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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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師也不願有人在他的屋子裡,就請王爺回京裡去吧!恕我不遠送了。”曲向樓狠下心來地攆他走。即使朱——想留在這裡,她也不給他留下來的機會。

“向樓,就算我必須餐風宿,我也不會離開這裡一步。”她裝作視若無暗地收起桌上的碗筷。

“隨你的意思,倘若沒事的話請別擋著我的路,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朱——隨即讓了一條路出來,曲向樓便從他的身邊和他擦身而過。他瞅著她的背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管要花上多少的時間,他一定要等到曲向樓首肯做他的子,他不能讓此生終於尋獲的摯愛從掌問白白逸去。

於是朱——在屋外的林子裡搭起臨時可供安身的帳篷,非常克難地在曲向樓漠視的情況下住了下來,打算每天對曲向樓展開他的說服。

☆☆☆wwwnet☆☆☆wwwnet☆☆☆“該死!懊死!懊死!”朱——一面詛咒著,一面急忙將淹進帳篷裡的雨水潑出帳外,但雨水仍像瀉的水銀般無孔不入,他原先潑出去的水又夾帶著猛烈的雨勢,向他的棲身之處入。

他現在這副模樣,稱之為“落難”再恰當不過,他的帳篷裡無處不是溼的,衣襬猶滴下一條條的小泉,更別說他身上會有地方是乾的了,他躲在帳篷裡簡直和站在大雨中沒有兩樣。

朱嚼煩佇立在一窪窪的小水池中苦笑,儘量讓自已不去想曲向樓那間草屋的溫暖舒適。篷裡滿地的水混著泥濘放肆地佔據他所有可以安歇的地方,他現在又溼又冷,連想找個位子坐下來都辦不到。

誰教自己的嘴那麼笨拙?原以為不出三天的時間他就可以說服曲向樓和自己回京,誰料她似乎心意已決,無論他好話說盡、親自獵野味來賄賂她,她始終面不改地拒絕他的好意,用犀利的言辭反駁他每一項說辭。

唉!這些子來他本就是徒勞無功,曲向樓未曾為他的任何舉動而有所動容。愛上一個聰明絕頂的女子,真是一個男人最悲慘的一件事,怪不得連孔夫子也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朱——望著一波波湧近篷裡的泥水,心裡的滋味真是百集,任憑著水漫過他的腳背,他也懶得再去將那放肆沒他的溼意逐出篷外。

“朱王爺。”朱——聞聲回頭一望,曲向樓不知何時撐著傘站在篷外,如瀑布般的雨水沿著傘緣落下,她仍是那身素衣,雨水也刷溼了她衣緣的下襬,但此刻他卻覺得曲向樓從未如此美麗過。

朱——低首望著自己狼狽的模樣,短笑了一聲。

“你是來看我被這場雨趕走了沒,是嗎?”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朱——來不及解讀的神

“朱王爺,我的確是希望你不在這個地方,這裡不是你應留之地。”

“也不是你的。”他意味深遠地說道,“現在你瞧清楚了,我說什麼也不會走的,要我離開這個鬼地方,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明知道我不可能答應你,你就別僵持下去了,這麼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曲向樓輕緩地說著。

朱——諷笑。

“究竟是誰想不開,我想你很清楚,倘若你是藉著這時候來勸我離開,那你是白費心機,無論刮多大的風、甚至於天崩地裂,沒帶走你之前我絕不離開這裡半步。”她輕嘆了一聲。

“你這又是何苦呢?回去吧!”

“難道你還不明瞭我的決心?”他為表心跡,不顧滿地的泥濘席地而坐。

“你不走,我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個荒山野地裡獨自生活。”曲向樓剎那間為他的深情所悸動了,但她強忍住心中的撼動,將手中的傘拋至雨中,縞白的衣裳瞬間全部溼透。

“你在幹什麼,這樣淋雨會生病的!”朱——見狀便要將她拉進篷裡,但曲向樓卻不依地站在雨中任由傾盆大雨沖刷著蒼白的嬌顏。

“你不走,那我就在這個地方陪你淋雨。”她明白朱——也許不關心他自己是否會生病,但若她以自己的身子作威脅,或許他會讓步也說不定。

“你真的希望我走?甚至不惜拿你自己來反抗我?”他低聲問道。

“我是為了你好,朱王爺,你本不屬於這個地方。”曲向樓眨掉進眼裡的雨水,初冬大雨的冰冷已經開始滲入她的身子。

朱——極是心疼地瞅著她堅決蒼白的面容,她的身子仍舊如同幾天前一般瘦弱,纖弱得似乎承受不住暴雨的無情撲打。他沉默了半晌,也進入了雨中握住她的肩,痛楚地沉聲問道:“向樓,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你真的不顧念我的一片痴心?”她沒有正面回答,一雙美目炯炯地盯著他。

“進屋裡去吧!我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這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進草屋裡?他的心底掠過一絲狂喜,她從來不准他踏入草屋半步,但現在居然肯讓他進屋裡了!可見得向樓的心裡多少還是對他有一點情分存在,原先見到她這種態度時他還真以為該死心了,朱——決定將這個新發現視為成功的一大步,起碼她還不至於忍心讓他在外頭淋上一夜的雨。

“你不想進去也罷,算我多事。”她巧身微側,朱——搭在她肩上的手瞬時就落了空,她回首朝他望了一眼,逕自走回了草屋裡。

朱——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反正進了草屋,他多的是時間勸服曲向樓和他下山去。

曲向樓遠遠地將他丟在身後,心裡半是後悔自己又作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不該讓他進屋子裡的,她應該在剛才時堅決一點,讓他死心下山,而不是引狼人室,讓好不容易有些動搖的他又重新拾回帶她回到俗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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