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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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幕一幕恍若舊式幻燈片的畫面,她漸漸到一股不可抵禦的
悉
湧遍全身,使她
到萬分好奇,不
凝神觀看了起來。
初始,她見著一個容貌與她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年齡莫約十六、七歲上下,兩腮紅紅的,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顯得那麼的羞怯。
而站在她對面的徐映波,則是一身儒裝書生打扮,一張俊秀的臉龐同樣羞得像只煮了的大閘蟹,通紅通紅的。
這天,天氣溫暖,草木飄香,蘇雲仙臉蛋緋紅,羞答答地低垂著頭,站在私塾外頭,兜裡捧著一隻小布包,悄聲對著像映波說道:“昨夜是七巧節,我與姊妹們做了幾樣小物品賽巧,我做了蒸巧悖悖、烙巧果子,還有一盅巧芽湯,今特地送來,想給徐先生品嚐品嚐,徐先生千萬別婉拒雲仙才好。”
“哪裡,蘇姑娘一向心靈手巧,體貼心善,能得蘇姑娘關照,是在下的福分。”他隱隱地覺得蘇家姑娘似乎對自己飽含著一份愛意,但畢竟兩人身分懸殊,受與不受之間,讓他有些躊躇了起來。
“喏!給你。”她臉紅得發燙,低眉頷首的將手中布包遞給了他。
見她遞來的布包,徐映波遲疑了半晌,最後還是伸手接過,只是不想因為當場婉拒,會教她覺得失了面子,惹得她傷心怨懟。
“既然如此,映波就恭敬不如從命,厚顏收下了。”就在接過布包的當兒,他的手不期然地碰觸到她那一雙柔柔軟軟的玉荑,那無以言喻的絲滑觸,讓他俊臉燒紅,有些不知所措,好生窘愧,連忙一揖,道:“在下失禮了。”
“無妨。”見他如此向自己賠罪,她羞答答地低垂著頭,神情羞澀不堪,“那…我這就先回去了。”
“我送蘇姑娘。”
“徐先生留步,雲仙一個人回去就成了。”當她搖頭回答時,一抹微紅爬上了她的雙頰,她指了指給他的布包,意有所指的道:“眼看就要晌午了,還是請徐先生先留下用膳吧!”此時正值烈
當空的晌午,經她這一提,徐映波當下也覺得飢腸轆轆了起來,想起從今早到現在,他仍滴米未進呢!
“那麼,蘇姑娘一路小心。”
“雲仙就此告辭。”她走了幾步,忽然又踅回,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暈如花瓣般嬌可愛,那一副紅透耳
的美麗模樣,教徐映波幾乎看得痴了。
只見她滿臉緋紅,嬌怯地問著,還不時垂下眼睛,一副羞於啟齒的模樣,“後…雲仙還可以再來拜訪徐先生嗎?”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一般如排山倒海之勢的歡愉
,深刻而甜美的在他心頭翻湧,而這樣的
受,卻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顫抖的了一口氣,徐映波對蘇雲仙充滿
情的傾吐有些意外,臉上也不覺泛紅了,連忙又是躬身一揖,誠懇回道:“映波不才,承蒙蘇姑娘不棄,自然歡
。”在他說這些話時,她的臉已經紅得像蘋果,不敢正眼瞧他,任憑一股快樂佔據了她心中的每一個角落。她微微點頭,心滿意足地轉身離去。
送走了蘇雲仙,那的午膳,徐映波在蘇雲仙給他的布包中找到了一條手絹,原以為是蘇雲仙體貼周到,不忘替他準備了一條手絹拭手。
沒想到他卻在那一條素淨的手絹上,證實了蘇雲仙對他的一番情意,著實教他心中又驚又喜。
至此之後,才子佳人,情絲繾綣,天天見面、聊談,對彼此的情也越來越深刻,朝夕相處,幾乎形影不離。
之後,韓若水眼前的景象再度淡去。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火光遍野的一幕,許多看起來像是家僕裝扮的人群,一人一手火把,正在進行大規模的搜山行動——“小姐,別躲著了,趕緊出來吧!”
“是啊!小姐,你快出來吧!老爺跟夫人天天都盼著你回家呢!”
“小姐、小姐…”人群聲嘶力竭地吶喊著,一聲高過一聲,這時,不遠的樹叢間,卻躲了兩道人影,一男一女,恰巧就是徐映波與蘇雲仙。
“看來,今我們兩人,是逃不過這一關了。”徐映波心底透了一口涼氣,面帶哀愁的唷嘆道:“事已至此,雲仙,你還是隨家僕們回府吧!今生…我們無緣。”
“映波,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時的她,淚落雙頰,掩面啜泣的低聲應道:“早在我將此心託付於你後,我就對天發過誓的,我蘇雲仙一生一世,只願追隨你徐映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她語氣中深濃的情及痛苦整個淹沒了他,見她雙眸充滿了痛楚的神
,睫
上亦沾著點點淚珠,儼然已不復平
美麗大方的氣質,教他看著、望著,心頭益發一陣酸楚刺痛,連忙用袖角替她將淚水拭去,連聲道歉。
“是我不好,我心志不堅,懦弱無能,竟然愚蠢的想放棄這一份情,簡直是個混帳!”他自責的罵道:“我徐映波,在此向皇天后土立下誓約,若今生再負你蘇雲仙,就教我腸穿肚爛,不得好…”
“別說。”只見“死”字尚未從徐映波嘴中說出,就己教她一手堵了回去,她用著仍是一雙泛紅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此刻若還說喪氣話,那該有多晦氣啊?”
“好,我以後都不說了。”緊緊將她一雙小手收攏在他掌心間,他承諾的又道:“從今爾後,我唯『』命是從。”在深情的注視中,兩人相視一笑,往後天涯海角,他們攜手相伴,永不分離。
這時,一片嘈雜的人群聲越來越近兩人藏身的地方,而他們身後卻是一座落差足足有十丈高的斷崖,崖下奔
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江河,就算此時周遭一片幽暗漆黑,仍可聽見江面傳來十分湍急的水
聲,一旦不幸被捲入河底,恐難有生還的機會。
眼見情勢如此危急,大有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窘境意味,可是面對這般難堪的結果,他們兩人已是別無選擇,退無可退了。
“如今之計,除了放手一搏,躍江奔逃,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扭成一抹痛楚的笑,苦澀一問:“雲仙,你可想周全了?”
“是,我都想周全了。”她點點頭,映著黎明的微熹,她邊的那一抹微笑,就像盛開在山野之中的百合,她堅定的道:“今生今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生是死,我皆相隨。”說罷,兩人攜手,一同躍入一片漆黑的江河之中,不一時,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很快被滔滔奔
而來的端急江水所
沒。
就在一旁觀看這驚險一幕的韓若水,深深為兩人未知的生死安危狠狠捏一把冷汗時,眼前的畫面驀然消散不見,接著又變幻出另一幕全新的景象來——天依舊灰撲撲、濛濛朧朧的,應是拂曉時分,寬闊平穩的河道上,一艘小舟悠悠隨波而行,一名白髮老翁坐在船頭,滿臉慈愛,對著艙中笑語道:“孩子們,再過一晌,我們就可以靠岸啦!”只見船艙內緩緩走出一對璧人,赫然就是徐映波與蘇雲仙兩人。
待走出船艙,徐映波隨即袍一跪,
的道:“昨
受老伯搭救,晚輩與內人才得以倖免於難,如此天恩,如同再造父母,望請老伯受小輩一拜!”說完,他便朝著老人家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幾個響頭,直到老者上前攙扶,這才起身。
“唉…雖不知你們是為了躲避何人而選擇跳河一途,但既然已經遠離了是非之地,等於也是重生了。”老者體形乾瘦,態度優閒,有一搭沒一搭的著旱菸,說話的同時,偶爾會響出幾聲乾咳。
半晌,老人家拿著煙管,指了指前方的堤岸,出滿口七扭八歪的牙齒,微笑的道:“喏!前面的碼頭,便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了,願你們兩人從此否極泰來,一生平安順遂,好好過著安生
子去吧!”
“多謝前輩忠告,前輩教誨,晚輩謹記在心,就此別過。”
“去吧!”之後,她看著畫面中的徐映波與蘇雲仙兩人,從此胼手抵足,一個在市集上擺攤賣畫,偶爾為人題詩寫聯,另一個則守在家中,替人裁製新衣,縫鞋補襪,雖然過著十分清苦的子,卻也安貧樂道,恬於進趣。
就這樣,隔了半年,當他們攢夠了錢,便來到一處叫鳳凰鎮的山城落地生了,並且在街坊鄰居的幫助下,補辦了一場簡單而溫馨的婚禮。
往後近一年多的子,男教書,女紡紗,小夫
子過得平淡而甜
,無不羨煞旁人。
然而,這卻也是韓若水眼中,所見到徐映波與蘇雲仙之間,唯一所共度過的最後一段幸福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