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億分之一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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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進報社大門的時候，我被人面狠狠撞了肩膀。

那是個瘦弱的三十多歲男人，下巴上有鬍子楂兒，看上去神情有些萎靡，居然還有真麼大勁兒撞我。

這傢伙撞了人之後，並沒有把神放在我身上，只略略看了我一眼，就加快了腳步向前走。

“喂！”我呵斥了一聲，但他恍如未聞。我扭頭看他，在他的前方，一個湖藍的身影在街角一閃而過。很快這傢伙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我著肩膀，悻悻地走進報社。

走過前臺的時候，保安對我說，有人找我。

我道了聲謝，走進新聞大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卻並沒有見到有誰在等我。

“鬼子唐！”我喊。

“幹啥？”劉唐在前面轉頭看我。

“剛才有人找我沒？”

“喲！”鬼子唐立刻換了副賤的笑容“那可是個美女呀。我說怎麼你身邊的美女就這麼多，什麼時候給我介紹幾個。”

“呵呵，你不是昨晚剛去過了七夕嗎，怎麼，你的秘密武器沒發揮作用呀？”劉唐訕笑幾聲，說:“咱總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不過你這傢伙又那麼多棵樹給你跳來跳去，實在太招人恨了。”

“別胡扯，到底誰來找我？”

“我又不認識，她說自己姓黃，在你位子上坐了好久，模樣痴痴的，那叫一個哀怨，搞得像林妹妹似的，我說你到底對人家幹什麼了？”

“別扯。姓黃，那會是誰？”我皺起眉。

難道會是黃織嗎？她到上海來找我幫忙找女兒？

我形容了一下印象中黃織的模樣，劉唐連連點頭。

算起來，黃織總也該有二十八九歲，看來這幾年她神異常，倒沒把自己搞得形容憔悴。

我忽然心裡一動，問:“她穿的是藍衣服嗎？”

“對，你怎麼知道？”

“剛才在門口錯過了。”

“沒事，她說明天中午再來找你。”劉唐說。

“那太好了，看來明天我得早點來。”

“不過她可不是對我說的，她是坐在你的位子上自言自語來著。”劉唐說著捏起嗓子學起來“那老師，我明天中午再來，您好好保重身體，我女兒就拜託您了，我天天都來找您。”我面尷尬，連忙讓他停下來。

“那老師，你已經又女兒啦？”鬼子唐做了個怪臉。我沒辦法，只能告訴他，這個來找我的美麗‮婦少‬就是給我寫信的神病患者。否則還不知道會傳多少謠言呢。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怎麼看起來怪怪的，還以為你把人家都摧殘壞了呢。”鬼子唐嘴裡很少能吐出象牙。

我在電腦裡把王大師那篇新聞稿修改好，傳到部門的稿件庫裡。伸了個懶，活動活動肩膀，然後從屜裡去了把小鑰匙，走到新聞大廳的一側，大開了我的專用儲物櫥。

除了電腦桌的那幾個小屜外，每個記者，編輯都有一個專用的櫥，可以放放衣服和其他屜放不下的雜物。我在櫥裡找了一會兒，出一本捲了邊的筆記本。

這是我的採訪筆記，我每年都會寫滿一到兩個大筆記本，這一本，是2003年的。

我坐回位子上，把筆記本翻到有關紙嬰採訪的那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