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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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兒也因為韓宏差點說漏了,忙阻止他道:“爺!這位軍爺說得也是,想那大燕王已有長安,就等於是一統了江山,人要識時務,別使子了。咱們一起去見大燕王吧!我想咱們沒做什麼虧心事,上天有眼會保佑我們的,諒那大燕王也不會對我們如何的。”那胡人笑道:“還是這位小娘子明白,韓先生,大燕王雖是把你老婆列上美人榜,那是因為他在長安時,你老婆是最有名的美人,可不知道後來成了你的老婆,你們去見了大燕王后,他不見得一定會要你老婆,他現在女人多得很,伸手抓上一大把,個個都美如天仙,那裡就會看上你老婆了?”這一個胡人說話還比較中聽些,另一個傢伙,開口就刺耳多了,他哈哈一笑道:“韓先生,大燕王現在要女人可太方便了,要多少有多少,他即便看上了你老婆,也不會叫你吃虧的,除賞你一個大官兒外,還可能賞你十個老婆,你可不是賺死了?”韓宏氣得又要罵人,柳青兒忙道:“爺!他們胡俗視子如貨物,本來就可以換的,你不必為這個生氣。而你跟他們說也沒用,他們作不了主,你該跟上面的人去作商量。”她這是第二次用手向上指,暗示韓宏要與樹上的許俊配合,不可過於衝動。韓宏終於明白,由於情勢緊張以及那兩個胡人的蠻橫態度,韓宏幾乎已經忘了還有許俊躲在樹上了,經柳青兒提醒後,他才恍然。

柳青兒絕不可落入安祿山之手,自己也絕不可被他們找到,否則只有非死即降兩條路可走,而這兩條路都是絕路,安祿山所建偽燕聲勢雖大,可是安祿山魯不文,兵驕將悍,誰都看得出必難持久,等到王師東旋,那時這降賊的罪名就難以洗脫了。

不但韓宏自己不願意,許俊也不會讓他去的,但目前卻必須敷衍一下,所以他向前走了幾步道:“好吧!我跟你們去走一趟。不過這兒離長安還遠得很,我們總不能走了去,你們可得去找兩頂轎子來。”那胡人笑道:“韓先生,這個窮鄉僻村,連騾子都找不出一頭,那來的轎子?委屈一下騎馬去吧!”

“馬匹也沒有啊!”胡人笑笑道:“馬全那狗頭已經不用騎馬了。他的坐騎可以給你乘坐,至於這位韓家小娘子,爺們帶著她就是。”柳青兒立刻道:“那不行。我不習慣與人共騎,尤其是叫一個男人摟在懷中,那成何體統?連我丈夫帶我都不行,你得給我找一匹馬來,你們村中還有同伴嗎?”

“沒有了,就是我們兩個人,由馬全帶來的。”柳青兒畢竟是經過世面的女人,她雖因一時的驚慌而呆了一陣子,現在已逐漸恢復了冷靜,她知道要脫身,必須把這兩名胡兒放倒下來,而樹上的許俊凌空下擊,只能及於一人。

另一個卻要提防他脫逃及反抗,或是召來了同伴,因此,先用話套了一陣,得知對方並無同伴,她就更放心了,居然還姣媚地笑了一下道:“兩位軍爺,奴家是絕不與人共騎的,我家相公的騎術不,也無法與人共騎,而馬匹卻又不夠,依奴家想,二位不妨先回去,再帶了馬匹或車轎,回來接我們好了。”那胡人笑道:“韓家娘子,你倒是打好主意,咱們哥兒兩個一走,你們後腳跟著一溜,我們找鬼去?”

“這怎麼會呢!起先我們是躲躲懶,想遇幾天安靜的生活,既然二位找到了,也就只有認了,我們若是一走,豈不是要連累到庵裡的老師太?”那胡人冷笑道:“韓大娘子,你明知道這所庵裡的老師太的家裡,跟咱們大燕王有點情,大燕王下過口諭,吩咐我們不得打擾她清修,所以你躲在裡面,才沒被我們找到,否則長安城都幾乎被翻過來了,榜上有名的人,只要沒死,那一個不被我們給揪了出來?你既然被我們找到,就認了吧!別再打主意想溜了,你明知道我們奈何不了老師太,卻拿她出來做幌子。”另一個胡人也道:“就算我們能找老師太吧!你溜了,咱們宰了她又有什麼用?大燕王要的是大美人,不是老尼姑,韓大娘子,你就請吧!”柳青兒的目的只是在把他們兩個人擠到一堆去,她也明知道那些是廢話,絕對不會有效的,但她還是要說,要將對方誘進圈套中去。

因此,她裝作無奈地道:“但馬匹不夠怎麼辦呢?咱們中間必須有一個人要跑路,奴家走不動,我家相公是個讀書人,也走不動的,兩位軍爺難道…”那胡人笑道:“咱們可沒那麼嬌貴,再說也無須跑路,我們兩人合騎一匹馬好了。韓夫人,這下可沒得挑剔了吧?還有,我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面,你若是以為爺們兩人一騎,你可以脫身逃走,那就錯了。這兩匹馬都是咱們養了的,只要一聲口哨,它就能把你從馬上掀下來。”他為了表示不是吹噓,撮口吹了一聲口哨,馬全騎的那一頭不動,他們兩人的馬匹卻都人立而起,揚蹄長嘶,倒是訓練有素。

他們把自己的兩匹馬讓了出來,自乘了馬全的那一匹,柳青兒朝韓宏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做出了無可奈何之狀,慢慢地向馬匹行去。

柳青兒的主意打得很好,她以為許俊必可一擊而擊倒兩人,才把他們兩人硬到一塊兒去。

但韓宏卻知道,這兩個胡兒都是好功夫,單看他們一刀斬落馬全人頭的俐落勁兒,就是兩個絕頂好手。

而當初,安祿山的近衛,在長安就以功夫札實而知名,他們跟長安城中各公府的家將競技比武,無論是箭、兵刃、角力等等,從未落過敗績。

韓宏知道許俊固然了得,但是要一舉擊殺兩人,恐伯有點困難,還得為他製造點機會。

所以他跨上了馬後,抖韁就把馬往樹下走去,到了樹下,他故意在馬腹上踢了一腳,馬匹負痛長嘶,那兩個胡人忙催馬過來,一人還罵道:“韓先生,你別打歪主意。”韓宏將馬韁勒得緊緊的,使馬匹不住地打轉,口中叫道:“不行!木行!這畜牲很不聽話,救命啊!我要摔下來了,二位快來扶我一下,哎呀…”不會騎馬的人,經常犯這個病,身子一晃動,就拚命地收緊韁繩,結果則使得馬匹吃痛,亂蹦亂跳,更加不平穩了。

那兩個胡人以為他是初初學騎,帶馬過來,坐在後面的那人道:“你放鬆手,別拉太緊,不會騎馬,為什麼早不說呢?瞧你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你老婆吶!”他奪過韓宏手上的韁繩,彎去抓馬鎖,意在安撫馬兒。那知韓宏身子一歪,裝作控制不穩跌了下去,雙手抱住了那個胡人,一起往下跌去。

樹上的許俊瞧得真切,知道機會不再,空中跳落下來,尚未落地,雙腳就作鴛鴦飛踢而出。

一腳踢在那胡人的頸子上,一腳踢在頭上,兩腳都用足了勁力,那胡人碎不及防之下,連一聲都來不及叫出,半聲悶哼,已經跌出死去。

另一個在馬上的胡人卻也機警,掉轉馬頭,刀已出鞘,對準許俊砍去,又快又狠。

許俊才穩住身子,由於赤手空拳,只能就地滾下避開。

那胡人一刀劈空,動作極為迅速,回手又是一刀回掃,勢急如風,只聽得克擦一聲,血光冒起,把個人砍成了兩截,柳青兒嚇得大叫起來:“許兄弟…”只聽得許俊的聲音道:“大嫂,兄弟好得很,沒事。”原來他見那胡人刀法凌厲,若是一味躲閃,被他一刀刀連著砍來,卻是危險得很,必須阻他一阻,再找件刀器才能與他一父手。

入城時,他喬裝為鄉農,要通過搜查,自然不能帶兵器,此刻只有那胡人身邊有武器,因此,他滾地時,已滾到被踢死的胡人身旁,彎刀砍來時,他抱起胡人的屍體往上一,使那胡人把自己的同伴砍成兩截。

也趁著對方一愕之際,他迅速地從半截殘屍上出了彎刀,跳出一步,橫刀待敵。

那胡人兜馬過來喝道:“兀那漢子,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殺死爺們的弟兄,你知道爺們是什麼人?”許俊冷笑道:“安祿山的走狗爪牙而已,現在更是叛賊,誰不想殺你們。”

“好!好!你知道爺們的身份還敢行兇,想必是有預謀的了,你是什麼人?”許俊傲然道:“堂堂天朝大唐子民,對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用不著提名道姓。”那胡人冷笑道:“你不說沒關係,我聽那婆娘叫你許兄弟,你又叫她嫂子,想必一定是認得的,我問她去。”許俊跳出一步道:“你不如問我手裡的刀。”許俊知道禍已闖下了,勢必不能善罷,必須要迅速解決這個傢伙,一面說話,一面已蓄勢待發,那胡人動作也不慢,不待許俊出手,先已一刀劈來。

這次許俊卻不怕了,揮刀了上去,鏘然急響,火星四冒,那胡人手中的刀,已飛了出去。

他在馬上本不易使力,再加許俊是蓄足了勢,臂力也比他強,兩下一較,高低立分。

這胡兒手中沒了兵刃,想是知道許俊的厲害,冷笑一聲道:“好!有種的別走!”他拍馬往斜裡竄出,許俊忙叫道:“不能讓他走掉!”搖刀急追而上,卻已落後幾步,幸得柳青兒驅馬上來,朝他硬衝過去,兩匹馬跌成了一堆,兩人也摔了下來,許俊已經趕上,揮刀一劈,卻忙反收回。

原來那胡人學了他的樣兒,抓住了柳青兒,擋在自己身前,許俊一刀總不能對柳青兒砍落下去,硬生生地收刀勢,人也衝過了頭。

這胡兒也了得,一手挽住了柳青兒,另一手已拉住柳青兒所騎的那匹馬,將馬頭提了起來,喝了一聲,馬兒往前急跑,他挾了柳青兒,跟著跑了幾步,飛身上了馬。

韓宏拍馬追上叫道:“放下我的子!”那胡兒將柳青兒橫在自己面前,一手按住她的,一手運掌如刃,比著她的咽喉,厲聲道:“誰要是敢上來,我就一掌砍落她的腦袋!”韓宏知道這一掌下來,倒未必能真把腦袋砍落,但柳青兒卻絕對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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