹妹後頭。我想著,若是阿白這次中了舉,不如我跟蘇先生提一提。先時長卿不願意,無非是覺著阿白小她兩歲,其實兩歲算什麼,如今阿白也是大小夥子了。”趙勇還是老話“我問問長卿再說。”淩氏心裡躥火,道“你總是慣著她,都是慣出來的‘
’病。誰家閨‘女’十九還沒婆家,我夜夜急得睡不著覺,頭髮一把一把的掉,做夢夢到她成親能笑醒。”趙勇自有主意,老神在在“親事不比別的,急不得。你先忙阿蓉的親事吧。要頭髮掉的多就叫長卿給你開個方子。”守著個會醫術的閨‘女’,格外方便。
淩氏給丈夫噎個死,轉身懶得再說話,隨他們父‘女’折騰去吧,看到時老在家裡著不著急!
趙勇趙長卿這對父‘女’是不急的,倒是趙蓉知道了知府太太打聽她的親事後,與淩氏道“姐姐的事還沒定下來,哪兒能先說我?就是知府太太求親,也該先說姐姐的。”淩氏只當小‘女’兒乖巧懂事,欣笑道“你姐姐的親事急不來。這是你的緣分,人家相中的是你。我跟你爹爹都覺著知府家‘門’第還可以,你爹爹著人去打聽知府公子的品‘
’,若是都可以,便定下來吧,你也及笄了。”見拿趙長卿搪
不住,趙蓉撇下嘴道“知府家雖好,只是娘想一想,不往別處看,就咱們家,騰表哥自小就奔著科舉功名的,十七上就中了秀才。更不必說阿白,比騰表兄還小一歲,十六就中了秀才。還有阿寧,明年也是要下場考秀才的人。阿宇年紀小,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官學。我常跟徐姐姐來往,徐公子跟姐姐一樣的年紀,身上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做的詩連我都不如。‘門’第好有什麼用,那是徐知府的本事,又不是徐公子的本事。”淩氏道“就是徐公子沒功名,以後捐個官兒一樣是前程。關鍵是人品好,只要人品好,以後你
子順遂。你小小年紀,也不知這些事,別管了,有我跟你爹替你‘
’心呢。”趙蓉不大樂意,暫時也沒說什麼,又道“娘,宜華說她家裡爹孃找了她來,想贖她出去呢。”淩氏本就不大喜歡宜華,聽小‘女’兒這般說,並未多問,道“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原打算在府裡小廝裡給她尋個‘女’婿。既是她家裡人來了,便放她出去吧。她服‘侍’你一場,贖身銀子倒也罷了,再賞她兩匹料子給她做嫁妝,也不枉你們主僕一場。”趙蓉笑應“好。”因著打發了宜華,淩氏難免問趙長卿一句“永福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心裡有打算沒?”趙長卿笑“母親放心,我總不會虧待了永福。倒是宜華,母親別嫌我多心,從沒聽她說過老家,她原是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的,後來給人牙子幾道轉賣,到了咱們府上。哪裡來得父母?那丫頭這般出去,定是尋了好去處的。”淩氏不大信,道“這怎麼能?就是她想外嫁,直接跟我說一聲,難道我會攔著?咱家又不是那等刻薄人家。”
“希望是我多想了才好。”不得不說,趙長卿十分具有預見‘’。
只是趙長卿也未料到,皆因宜華,直惹出一樁天大的禍事!
趙家去朱家給朱老太太請安,剛沒說幾句話,就見朱大太太與朱六太太聯袂而來,晚輩們自然又是一番見禮。淩氏初時沒留意,還是那丫環接了小丫環捧上的茶奉給朱大太太時,淩氏給驚了一下子,她本就是無甚心機的人,立刻道“宜華?這不是宜華嗎?你怎麼到老祖宗家來了?”朱大太太心下恨的發抖,面上依舊笑著“如今不叫宜華了,改名荷‘花’。這丫頭有福氣,我準備調理好了,就把她放了給律哥兒做屋裡人。”到底曾是‘女’兒貼身丫環,淩氏縱使小戶出身也覺著臉上火辣辣的。朱大太太笑道“還得多謝蓉姐兒,調理得這麼好的丫頭,這姑娘身邊兒的大丫頭就是不一樣,格外溫柔懂事些。”趙蓉再也料不到宜華竟跟朱律有一‘腿’,頓時氣得不輕,只是想著朱大太太原是三品誥命,又是長輩,實在知要如何應答,只得六神無主的望向母親淩氏。
淩氏臉‘’紫脹,渾身顫抖,話卻說不上來。趙長卿拍拍母親的手,笑著接了朱大太太的話,道“大舅‘
’‘
’這話可不敢當。這丫頭也是奇怪,前些
子好端端的說自己親爹親孃來贖她,我們家向來寬待下人,想著親爹孃來贖,贖身銀子也沒要,我母親還賞了她兩匹大紅料子做嫁妝,就放了她出去。荷‘花’,你是怎麼入得朱家,說一說,也叫我聽個明白。你爹呢?你娘呢?”趙長卿兩句話就把荷‘花’問得面‘
’泛白,趙長卿微微笑道“我們小戶人家買個奴僕丫頭,也得正經的經牙婆的手,一個個的挑過才成。大舅‘
’‘
’從哪兒買得這丫頭?當真是極好的眼力。”朱老太太默默的聽了片刻,沉了臉問“到底怎麼回事?”朱大太太忙換了一套說辭,糊‘
’著朱老太太道“原是阿蓉的貼身大丫頭,不知怎地,稀裡糊塗的進府做了律哥兒屋裡人。我正想著,這般不大合適,打算退了這丫頭給阿蓉繼續使喚呢。”趙長卿一語誅心“大舅‘
’‘
’這話就過了,我做大夫的人,荷‘花’眉心已散,已非完璧,難道肚子裡揣著律少爺的孩子再退回我家,那以後生下來是姓朱還是姓趙呢?”不待朱大太太說什麼,朱老太太將八十四的人了,半點不糊塗,這片刻間已明白了來龍去脈,抄起一個茶盅就摔到了朱大太太的腳下,怒斥“我還沒死,你就敢在我面前欺負到你妹妹的頭上!待我閉了眼,你眼裡還有誰!滾!”朱大太太哪裡還坐得住,連忙起身,臉上脹紅說不出話。朱六太太忙勸“老太太息怒…”
“你們妯娌有說有笑,想必這好主意也有你的一份吧!”朱老太太厲聲一句話,朱六太太也不敢說話了。還是趙長卿見朱老太太氣得臉‘’都變了,連忙叫丫環取了靜心丹來,服‘侍’著朱老太太服了一粒,溫聲勸道“不過一個丫頭的事,裡頭誤會是有的,老祖宗別大動肝火,都是我們晚輩的不是。”朱老太太閉目長嘆,道“自你大舅爺出去做官,一晃將將四十年了,除了我去帝都住過一陣,他回邊城的次數兩隻手數得過來,不多不少,只有八回。這些年,我身邊所伴的,就是你們這些孩子。你祖母是個心裡有嘴裡不會說的‘
’子,我常說她笨,如今看來,這笨得人有笨的好處,起碼子孫孝敬,比我這老婆子有後福。”趙老太太也是頭髮‘花’白的年紀了,見朱老太太傷
至此,不
道“母親莫這樣說,咱們都是母親的兒‘女’子孫呢。”朱老太太嘆道“我在一
,你每月來看看我,這是咱們母‘女’的情分。我若哪天不在了,你也不必再過來了。這個家,也就是這樣了。”
“好了,都下去吧,我也累了。”趙長卿自幼就常來給朱老太太請安,雖說比不得朱鈴她們守著的親近,這些年,與朱老太太也很有些情分。朱老太太是怎樣辛苦的為這個家族費盡心血,趙長卿是眼見的,如今,朱老太太灰心至此,趙長卿亦是心下酸楚,含淚道“老祖宗若是累了,不如去太爺別院住些子,少來夫
老來伴,彼此做個伴多好。老祖宗‘
’心一輩子,也夠了。”嫡親兒孫,都涼薄至此!但凡朱大太太有一絲敬重之心,就不該將這種事拿到朱老太太面前說呀。
握住趙長卿的手,朱老太太老淚。
朱老太太當天就有些不大好,不過三五便起不來身了,朱太爺也自別院趕回了家中,看過朱老太太后,朱太爺吩咐長子道“把你二弟、三弟、五弟都叫回來。”朱大舅爺臉‘
’十分憔悴,道“兒子這就去寫信。”朱六舅爺跟了朱大舅爺一道,與兄長出了屋去,低聲商量“大哥,孫輩的也都叫回來吧。”朱大舅爺哽咽“也好。”他不是那等不孝子,尤其對母親,很有些
情。這次辭官回鄉也是想好生盡孝的,卻不想母親被自己的老
氣得一病不起,這叫朱大舅爺如何心安。若不是看著底下兒孫,朱大舅爺掐死朱大太太的心都有了。
朱大太太更是嚇得不輕,她自恃帝都出身,孃家書香‘門’第,兄弟子侄皆有官位,又一路隨著丈夫顯貴多年,的確有些看不上老家這些親戚。就是對公婆,朱大太太說句良心話,鮮少在公婆跟前立過規矩,自然少些敬重。可是,這跟把婆婆氣死是兩碼事啊!這事若傳出去,她也不必活著了。只是如此家裡都在著急朱老太太的身子,暫且顧不上她罷了。
與朱大太太一樣心驚膽戰還有朱六太太,這一位完全是想看熱鬧,結果熱鬧沒瞧上,倒把自己摺進去了。若別人家的事,朱六太太還可能會勸著朱大太太些,偏生是事關趙家,當初因朱莊的事,趙長卿來鬧了一場,朱六太太早嫌夠了趙家!何況,在她眼裡,趙家還是當年趙老太太新寡,帶著兒子上‘門’求助幾十兩銀子的趙家呢!如今趙勇不過做了百戶,就這般不將朱家放在眼裡,趙長卿一件小小丫頭,便敢欺上‘門’來將一‘門’長輩罵得顏面全無!這叫朱六太太如何能嚥下這口氣!朱律與宜華有‘私’,偷偷把人‘’在外頭養著,這事瞞不了人,也瞞不過人!朱大太太最是個幫親不幫理的脾氣,尤其宜華是趙蓉的貼身丫頭,朱大太太一把
火燒到趙家頭上!朱六太太知道了只有看趙家笑話的,卻不想釀出這樣的事端來!同朱老太太多年婆媳,朱六太太如何不知道婆婆的厲害,當朱老太太點出她站幹岸看熱鬧的事之時,朱六太太就知大事不妙,卻再也料不到趙老太太因此事氣到這番田地的!朱六太太既怕且悔,心事重重的,竟也跟著躺下了。只是朱六舅爺如何能饒得了她,不要說病,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攙也要叫人把朱六太太攙去!
朱明堂也打發人去甘肅府叫備考秋闈的兒子叫回來,袁氏幾人都在輪班照顧朱老太太,‘私’下同丈夫嘆道“老祖宗年前還說等慶哥兒中了舉家裡好生熱鬧熱鬧呢。”朱明堂嘆“我先時還預備著,待老祖宗九十上,家裡得大辦。”袁氏眼圈兒微紅“也怪我,笨嘴拙舌,沒好好勸解老祖宗…”心裡到底怪朱大太太行事不謹,星點兒大的事就拿到老人家面前嚷嚷,這把年紀的人了,哪裡還得起一場氣。當然,還有自己的婆婆朱六太太…
事關長輩,朱明堂不好談論,道“別說這話,二姑媽每天過來,這把年紀了,別勞累了老人家,收拾幾間上房請姑媽住下。”
“我早叫丫環收拾了屋子,二姑媽帶著長卿住過來了。三姑媽也安排著住下了。不知道外嫁的三位姑媽回不回來?”
“先預備著吧。”其實子孫們輪班也沒什麼用,朱太爺寸步不離的守著朱老太太,不過短短數,朱太爺一頭如漆黑髮便熬得皓白如雪。便是有兒孫來勸朱太爺休息,朱太爺從不給他們好臉‘
’看,悉數罵一頓攆出去。
袁氏‘私’下央了趙長卿“太爺也不比老太太小几歲,年輕人這麼著尚吃不消,何況老人家。這麼些兒孫,太爺就喜歡你了。長卿,你勸勸太爺,好歹歇一歇,真累著,咱們心裡怎麼能安呢。”趙長卿道“哪裡用伯孃單獨跟我說,我早勸過了。只是太爺要做的事,任誰都是勸不動的。太爺守著老太太,兒孫們在一畔,兩個老人一起伺候就是了。”袁氏憂心忡忡“那也只得如此了。”朱太爺依舊只喜歡趙長卿,他還時不時對趙長卿道“人這一輩子,就是如此了。如這老婆子,一輩子‘’不完的心;如我,一輩子吃喝玩樂;都是如此。其實,兒孫們來不來都一樣,老婆子一輩子愛‘
’心,想必她是願意見一見他們的。就不知他們願不願意見這老婆子了。”朱大舅爺的心情可想而知,道“父親這話,兒子羞愧‘
’死。”朱太爺擺擺手“說這些套話做什麼,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當沒聽到就是。你們這些庸人,如何能明白我的話,我是跟長卿說的。”趙長卿溫聲道“這世間,也只有父母會這樣剖心剖肺的對子‘女’了吧。”朱太爺笑“即便剖出心肺來,也得看人家稀不稀罕。朱家在我與老婆子手上發揚光大,縱使死了,也不算沒面目見列祖列宗了。老大老六,我與老婆子不在了,你們可撐得起朱家?”朱大舅爺忙道“兒子們尚需父親母親的教導。”朱六舅爺勸道“父親,御醫說只要好生保養,母親定會大安的。”朱太爺實在跟這兩個兒子沒共同語言。
大半個月後,滿堂兒孫都到了,連帶著重孫輩,一間屋子放不下,許多人排到了院裡去。朱老太太與朱太爺十子五‘女’,俱到了老太太‘’前,眼中含悲。
一劑千年人參的參湯灌下去,朱老太太在晨間醒來,望著這些兒‘女’,朱老太太聲音極輕“養你們長大,我心中無愧。”一句話說得眾人眼淚都下來了。
朱老太太道“長孫呢?”朱大舅爺的長孫朱明深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因離得遠,當真與朱老太太沒太深的情。朱明深跪在老太太面前,喊了聲“祖母。”朱老太太微微點頭,問“阿慶在嗎?”這是重孫輩了。
朱慶極是悲慟,忙進來跪在老太太‘’前,朱老太太又問“長卿?”趙長卿強忍悲傷“老祖宗。”朱老太太又點了點頭“一直想著等你成親我再閉眼才好,如今看來是等不到了。”
“老祖宗——”話硬在喉間,眼淚忍不住滾下來。
朱老太太望著滿堂兒孫,嘆道“是人都有這一遭,不用為我傷心。只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們,我去了,你們就成了沒孃的孩子。”朱大舅爺痛哭失聲,撲上前握住母親枯乾的手“母親,母親,我對不住母親——”
“傻孩子,別說這些傻話。”朱老太太歇了歇,問“老大媳‘婦’,老六媳‘婦’呢?”朱大太太朱六太太由丫環們攙扶著也到了,朱老太太道“我把老大和老六‘’給你們了,你們要好好服‘侍’他們。”這是原諒兩個兒媳的意思,朱大太太朱六太太這些
子非常不好過,聽老太太這般說,兩人
著淚應下,至於心中是非是悔還是喜,就不知道了。
朱老太太望著諸人,道“老大、老二、老三,是我親生的。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老十是庶出。還有幾個丫頭,喊了我一輩子母親,一樣是我的兒‘女’。這些年,老六在我身邊服‘侍’。我攢下的東西,早就分好了,拿出五千兩來喪禮上使,不要大‘’大辦。餘下的,老六得雙份,你們各人一份。還有長孫一份,慶哥兒一份,長卿一份,是我給她將來成親的添妝。再有一萬銀子,歸到族中,只能用於族學,誰敢‘亂’用,便是朱家不孝子孫。”
“再有我院裡的丫頭們,頭等大丫環五百兩,二等三百兩,三等一百兩,使婆子各人五十兩。待我死後,丫環們都放出去吧。”朱老太太說完,便拿眼望著朱太爺,不再說話。朱太爺嘆口氣“趁你們母親還有口氣,兩位族兄也在,我一併也給你們分了吧。省得到時姐妹弟兄為點子東西大打出手,多麼丟臉。”
“當初你們各自成家,家就分了一次。如今你母親的東西也分了,剩下的就是我那份,前幾天我已命人送家中來了。在這之前,老大老六,你們兩家的事我先給你個‘’個分明,免得到時侯鬧不痛快。”朱太爺道“老大外出做官,老六在老家給我與老婆子養了老,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家裡的產業,你們兄弟心裡有數,不必我多說,再有鬧不清的就是這處祖宅了。這些年,老六賺了錢,接連購置了幾處宅子,便是如今的朱家。原本的老宅,在早先我就叫人單獨留了出來,就是如今的
芳院。老大,你以後若在老家,把
芳院的月亮‘門’一封,那就是祖宅。除開
芳院,老六,這些年你掙下的,是你掙下的。趁我在,給你們分割清楚,你們可有意見?”朱大舅爺朱六舅爺哪裡會有意見,都
淚應了。至於朱六舅爺更對父母充滿
‘
’,因嫡母的關係,兄弟間不算不親密,但,是人就有‘私’心,朱六舅爺原是想著嫡母這些家‘私’,定是幾位嫡出兄長們拿大頭的,不想卻是他這房拿了大頭。想到此處,再想到這些年嫡母的教導,朱六舅爺亦忍不住滾下淚來。
朱太爺請了兩個族老進來,直接將擬好的協議用了印。
朱太爺也是按朱老太太的分配方式給子孫們分了自己的‘私’房,諸人各分了兩份財產單子,可以看得出來,二老的確早有準備。
朱太爺連自己住的別院都分了,對趙長卿道“原本想把別院留給你,只是你到底不姓朱,給你太多,會有人眼紅,不見得是幸事。何況你如今也不差一處別院,將來,按你的心意活著吧。給你兩個告誡,人這一輩子,做多少蠢事都無妨,關鍵時刻做對一兩件事,足以逍遙此生。長卿,你已經做對了一件事,還有第二件,你要慎重。”眼淚不可自抑的出來,擦都擦不盡。趙長卿心中已有所
,忍不住伏在朱太爺膝上痛哭“我知道,太爺,我記住了。”朱太爺撫‘摸’著她的頭髮,
慨道“我的子孫中,唯有你,最像我。”朱太爺分完了‘私’產,便打發了諸兒孫出去,連帶趙長卿一併打發了出去。朱老太太的神智依然清醒,她望著丈夫的滿頭白髮,輕聲問“你的頭髮…是為我而白的嗎?”朱太爺握住老
的手,低聲道“我只願為你白頭。”朱老太太逐漸‘混’濁的眼中‘
’出一抹清晰的笑意“好。”讓我也自‘私’一次吧,黃泉路上那般孤單,我也願意有所愛的人,白首相隨。
生命如此漫長,當所有的風隨雨打風吹去,在我身邊陪伴的,只有你,唯有你。當所有的愛恨情仇看透,我一直明白,你是我最好的伴侶,最好的
。
我只願為你白頭,只願與你白首相隨。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抑或早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