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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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伊達對前面的森林淡淡地說。

森林中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風似乎都停止了吹動。

是毒藥嗎?谷莠子微微皺起眉頭。

整個場面就像是凝固了一樣,不論是人還是植物,都一絲不動的緻著,只有那些不識趣的蟲子還在飛來爬去,這裡本來就是它們的樂園,它們對於外來者本不屑一顧,也完全不能理解,那些外來的生物會給它們帶來什麼。

隨著時間的逝,變化終於開始發生。

一隻嗡嗡飛著的小蟲子,在它的領地中渾渾噩噩的兜著圈子。它的生活中永遠無所謂喜怒哀樂,只有生存的本能而已。可是就在它進行著復一相同的運動的時候,忽然墜落了下去。

不只一隻蟲子,兩隻,三隻…

空中飛舞著的蟲子們忽然紛紛墜落,宛如下起了一陣急雨,然後地面上就鋪上了一層蟲屍,而蟲子們的屍體接觸到的草地、藤蔓、樹枝樹幹也開始迅速枯萎焦黑下去,並且很快的向著四周蔓延開來。黑飛快噬著森林單調的綠,在極短的時間中就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幾米的圓形空間,在這個圓圈之內,所有的生命都消失殆盡,只剩下黏糊糊的灰燼以及刺鼻的氣味。

伊達和谷莠子面對這樣原本無無味、忽然爆發出來卻又如此恐怖的毒藥都面不改,靜靜地看著那毒藥的範圍在不斷的擴大,直到在他們面前不到半步的地方停滯下來。

“出來吧。”伊達再次說,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嚴厲。

在黑圈子的另一邊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很古怪的從頭到腳都包裹在黑的長袍中,就連眼睛的部位都蒙著一層薄紗。他隔著那黑的圈子站著,面對伊達二人,靜靜的不言不語。

“你是誰?”伊達又一次問,不過這一次,嚴厲的證據已經取代了他一向的溫和。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凝視著伊達的目光越來越熾烈,雖然隔著那一層面紗,也能夠受得到他對伊達的憎恨之情。

“蘭帕德…”伊達帶著近乎嘆息的聲音說。他不需要再繼續發問就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這個世界上憎恨他的人不少,可是有這樣眼神的,只有蘭帕德一個。

伊達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招來蘭帕德這樣的憎恨,畢竟他和蘭帕德之間接觸的並不多,甚至一開始,伊達對於蘭帕德這個公認的魔法天才還是很有好的,甚至一度把他計算在了蒙德未來的班底之中。伊達自認沒有做過什麼值得對方怨恨的事情,而其他也明白,對方在怨恨的,其實是伊達·法蘭這個人的存在本身,這種事情就算是伊達心開闊,也還到不了能夠坦然接受的地步。更何況除掉對自己的有威脅的人和事物,這是伊達自幼就接受的教育,都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伊達·法蘭都不算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呢。

蘭帕德沒有預料到伊達會認出自己,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就平靜下來。

他已經可以確定哪些暗中護送伊達的騎士已經退回去了,至於伊達身邊那個侍女他連關心的慾望都沒有,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伊達·法蘭。

“伊達·法蘭,你對我做的一切,今天我要你十倍償還…”伊達聽到蘭帕德開口之後微微一驚,不是由於蘭帕德說出的那種毫無道理的話語,而是因為對方的聲音。蘭帕德原本有一副低沉悅耳的嗓音,略帶磁的話語總是很能夠引傾聽者的注意力,可是現在,伊達聽到的,卻是一種嘶啞的近乎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聲音,模糊不清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漏氣似的嘶嘶聲,宛如站在面前開口的,是一條正在嘶鳴的毒蛇,隨時都會衝著你的咽喉撲上來,狠狠咬上一口。

他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聲帶受到了損害嗎?

看來他在時光之島中的遭遇也不簡單,魔法師的階位,不是輕易就可以拿到的啊。

鼻中隱隱嗅到一種草木腐爛之後發出的氣息,在這樣的森林中,草木腐敗的氣息並不稀罕,一路走來伊達和谷莠子已經嗅這種氣味嗅的鼻子都快要麻木了,可是現在,伊達的目光卻跳動了一下。

毒藥,又是毒藥的氣味。

魔法師們也會對‮物藥‬有一定的瞭解,有些魔法師同時也是治藥大師,良藥和毒藥本來就是一線之差,所以作為魔法師瞭解毒藥的並不少。可是很少有魔法師會把毒藥一而再再而三的當作進攻的武器,畢竟毒藥就是毒藥,只能用來偷偷摸摸的害人,而魔法師們的魔法,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作為魔法師的驕傲也讓他們不屑與用毒藥去和人作正面爭鬥。更何況蘭帕德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物,又在剛剛進階魔法師的當口,他怎麼會接二連三的使用毒藥來對付伊達。

伊達目光漸漸變得陰沉下來。

作為法蘭家族的繼承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十分的不希望伊達·法蘭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於是從很小的時候,伊達便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叫作毒藥的東西可以輕易奪走一個人的命。而在同樣的年齡,與他同齡的孩子心中記掛的恐怕只有好吃的食物,而萬萬想不到,越是誘人的食物,其中越有可能包含巨毒吧。

伊達永遠都不會忘記在他小的時候,那些來自親近的人的食物和飲料中的東西,永遠也忘不了那種身邊的侍從在吃下本來應該伊達食用的食物之後痛苦倒地,然後就永遠從伊達身邊消失了的事情。要是那些情景還僅僅是身邊發生的劇情的話,一種毒藥這個詞清楚而赤的出現在伊達的記憶中的,還有他自己親口喝下的那杯帶有毒藥的飲料。

如果不是因為那次的毒藥,伊達又怎麼會身體比常人羸弱,甚至再也難以成為他父親期待中的騎士。如果不是那杯帶有毒藥的飲料,伊達依舊是個天真地認為對待自己好的人都是真心實意的孩子。

當時,遞上那杯有毒的飲料的人,是自幼陪伴著伊達長大的貼身侍女。在伊達的心目中,她一向是最親近最值得信任的人,伊達愛她甚至超過自己的母親,可是那個人還是親手把毒藥,送到了伊達的面前。原因只是因為她當時懷有身孕,而孩子的父親正是法蘭大公。要是伊達死了,而她生下的孩子又是男孩的話,那麼這個孩子就可以取代伊達成為法蘭大公的繼承人。她深知道自己的身孕被人發現之後,就會失去留在伊達身邊的條件,也就再也沒有機會動手,所以按耐不住的向伊達下了毒手。

伊達不知道莉莉婭自己知不知道,她的母親是生母是在她出生之後不久便被賜死了,罪名便是毒害法蘭大公的繼承人。也不知道莉莉婭是不是還記得,在她小的時候,她的每一份食物,每一杯飲料伊達都要堅持先嚐過之後才給她餵食,直到伊達得到了母親放過這個私生子的承諾。

有的時候,伊達也會憎恨那個用毒藥毀壞了他的身體的人。經過搶救活下來的伊達表面看起來健康的身體,其實一直在用‮物藥‬維持著。雖然不至於致命,卻終究使得他不再那麼健康。可是看著莉莉婭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伊達的恨就強烈不起來。可是他對於毒藥的憎恨,卻是一道刻在心靈深處的印記,難以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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