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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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出名兒的女才子,就是才子越道學,小綠、玲姑聽著眯眼睛不敢分辯,小翠一旁也是莫贊一辭。

她對這樁事本不想出主張,獻策教紀寶來京都小住,顧慮的還不過他的健康問題。

翠姐姐不講話,這使小綠、玲姑到棘手,可是她們倆都是勇敢的人,力排困惑,乾脆逕向頌花姑娘遊說。

就因為小綠、玲姑光臨,李夫人才放車去接乾女兒。

頌花來了她們姐兒們自然又像扭股糖似的扭在一塊兒,秋夜、秋窗、秋燈、秋雨,姐妹圍坐著圓桌子磕瓜子兒聊天。

夜深了小綠言歸正傳,卻不想一下子碰了一鼻子的灰。

頌姑娘並不怕羞,她明白說她已將意見告稟父親,父親同意她再等一年,在這一年當中她決不能出嫁。

她不單是講得辭很堅決,而且還附帶加以說明,說明也頂簡單,那就是兩句話:不敢使市井上議論傅楊兩家失禮,更不願意讓人譏笑紀寶無知。

她這麼一講,小綠、玲姑自不好意思再有所勸勉,事情就這樣停擱下來。

寶三爺這十年來真是變了一個人,過去他是極端好動的,現在卻非常好靜,他仍住了張府的大環樓。

每天早起到義勇老侯爺前請安,總是戀戀不捨的賴在屋裡給老人家做點事,對三位老姨太一味恭敬。

尤其在七老姨太碧桃眼前百般孝順。

他替老侯爺寫了幾萬字長篇傳略,正楷恭繕,筆酣墨飽,文辭並茂,為使老人眼力看得清楚,每一個字足寫得胡桃一般大,珠圓玉潤,力透紙背。

老侯爺躺在上每看三五頁,越看越喜歡,有一兩次他竟然歡喜得老淚涔涔。

他告訴三位老姨太,說紀寶是他生平的第一個知己,這厚厚的一大本冊子,也就是他老人家畢生最寶貴的東西,藉此傳後世,永垂不朽。

因此他暗地教碧桃給立下遺囑。

遺囑身死之後,一切都歸紀寶承受,他紀寶有子兩人就得以一子承嗣張家。

這一紙遺囑和那一本傳略,附在向雍正帝告別的奏摺一塊,暗地託宮中出來探病的德太監呈皇上。

傳略和遺囑全被雍正帝留下,翌晨便有旨下來召見寶三爺。

雍正帝這些年來也老了許多,可是人變得更沉著,更陰鷙,任何王公大臣望見他沒有不發抖。

你說他殘酷,但他有時又特別寬宏。

他常常會平反寬獄也常常會吹求疵,一件小案可能掀起大波,一樁大事也可能反而冰釋。

欺騙他決不行,無心的過失都肯原諒。

總而言之他是個明嚴厲的人君罷了。

他本來十分愛惜紀寶,今天在宮裡召見他,這當兒隨駕的全是一班貝子貝勒宗室親人。

紀寶進去也還沒有跪下,雍正帝在大圈椅上就戟指著叫:“你這孩子進京多少天了?

也不來看我嗎?”紀寶磕頭奏道:“進京十足不出戶,義勇老侯爺命在旦夕,紀寶侍候前不忍少離。”雍正帝笑道:“算了,我愛你就因為你不會講假話。起來吧!你這沒絡頭野馬受不了拘束,我們隨便點談談。”紀寶再拜請過聖安,從容起立,眼眶兒紅紅的含著一泡淚水。

皇帝瞅住他嘆口氣說:“你跟張勇也總是緣。想想看一個人活了一百多歲還不應該死麼?

活有何樂,死本尋常,暫時別記著他好不好?我看不慣你這愁眉苦臉。

過來我瞧瞧,這些年來模樣兒倒是長得不錯,學問呢?十年時間不算短,到底跟海容老人學了什麼奇技異能啦?”他緊緊的握住三爺一隻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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