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淡淡一別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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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元面上一直帶著波瀾不驚的神情,但聽到這裡,眼底深處就閃過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幽,李鳳吉見他他微微皺眉,忙笑道:“皇兄不必疑慮,本王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豈會討要什麼涉案之人,讓皇兄為難?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家眷罷了,姜家後宅一個守寡的侍人,過兩這些犯官的家眷就要押送教司坊入籍了,本王就想跟皇兄要下這個侍人。”***清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兄弟二人隔著矮几對坐著,安靜地喝著茶,李建元眉眼不動,片刻,忽然淡淡道:“小事罷了,那侍人是何姓名?”他沒問李鳳吉為什麼會要一個侍人,這裡面的枝枝蔓蔓他不
興趣,反正只是一個犯官家眷罷了。
無非他一句話的事,不算什麼,就算是父皇知道了,也不過是不痛不癢地呵斥這個四弟兩句而已。李鳳吉笑道:“那就多謝皇兄了,那人姓梅,梅秀卿。”
…
“唔…”一間佈置緻的屋子裡,
上有人低低呻
一聲,幽幽醒轉過來,烏黑的髮絲微微有些散亂,白膩如脂的肌膚使得粉
的
越發動人。
隨著一雙美眸睜開,眼中波光瀲灩,人心絃,柔和的眉宇間縈繞著文雅的書卷氣,本該是一位秀逸脫俗的佳人。
然而一身素清雅衣裳卻掩不住肌潤
豐的身子,
前鼓脹得幾乎呼之
出,細細的
身不但把
襯托得越發飽滿,也把一隻
桃狀的美
勾勒得圓鼓鼓的,叫人一看就心癢難耐。
梅秀卿惶恐不安地打量著周圍,自從公爹犯事,姜府被抄了家,他們這些後宅的家眷就被集中起來,送到專門監押侍眷和女眷的大牢,雖然這種地方的看守和牢頭都是由吃官家飯的侍人和女子來擔任,沒有一個男子,以保證裡面的犯人不會受到姦凌辱,但包括梅秀卿在內的家眷們仍然害怕極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所有人馬上就會被押送教坊司入籍,從此成為官伎,任人玩
。
這樣的命運對於這些富貴人家出身的哥兒和女子來說,簡直生不如死,梅秀卿的嫂嫂當晚趁人都睡了,就偷偷用帶上了吊,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涼透了。
梅秀卿忍不住蜷縮起了身子,他也想過和嫂嫂一樣去死,以保清白,可是他子溫軟膽小,下不了手,尤其他心中還有掛念,那就是他的寶貝哥兒姜如玉,小小的姜如玉才一歲多,夫君去世後,這就是他的一切,他如何捨得丟下他的玉兒?
想到兒子,梅秀卿猛然一竦,立刻四下張望,之前有女牢頭將他從監牢裡帶出來,給他梳洗換衣,吃了一頓飽飯,卻在飯後把姜如玉抱走了,他哭喊著去搶兒子,身體卻一陣發軟,頭重腳輕。
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想來是飯菜裡下了藥。
“玉兒!我的玉兒…”梅秀卿喃喃著,他不知道這陌生的地方是哪裡,可他不笨,甚至還很聰明,事到如今他已經模模糊糊猜到了幾分,自己受到的這些特殊對待,只怕是因為有什麼人看上了自己的姿,這才把自己從監牢裡提出來,當作玩物,而能夠做到這樣肆無忌憚地將犯官家眷私下截留的,必定是一個位高權重之人。
屋裡的動靜似乎是驚動了外面的人,梅秀卿聽見外面有人推開了門,很快,一個三十來歲模樣的侍人掀開簾子進來看了看,見他醒了,就說道:“公子安心坐著,不可隨意走動,若是想吃什麼,用什麼,吩咐一聲便是。”梅秀卿踉踉蹌蹌奔過去,扯住那侍人的袖子,含淚急道:“我的兒子呢?求求你,把兒子還給我…”那侍人也不回答,只慢條斯理地說道:“公子稍安勿躁,主子待會兒過來,公子可不能這樣躁無禮,若是惹得主子不喜,吃虧的還是公子。”說著,侍人推開梅秀卿的手,出去了,順手關上門,梅秀卿沒有試圖衝出去,也沒有叫喊哀求,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徒勞,他軟軟坐倒在地上,淚水撲簌撲簌滾落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正呆呆站在窗前的梅秀卿忽然聽見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他驀地轉身,片刻,簾子掀開,一個拔的身影出現在梅秀卿的視線中,那是一個高大的少年,十六七歲模樣,寬肩窄
,四肢修長,烏黑的髮絲被整整齊齊束在頭頂一隻紫金冠裡,眉目俊逸英朗,鼻
紅,相貌極為出類拔萃,令人見之忘俗,一身大紅遍地織金的箭袖,
間水雲紋的
帶上用絛環掛著一枚碧玉靈芝,梅秀卿只覺得對方依稀有些眼
,他呆呆看著。
突然間心頭一震,眼前的少年跟記憶中的一個人影緩緩重合起來,他失聲道:“是…是你?!”李鳳吉眉頭一挑,嘴角就扯出一個笑容來,這個笑容裡泛著真趣,彷彿還帶著一些孩子氣,倒是符合了他的年紀,但是看他臉上的神情,尤其那眼神,黑凌凌的,透著毫不掩飾的興味,就像是一個孩子看見了興趣的玩具,梅秀卿看著。
頓時心裡一股戰慄湧上來,讓他幾乎打了個哆嗦,只覺得腿雙發軟,一時間塵封的往事湧上心頭,梅秀卿想起來了,那是數年前的事了,父親病逝之後,母親很快也纏綿病榻,不久就撒手而去,臨死前叫他去京中投靠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姜家三少爺姜澤,在母親去世後,父親貼身的忠心老僕遣散了府中下人,變賣家產,帶著他千里迢迢前往上京。
原本他以為姜家見他如今孤苦伶仃,父母雙亡,未必願意履行這門親事,誰知姜家卻痛快把他收留下來,並答應等他滿十六歲就給他和姜澤完婚。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未婚夫姜澤一向身體病弱,想另娶門當戶對人家的哥兒和小姐是很難的,尤其姜澤還眼光高,心高氣傲,對方若是品貌平常的話,姜澤堅決不肯。
而他雖然家道中落,父母雙亡,也沒有什麼親族可以依靠,但他是官宦人家的侍子,自幼是好好教導嬌養的,品貌出眾,禮數週全,父母又留下家產,他有一筆豐厚嫁妝傍身。
如此一來,配給病弱的姜澤似乎也還不錯,姜家權衡一番,就沒有打算違背婚約。他對此心知肚明,但身為一個哥兒,終究要嫁人的,何況與姜澤見面後,相處不久就發現姜澤雖然體弱多病,但品貌不俗,待他也好,十分體貼,他漸漸也就安下心來,只等著長大後與姜澤成了親,一輩子平平靜靜地相夫教子,這樣的子已經很好了,然而就在後來他年滿十六歲的那一年,婚期將近的他跟著姜夫人去廟裡上香,遇到了眼前這個在當時還十分青澀的少年。
梅秀卿心中惶恐,忍不住慢慢向後退去,李鳳吉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打量著這個雪膚花貌的侍人,眼裡帶著曖昧不清的閃爍幽光,又有些冷意,像是正在意味深長地審視評估著什麼,梅秀卿見他眼睛黑漆漆的,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心裡驚懼害怕極了,一張巴掌大的臉蛋兒忍不住變得微微蒼白,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把他從監牢裡提了出來,他以為少年早就忘了他,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當初以為是個權貴子弟,但現在看來,一個普通的權貴子弟哪有能力把犯下大案的罪官的家眷私下截留?
少年的身份必然十分不凡。李鳳吉的目光在梅秀卿眉心的侍人印記上停留了一瞬,臉就冷漠下來,他十三歲那年偶遇梅秀卿,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惹人心動的俏佳人,派人暗暗打聽了身份。
後來又幾次藉機私下見到梅秀卿,挑明要帶梅秀卿離開姜家,只是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當時梅秀卿死活不肯,只說自己是姜家的人,萬萬不會與別的男子糾纏。
而自己年少氣盛,不屑以勢壓人,恰巧正碰上江北水災,他身為皇子,被派去江北代表天子巡視督查,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因為姜澤病勢突然加重,姜家提前了婚期用來沖喜,在他返回京城的路上,梅秀卿就已經成了姜澤那個病秧子的侍人,他找機會又見了一次梅秀卿,問對方是否願意跟他走,梅秀卿仍是不肯,他惱怒之下。
也不屑於做威強搶人
之舉,自此就再沒有理會,但前時姜家獲罪抄家,他想起當年之事,就有了溫泉別苑向李建元討人的舉動。眼見梅秀卿瑟瑟發抖,李鳳吉冷笑著走上前,伸手勾起梅秀卿尖俏的下巴,淡淡道:“一別數年,這模樣倒是越發我見猶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