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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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身影抵達“目的地”小手隨即鬆開，手腳並用地爬上荊無極的腿，圓圓軟軟的身子左蹭右蹭地動，終於成功地將自己安置在他的大腿上，就見她張開短短雙臂，朝他出一臉甜笑，然後用嬌嬌軟軟的童音發出單一的音節…

“抱…抱抱…”聖月宮後殿裡，傳來刀劍擊的鏗然聲響。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迅如閃電地飛縱錯，在轉瞬間已過了十數招，女子手持彎刀飛旋，男子則劍而出，招式雖凌厲迅疾卻絲毫不帶殺氣，足見兩人志不在拼命，倒像是在互相切磋武藝。

又過了數十招，男子略勝一籌地打飛女子手中的彎刀，一場較量至此劃下句點。

“寒大哥好劍術，冰月受救了！”拱手揖禮，梁善福溫婉一笑，轉身拾起被擊落在地的彎刀。

寒江難得出笑容。

“公主的刀法甚妙，與察蘭剛硬的刀路不同，寒江亦不敢小覷！”梁善福笑容微斂，神情忽然顯得有些傷，低聲道:“自有記憶以來，我只使彎刀，別的兵器碰也不碰，義父為此特地請來幾位刀法名家，傳授我湛的刀法。”

“你…很想念他吧？”那威遠鏢局對她不僅有救命、撫養之恩，多年的相處早巳建立了無法割捨的親情，他明白她心裡的受。

梁善福低垂著眼，徐徐點頭:“我是遇襲後被擄到這兒來的，義父他老人家…”·還有大哥、二哥他們一定非常為我擔心！”見她難過，寒江本想開口安幾句，但卻又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安她！

現下局勢不明，她既是察蘭國公主，又關係著聖女之爭，穹蒼王絕不會讓她離開察蘭，而皇太后更是處心積慮想讓她消失，要想安然回中原只怕難如登天！

“公主可還記得是什麼人擄走你的？”寒江只好轉移話題。

梁善福微微凝眉。

“擄走我的兩名男子是王兄的手下…來到察蘭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果然不出他所料！寒江在心裡忖思到，穹蒼王早知道冰月公主沒死，而且還知道她的下落…莫非讓他見著了那一晚的事？若真是如此，也真虧得他能沉得住氣，等了這麼多年才付諸行動！穹蒼王果真是個心府深沉之人！

“公主，有件事寒江不知道該不該說！”

“寒大哥有話不妨亙說。”梁善福微笑道。

“寒江認為公主不宜太過信任王上…”停頓了下，神情出些許猶豫，最終他仍是直說了:“王上與荊國師素來不睦，尋回公主重奪聖女之位只怕是另有所圖，國師他…”

“寒江！”一道淡柔的聲音悠悠傳來，止住寒江到口的話語。

寒江微低下頭，隨即退到一旁。

“真是稀奇呀…你一向不是多話的人啊。”美麗的弧似笑非笑，嗓音低柔，神態十分悠閒。

寒江面無表情，默然不語。

荊無極淡睨了寒江一眼，下達指令:“你先下去吧。”

“你在生氣！”寒江走後，梁善福直覺脫口而出，儘管他笑意淡淡，神態溫和閒適，但她就是可以清楚覺到他隱隱的怒意。

荊無極微訝地望了她一眼，而後笑道:“我甚少動怒，就算動怒旁人也察覺不出，唯有你…就算分離這麼多年，你還是輕易地便能覺到，我真是到欣他朝她走近了幾步，涼淡的目光已然褪去，眼波溫柔地注視著她。

梁善福微微怔住，他的臉在近看之下更加俊美人，尤其那雙墨藍眼瞳，幽幽沉沉的，仿若深不可見的暗夜大海，又像是見不著底的漩渦，引人沉淪而不自覺…

這樣的人是不好懂的吧！在人的表相之下，他的心藏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連她也看不到…口怎麼突然悶痛了起來…

“月牙兒，你看著我的表情真是有趣啊！若非知道自己長得還不算難看，你眉間的糾結幾乎要讓我以為我的臉哪裡出了問題，才讓你看得如此傷神。”低柔的男聲夾帶調佩的意味，在她耳畔溫溫揚起，她忽地驚醒，雙頰迅速飛上兩抹淡霞。

“我…我要回房了。”趕忙低下頭去，不甚自在地痺篇他的眼光，可方踏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即擋在她身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呢…這幾天怎麼總覺得你刻意避著我？”悠悠淡淡的語氣好似隨口提起，並不十分在意，微微閃爍的眼波卻又透了些許不為人知的幽微。

“沒、沒這回事…”梁善福趕忙道，不想在他面前承認她確實是有意避著他。自那跟他說了那一番大膽的話，她事後想起總不免臉紅心跳，且暗自懊惱自己到底著了什麼魔，竟會對他說出如同告白般的言語！

撇去從前的記憶不談，她和他仍可說是半個陌生人，她怎會在短短數裡便對他產生愛戀…那種莫名的心悸的覺是愛戀吧？不同於她與大哥二哥及鏢局裡兄弟的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男女之情於她是陌生的，而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容易心動的人，這份情來得太快太唐突了，讓她深困惑！唉，自從聽了銀霜的話，她的心就開始起了異樣，完全不受自己所控制，十歲前的她，對於荊無極到底是怎生的一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