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許平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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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論起資歷和威信誰最高,四大開朝大將中自然首推洛勇,這一點連紀中雲都是讚賞有加!
“哎!”洛勇嘆息一聲。他確實行動不便、無法行走,手一揮立刻有幾個人將他扶下馬車,改為坐在一輛緻改裝的木椅上。
許平悄悄一瞄,發現他下肢無動彈半分之力,看樣子晚年只能靠這張木椅度。征戰多年後留下一身頑疾,讓人肅然起敬!比起貪戀功名利祿之人,他這副模樣讓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為了老朽勞師動眾呢!”洛勇看著連綿十多里警戒的兵將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朽不過是將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錯,哪當得起如此大的禮數呀!再者現在我腿腳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禮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厚愛洛勇,真是擔當不起呀!”
“洛爺公何出此言!”許平輕緩走到他的面前,指著晚霞漫天的江河,對著他半鞠著身,十分恭敬地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是你們用血和命換來的,多少將士為驅逐元兵,連姓名都沒留下。
開朝大戰中青山處處埋滿數不盡的忠骨,平息內亂時您立下的汗馬功勞更是數不勝數,您又何必如此謙虛呢!”洛勇看著許平不卑不傲的態度,讚許地笑了笑,或許一開始他猜想這個出生於和平之年的太子會有跋扈之氣、紈褲之舉,但許平的謙卑和尊敬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眸光雖然不到讚賞程度,但也不像一開始的不真誠。太子一聲“爺公”洛勇也算當得起了。雖然告老還鄉多年,無軍職在身,但朱允文見到他時也會尊稱一聲長伯。
不客氣地說,這個九五之尊懂得帶兵打仗,完全是洛勇和莊煉英一手帶出來的,連祖皇都對他們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稱為兄長。許平這個晚輩當然不敢放肆,時刻用晚輩之禮敬重他!
“爺公!”許平一邊將他上自己的馬車,一邊滿面疑惑地問:“既然你們都到了,為什麼不直接拿出軍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內侍衛亮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關卡任誰都不敢阻攔半步!”
“殿下,借一步說話!”洛勇坐在車內突然無奈地搖頭,臉上有些為難,但卻閃過一絲慈祥的溫和。誰都看不出這個滿面慈祥的老人在想什麼,不過也沒人敢小看他半分。
“爺公請講!”許平不知道洛勇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馬上喝退其他人,滿面恭敬地走到他面前。
雖然眼前的老者已無當年驍勇之氣,但許平的尊敬還是發自內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戰功,還是他這種低調得有些過分的格!
“軍印丟了!”洛勇壓低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卻看不出他有半分驚慌,反而像是丟了一件普通的東西!
“什麼!”許平頓時大驚失,張嘴愣得不知該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呀!
大戰在即卻把天機營封存多年的大將軍印丟了,不說怎麼統領三軍、立下軍威的問題,光是在這緊張時刻丟了軍印會重重打擊士氣,信的人們也會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是朝廷出師不利的厄示!
“小聲點!”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說:“其實也不算丟了,只是我那個貪玩的曾孫女不知輕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結果我們行軍時她說要自己逛一逛,不料將到直隸時卻突然沒了蹤影,不知道瘋到哪去了。”許平太陽一陣陣鼓譟劇痛,腦袋也是嗡嗡直響。洛勇家的小孫女也太狠了吧,竟然敢把號令十萬大軍的軍印當成玩具拿著亂來。洛勇也真溺愛她,別說把軍印
丟,就是磕破一個角都不行。這爺孫真讓人蛋疼,重要關頭竟然能搞出這種鬧劇,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要知道這年頭的人特別信,三軍未動卻丟了帥印可不是一般禍事,甚至比打敗仗還嚴重。這種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將士們會士氣低落,甚至連百姓都會覺得這是天意!
一瞬間就會覺得朝廷打不下津門!這種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何失利更糟,因為它會在最短時間內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動盪。
“我想她應該不會走遠的。”洛勇臉上也是有些歉意,趕緊說:“大印沒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風聲,就算是最親信的人也不知謂。您最好派可靠之人儘快把她找回來吧。畢竟這不是兒戲的時候,也怪我心大意了!”言下之意是他覺得大內侍衛也不可靠,丟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讓這些當兵的知曉。許平頓時哭笑不得,把大印給孫女當玩具耍了,大爺您還知道這不是兒戲的時候。到底是洛勇太過放鬆,還是自己緊張得過頭了?這種緊張時刻玩這出,真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親自走一趟吧!”許平也是倍無奈,想了想,事關重大,必須隱瞞下來,趕緊問:“您大略說一下令曾孫女的穿著、打扮和大概模樣,我會盡快把她找回來。”
“她十一二歲,穿綠絲綢長裙,騎匹小白馬。”洛勇思索一下,繼續提示:“對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瓏弓,從不離手。馬上掛著兩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
的!”
“爺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許平一一記住,翻身上馬後,朝在旁邊一直恭敬而立的十營將軍們喝道:“恭送驍騎將軍回營,待我回來時再祭旗,請大印為將軍封帥。”
“是!”眾將盡管心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按理來說,現在將洛勇回營內,立刻封帥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氣的,為什麼要推遲呢?
許平自然不和他們解釋,一邊嚴厲地囑咐,一邊喝道:“都給我聽好了,不許有絲毫懈怠。務必把大將軍好好送回去,等我回來再昭告全軍,正式為大將軍洗塵封帥!”
“是!”眾將們趕緊齊聲答命,畢竟聖旨上平叛之戰的總督軍是太子,許平不在,自然不能祭旗掛帥。
雖然不知這個主子要辦什麼重要的事,不過看著兩人剛才一陣竊竊私語,也沒人笨到追究底。事情不能大肆宣揚,自然不能帶太多人馬。
許平不顧別人勸阻,執意讓衛隊也跟著回直隸,隻身帶著空名和歐陽泰,換上便服前去搜尋洛家這位祖宗的下落!
這時候軍大印的重要不言而喻,還沒攻打津門就丟了軍印,甚至會讓百姓產生動搖和恐慌,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洛勇在大軍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回直隸,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許平也帶著兩個最得力的手下,照他們來時路線尋找洛家小祖宗,心裡恨得直咬牙。在這緊張的當口還鬧出這麼荒唐的事,虧他是驍騎大將軍洛勇,換成別人的話,許平早把他腦袋給砍了。就算許平恨到極點也砍不得,不過這種消息絕對不能洩絲毫。哪想到洛勇這種老狐狸也會出這種錯誤,實在讓人慾哭無淚。
***三人馬不停蹄地在官道上打聽洛凝兒的下落,雖然歐陽泰和空名都不知道原因,不過看許平的臉陰得嚇人,兩人頗有默契地沒敢追問!就連一向大剌剌的空名都
到一陣壓抑,可想而知一路上許平的臉
難看到什麼地步!
這丫頭名字取得那麼飄渺人,
覺上也是詩意十足,有點詩畫山水的韻味。不知人長得怎麼樣?從行為上來看,起碼不是嫻靜淡雅的大家閨秀!洛勇這麼寵她,沒準會是個驕橫跋扈的大小姐!
許平一路上都咬著牙,恨恨思索著洛凝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丫頭。另外則是權衡找到她以後怎麼辦,是不是將她捆起來好好待一頓?當然出發點就是給不給洛勇面子!
洛勇功勳極高,大家都不敢說什麼,但疼愛曾孫女也不用把剛到手的軍印當玩具吧!許平愈想愈有火,腦漿有種沸騰的覺,一路上臉黑得和墨似的,嚇得其他二人都有些膽顫!
兩個時辰過去,沿著官道一直飛奔,好不容易才從一個砍柴老翁的嘴裡打聽到她的下落。綠衣、白馬確實十分顯眼,直隸離津門那麼近,不少百姓為了逃避戰火,早就遠走他鄉。
剩下的不是窮困人家,就是沒盤纏上路的可憐人,像她衣著鮮亮也不算難找!更何況馬匹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就算有也不過是雜亂、純是拉車的那種,像她這種騎著白馬的小姑娘更引人注意。
儘管一路上不少人都誇讚這小姑娘很漂亮,但許平自動把這些話過濾,只想著抓到她時該怎麼揍上一頓!一路不停打聽,確定她的行蹤,夜幕剛降下時,三人已經趕到松河縣。
過往百姓都說在縣城裡看見綠衣姑娘騎著一匹小白馬,不管衣著還是相貌都讓人印象深刻。許平稍微算過時間,認為她應該還在附近待著,心裡恨得直咬牙。
這娘們真不知道輕重之分,竟然拿著天機營帥印當玩具到處亂跑,神經有些大條得過分了吧!
松河縣只是座小小縣城,按理說一到了晚上應該安靜得很,再加上眼下是戰爭一觸即發的非常時期,百姓應該躲在家裡規避禍事才對。
但一進城時,許平到一陣恍惚:城內大街上人來人往卜分熱鬧,甚至張燈結綵,簡直和過年一樣繁華!
動商販兜售他們手裡的小玩意或零食,賺取不多但卻十分重要的銀子來度
。
小孩子們開心地在路上跑來跑去,童稚的笑聲連綿響個不停。這景象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戰火邊緣的城市,反而像是什麼災難都不會降臨的太平之地。
三人都面疑惑之
,連空名這頭遲鈍的驢都
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這種小縣城不會出現人山人海的場景,細想一下,今天也不是什麼重要節
,出現這種場景更是異常!
歐陽泰趕緊請住旁邊一個百姓向他詢問,打聽後才知道原來今天那麼熱鬧並不是過年過節,而是有很大的熱鬧可看。熱鬧大得周圍村莊的百姓都進城,想好好觀賞難得一見的“大事”原來松河縣有一戶聲名在外的劉家,算得上是本地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劉家長輩一直有人在御膳房當差,算是烹飪世家。雖然不是大權在握的官員,但畢竟在皇家當差,自然是顯赫一方的大族!
劉家為人和善,在這一帶的威望很高,起碼不是飛揚踐扈的大戶。現任家主劉鳴算是福壽雙全之人,年過半百後,膝下有九子繼承祖傳的烹調手藝,一個個可謂人中龍鳳。
唯獨僅有的掌上明珠卻不喜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反而喜愛舞刀槍,完全沒半點大家閨秀之風。眼看女兒已經二八年華,出落得如花似玉,提親的人也是踏破門襤,劉鳴有心為她尋得一個如意郎君。
劉家雖說是廚子出身,好歹是御廚世家。不客氣地說,九個兒子皆是廚藝湛,以後入宮為聖上料理美食也是遲早的事!
這種人家自然讓人趨之若鶩,劉鳴也相中不少文人才子,可劉大小姐卻是另類得很,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有半點興趣,反而和劉鳴抬槓,就是想找一個英雄了得的文武之才,最後得劉鳴只能來個比武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