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回歸天國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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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沒了,只在泥地上留下一個深陷下去的圓形痕跡。
除此之外,平整的泥地上,沒有異常的隆起下陷,更沒有什麼足跡。在這樣一個木屋裡,要讓這盆上百斤的米蘭消失無蹤,似乎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繩索將它從空中吊走。可是剛才,這神蹟在我以為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間隔之短,本沒有做小動作的時間。更別說眾目睽睽之下,小木屋上方晴空朗朗,哪有搞鬼的可能。
突然之間,我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念頭。
是的,沒錯,現在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現在神蹟已經展現,大家可以走近細看。”劉江洲說。
他話音剛落,我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上進入木屋的第一時間,我就抬頭向上望去。
只有一種方式,能讓這盆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我們面前消失,那就是這木屋的屋頂有問題。如果屋頂有個夾層,夾層裡藏了一個人,那麼他在關上門的一秒鐘內,就能用繩索或什麼工具把花盆套住,然後凌空提起。也許在周纖纖打開門的時候,他還來不及將花盆拉進夾層的暗門裡,但是木屋的門高度有限,站在門外的我們,因為視線受阻,只能看見地上的花盆不見了,但卻看不見還懸在半空的花盆。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即使現在他已經把米蘭轉移到了夾層裡,但卻肯定沒法把米蘭帶出這間房子。在屋外的時候,我已經目測了木屋的高度,現在對比屋內天頂的高度,夾層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
可是當我抬頭往上看的時候,就呆住了。
我不知呆了多久,等到略略回過神的時候,早已經被後面源源不斷的教徒們擠出了小屋。
沒有夾層。
屋裡天頂的高度,和從外面看屋頂的高度幾乎一樣,構成屋頂的只是些薄木板,一些彼此間組合並不嚴密,能讓陽光從縫隙間透入的木板。當我抬頭仔細看的時候,就發現差不多所有的木板之間都有或或細的縫,陽光從這些縫裡肆無忌憚地湧入,摧毀了我最後一點期待。
真的是神蹟。
這一刻,無力從身體的某個角落裡湧出來,當不可理解並且無法接受的事情真的在眼前發生,恐怕每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自己曾經擁有的信念是多麼可笑。
真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虛幻的,在周纖纖的面前,哪怕是我自己,也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嗎?
在我年幼的時候,的確曾經懷疑過,時間的所有一切都是某個藏在暗處的惡魔變的戲法,其實什麼都是假的。但我玩玩不曾想過,我自己也可能是假的。小木屋裡的泥地已經被踩爛了,現在,每個從木屋裡出來的人,望著聖女的眼神,原本懷疑的變得堅定,堅定的變得虔誠,虔誠的變得狂熱。
劉江洲適時地高聲說:“神蹟就發生在我們眼前,一切物質都是虛無的,只有跟隨聖女,我們最珍貴的魂魄才能迴歸天國!”而我在這個時候,終於“醒”了過來。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存在都要懷疑,那麼他還能剩下什麼,豈不是除了依附這個聖女教,別的一切都再沒又意義了嗎?
連自己都拋棄掉,去依附於其他什麼身上,這樣的人生,想象都會覺得可怕。
毫無疑問,我剛才目睹了一宗超自然事件。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情,所謂超自然,只不過是以人類目前的認知水準,還無法說清楚其緣由,將來文明進步到某一種程度,所有超自然事件,都會一一有令人信服的解釋。米拉消失這是個事實,但造成這個事實的原因,未必就是劉江洲說的那一套。
這樣想之後,我的思路立刻從死結中跳了出來。
呂挽強的消失,顯然也是周纖纖運用了這種能力,所以她只是在廁所的門前真了一小會兒就離開,她施展出這種能力所需的事件,短到只需幾秒鐘。
再往前,黃織肚中消失的嬰兒,也有了大難。做出這樣事情的就只有周纖纖,這種行為很可能是自發的,大多數孩子在將要有弟弟妹妹誕生時,都會焦慮懼怕,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將不再是媽媽最寵愛的那一個了。
對周纖纖這樣格孤僻的女孩子來說,這種情緒一定要強烈得多。所以,她就用自己的能力讓未出生的弟弟消失了,結果黃織生出來的,就只有那個紙嬰。
而黃織一家發生的連環失蹤案,恐怕也和周纖纖脫不開干係,這個小女孩兒具有的異能簡直是個炸藥包,要是有誰惹她不高興了,她就會讓誰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這種讓人消失得能力到底是什麼,還是個問號。我有一個可愛的乾妹妹,她整個家族,都天生具有隔空取物的本事,可以無視千上萬水的間隔,只要是悉的東西,就算在月球上,也能在瞬間取到身邊。正是因為這項能力,讓一些物理學家對空間的
質有了新的猜測,認為空間並不獨立存在,只不過是物質具有的一個
質,只要改變了這項物
,空間位置也會隨之改變。
可是這項隔空取物的異能有著許多的限制,比如神波動高的生命,比如人,幾乎不可能被瞬移,瞬移物體的重量越重,難度就越大,到了上百斤的東西,憑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移動的;再有,一般只能把在遠處的東西移到近處,卻很難把近處的東西移到遠處。
可是周纖纖所展現的去沒有這些限制,除非她的能力比寇雲——我的妹妹更高出一百倍。然而我總是相信,人力有時無窮。再說,瞬移只是把東西挪一個地方,然而被周纖纖“消失”掉的人,卻沒有一個再能活著出現,她都給瞬移到外太空了嗎?那麼韓國死嬰的出現,又怎麼解釋?
聖女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圍了起來,小女孩抿了抿嘴,原本就極薄的只剩下一條線。我看見她情不自
地伸手要去抓薜穎的衣角,被薜穎及時用力捏住。周纖纖彷彿被薜穎那裡得到了信心,又變得從容而冷漠起來。
我更加確信劉江洲說的那套是胡扯。如果聖女真是神的代言,又怎麼會怯,怎麼會需要薜穎的安
?別說年紀小,傳說中是釋迦牟尼一出生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也不知薜穎是怎麼讓周纖纖這樣依賴的,我總覺得,這和紙嬰事件脫不開關係。或許薜穎在那時發現了什麼,刻意接近,而周纖纖因為母親再次懷孕,有被拋棄的
覺,所以她對母親的
情,就這樣逐漸轉移到了薜穎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