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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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能發生的狀況，她非常清楚，所以她堅持不讓秦懷恩送她進屋。

或許她有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與秦懷恩連認識都談不上，實在不敢大意。

就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沈馥本沒有力氣換下禮服，連妝都沒有卸，直接倒頭就睡。

醒來後，她的頭痛得像有八百個小人在裡頭打鼓，才會打電話向元建堯請假。

然而再度醒來時，她頭痛的狀況並沒有改善，又因為心裡記掛著元建堯，她便決定吃顆止痛藥後便銷假上班。

雖然歐蔓瑄的出現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卻還是想見元建堯一面。

沈馥才來到工作室，便看見有位婦人站在工作室的簷廊，而king正趴在她腳邊打盹。

king不是易和人親近的狗，更別說對陌生人大多帶有敵意，所以沈馥心裡猜想，這名婦人應該是認識元建堯的。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婦人抬起眼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是這裡的員工吧？”沈馥才點頭，婦人又接著說話。

“這麼晚才來上班，沒關係嗎？”這名婦人的年紀約五十多歲，及耳的頭髮燙得鬈鬈的，身上穿的是這個年紀的婦人尋常的衣著，並未給人距離。

沈馥認為可能是因為久候，所以對方的語氣才不太好，於是她揚起嘴角有禮地道歉。

“不好意思，讓您等很久了嗎？工作室就我一個人，但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晚一點才進公司。”婦人又看了沈馥一眼，發現她的臉確實有些蒼白，還來不及開口，沈馥已準備轉身開門。

“請先進來喝杯茶，我們再來討論您想要的設計。”工作室偶爾會有顧客直接上門諮詢，因此沈馥直覺把她當成客戶。

“不用了，我是建堯的母親。”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狀況下見到元建堯的母親，沈馥楞了楞，才急忙問候，“伯母您好…”她才開口，元母立即潑她冷水。

“你是這裡的員工吧？叫我伯母似乎不太妥當。”強烈覺出元母的語氣裡傳達出的敵意，沈馥尷尬地道歉。

“對不起，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您比較妥當？”頭家媽？這似乎是比較臺式的稱呼，而過去工作時本不可能見到老闆的父母，她一時之間有些慌，又怕元建堯的母親因為她不夠有禮貌，嘴不夠甜，對她印象不好。

元母直接略過她的話質問，“你是不是和建堯在一起？在一起多久了？”昨晚聽歐蔓瑄在電話裡哭著跟她說著元建堯為了一個女人而拒絕她，她心裡馬上聯想到沈馥。

元母並沒有見過沈馥，但幾次在與兒子通電話時聽他提起，她可以覺得出，他很喜歡這位助理。

她知道兒子的心裡只有工作，加上一直住在工作室，會與沈馥檫出火花，她並不意外。

元母如此直截了當的話讓沈馥一楞，語氣忐忑，“為什麼…您為什麼這麼問？”瞧她忐忑的模樣，元母暗暗嘆了口氣。不用沈馥親自承認，她心裡大概也有了譜。

自從丈去去世後，她最掛心的便是兒子的婚事，眼看著一年又一年過去，轉眼他都已經三十好幾，他以工作為重，目前還不想結婚，她可以理解，但是身邊連女人都沒有，那也太奇怪了。

若是在還沒有與歐家談婚事前知道沈馥的存在，她會順其自然，但如今她私下與歐家談了婚事，突然冒出沈馥來，實在讓她很難對歐家代。

板著臉沉默了片刻，元母才接著開口間:“沈小姐，你去施工處幫助過建堯工作嗎？”不明白元母為什麼突然轉了話題，沈馥揺了揺頭。

她會去施工處通常是為了送便當，送完便當後就離開，不曾久留。

已經打算徹底斷了她與兒子的情，元母索將話說白了。

“當年我嫁給建堯他爸爸時，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學徒，我跟著他熬了十幾年才出頭。後來就算建堯他爸爸做出了些成績，能獨當一面，但是真的忙起來，我還是會去施工處幫忙，分擔他的工作，我們栽培建堯的錢就是這麼來的。

“如今建堯都到了該結婚生子的年紀，我這個做母親的只是希望兒子娶個能幫他，讓他不用打拚得這麼辛苦的子。昨天你應該見過蔓瑄了，元家和歐家是舊識，她和建堯的婚事，才是我們這些長輩所樂見的。”元母不疾不徐的陳述語調像勒在沈馥頸間的繩子，每說出一句，就緊緊的勒住她一分。

元母的態度十分清楚，沈馥知道，就算元建堯想娶她，元母也不會同意，因為她屬意的對象是歐蔓碹，那個帶著嬌氣的千金小姐。

沈馥覺得自己已無法呼。

元母見她臉愈來愈蒼白，心裡雖然有些不忍，卻還是狠著心開口:“這裡有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算是補償你這些子陪伴建堯，還有，從今天開始你不用繼續上班了，工作室的事我會處理。”僅剩的些許血自沈馥臉上褪得一乾二淨。元建堯的母親把她當成什麼了？替她兒子暖的女嗎？

這個認知讓沈馥備受打擊，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穩腳步。

她努力了許久後才擠出聲音。

“你可以不承認我和建堯相愛的事實，但你不能汙辱我對他的情，我也不是為了錢就可以和人上的歡場女子。”這些堅定的反駁話語讓元母一震，還沒能反應過來，沈馥已經轉身離去。

定定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元母深了口氣，告訴自己，她是為兒子好才這麼做的，她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