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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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啾…”
…
我猛地睜開眼睛,腦中一瞬間有些茫,但很快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我
眼睛,環顧四周,帳篷內漆黑一片,心中乍喜的同時又暗呼倒黴,雖說,這樣利於逃走,可是面具要怎麼找?
掀開身上的毯子,站起身,雖說地上鋪著厚毯,聽不到腳步聲,可仍不自覺得躡著步子,摸黑一步一步的慢慢前行,曾記得面具在几案下面,希望現在它仍在。
“啪”地一聲,腳下似是踢到了什麼。
“王爺,可是有什麼需要?”帳篷外傳來了咄賀一壓著嗓子的詢問聲,我一驚,默立在原地,摒住呼。耶律宏光似是睡得很沉,並沒有聽到聲響。
“啾啾啾、啾啾啾…”遠處又是幾聲規律的鳥鳴聲,我心中暗自著急,鬼叔叔在催我,他必定發現我不在谷中,又猜到我必會來這。但是,孃親的面具…我強自壓下掉頭跑出去的念頭,仍躡著步子向前摸索。
探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前慢行,終於手觸到几案的一角,我心中一樂,正暗自慶幸,誰知此時,最後一步的落腳處卻“咔嚓”一聲脆響,腳下竟踩了一物。
帳簾“呼”地一聲被拉起,我快速轉過身子,自擺動的帳篷簾子間隙透入的火把光芒,我看到咄賀一和另一名黑衫侍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衝了進來。
咄賀一的喝斥道:“死丫頭,想幹什麼?”另一侍從已衝耶律宏光的睡榻處,問:“王爺,你是否安好?”此時再找面具已不可能,我氣恨恨地咬咬牙,但腳下卻絲毫不含糊,已利落地錯開身子,避過沖過來的咄賀一,一閃身向帳簾掠去。
我掀簾逃出帳篷的那一刻背後傳來咄賀一的怒喝聲,但又隱約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咄賀一,…”我心中驚惶,遂加快速度,奮力向外竄去。慶幸的是,外面營地一片安靜,咄賀一也並沒有追出來。…月已沉,廖星也落,原本朦朧的夜竟又暗了些,天要亮了。我內心有些擔憂,不知是誰先發現我不在谷中的。
鬼叔叔自樹上一躍而下,我一下撲上去,扯著他的袖子,問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是孃親發現的,還是你先發現的?”他“啪”地一下打開我的手,輕聲喝斥道:“小丫頭,你還知道擔心你孃親。”天漆黑,我看不清他有臉
,但聽他的口氣,孃親應該還不知我在谷外待了一晚。
心中一鬆,撫著心口輕輕籲出口氣“孃親幸虧沒發覺,…”我話未說完,他忽地以手掩著我的嘴,我心中暗驚,難不成剛才我被人跟蹤。
待我們飛身上樹,在樹椏處隱好身形,仍未見到跟蹤之人出現,我側過臉,不解地問他:“並沒有人跟來,你為何…?”他暗捏了下我的手臂,我忙收聲,側耳細聽,隱約中確實有衣衫連袂、腳踩枯枝的細微聲音。
我心頭微怒乍起,同時心中暗自責怪自己,如此心大意,差點為孃親招惹麻煩。
耶律宏光,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心機卻是這麼深沉。原來方才在帳篷中咄賀一的問詢聲他不是沒有聽見,卻是他早已發覺了我要逃走,佯裝睡。原來咄賀一沒有追出來的原因,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他故意放我走,而是為了更好的跟蹤我,調查我這個隱身於山野之人為何通曉世事。
默默想了會,怒意漸消,心中又開始有些後怕,山谷外的人原來是這麼的可怕,難怪每次出谷時,鬼叔叔都要千叮萬囑,不讓自己和他們有太多語言接觸,不可讓他們見到我的容貌。
身側的鬼叔叔忽然輕輕拍我一下,我猛然回神,才發覺竟不由自主加重了拉在鬼叔叔胳膊上手的力道。黑暗的夜幕下,雖明知鬼叔叔看不到,我仍朝他歉意的笑了下。
兩個人影自樹下疾速而過,我暗暗鬆了口氣,過了許久,估摸著他們已走遠。輕輕的移動了下身子,想下樹回谷,鬼叔叔又是輕捏我一下,我心中納悶不已,正待開口相詢,不遠處‘咔’地一下,聲雖輕微,但在靜夜中卻是清脆無比。我摒住呼,不遠處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山谷甚是古怪,我們並沒有發現有人家居住於此,而那丫頭卻突然出現,現在卻又似是平空消失了一般。”這是耶律宏光身邊不知名的黑衫侍從的聲音。原來是這兩人去而復返,咄賀一“嗯”一聲,並沒有接話。
待兩人走遠,我仍是沒有再次移動身子,鬼叔叔輕笑起來“小丫頭,知道害怕了?”我茫然點點頭,囁囁地開口“他們,…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吧?”鬼叔叔收了笑,靜靜地道:“小蠻,他們遊獵結束之前你不許再次出谷,他們不是普通的人,我們在此避世,不能招惹他們。我們居住的這小山谷是你孃親心選的,它三面環于山巒之中,一面臨著懸崖,這懸崖邊的棧道、谷中的房屋是我們花費整整一年的工夫才修葺而成的,如果被他們發現,你想想後果,我們要離開這座山,要重新開始找地方生活。”心中的疑問再次被鬼叔叔的話勾了出來,如洪水氾濫一樣再也無法阻擋,於是,脫口問道:“我們為何要避世,我們是什麼人,你是哪的將軍,…?”鬼叔叔默了一陣,輕嘆口氣“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孃親自會對你細說明白,你無須再問。”我心中暗自思量,既是已經開了口,就
個明白也好。於是,我扯著他的袖子,不依不撓地道:“我不想惹孃親難過,如果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言語之間自會注意,不會惹孃親傷心。”鬼叔叔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接著又是一聲輕嘆。然後,提步往暗口方向走去,我斂了滿腹的無奈,慢慢地尾隨在他身後。
窗外天漸明,直到最後的一縷黑暗也慢慢散在東方漸漸泛白的晨光裡,我
眼睛,掀被下
,走到銅鏡前,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有絲絲縷縷的線頭垂著,裙角竟還扯破一個大
,想來定是昨晚在樹上蹦跳逃竄的結果。
左面伙房房門“啪”地一聲,我慌忙探身向外透窗看過去,孃親端著早點自廊子裡一路向對面走去。我回身輕輕關上窗子,又躡著步子走到門邊好房門,這才衝到衣櫃前,…
“小蠻。”房外孃親邊柔聲叫著邊輕叩房門,我應聲後心中一慌,帶“啪”一聲落於地上,
帶兩端孃親用翡翠玉珠做成的
蘇已散開幾個。
我一陣心痛,因多年居於谷中,我們三人服飾多是孃親紡的蠶絲做的,單一的米白,我未下山前,腦中也曾認為世間之人所穿衣衫均是如此,可下山後卻發現並不是這樣。孃親聽我說後,也曾嘗試用花草染些顏
,但結果卻是染過顏
後還不如原有的好看,遂最終放棄。孃親眉頭皺了幾
,最後忽然把自己所有的首飾拆得零零碎碎,然後把拆下來個個、片片繡、綴在我的衣衫上,而這件繡有青翠玉珠
蘇
帶的又是我的最愛,這些翡翠玉珠拆自孃親最珍愛、最常戴的一對耳墜。
“小蠻。”孃親許是聽到了房中動靜,已不再敲門,只是輕聲喚著。
我忙把換下的衣衫收起來,然後彎把玉珠撿起,過去打開門,嘟著嘴,向孃親伸開手掌“孃親,我不小心摔散了。”孃親抿
淺淺笑了“傻丫頭,散了再縫上,別苦著臉。”我笑著點點頭,依在孃親肩頭,孃親攬著我的肩頭,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及
長髮,邊擁著我一起跨進房門,嗔怪道:“小蠻,還是不知道疊疊被子。”我伸伸舌頭,向她做個鬼臉。她寵溺地看著我輕搖頭,點了下我的額頭,向
邊走去。我依在桌邊,把玉珠放下,看著孃親纖瘦的後背,心頭有些泛酸,口中卻嬌笑著道:“孃親,不疊了,晚上不是還要用嘛。”孃親回頭睨我一眼,又是輕輕搖搖頭,笑而不語,彎
開始為我收拾
鋪。
正在這時,房外傳來鬼叔叔的聲音:“小姐,吃早飯了。”乍一聽到他的聲音,昨晚的發生的事一下閃了出來,我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面具,放在頭的…面具。
我如利弦之箭衝到孃親身邊,把被子從她手中搶過,拎住兩個被角,兩手一甩,如漁夫撒網一般,被子已被我平攤在上,如此一來,
頭也就被蓋的嚴嚴實實。
然後,迅速轉過身子,摟著她的胳膊便向外走,邊走邊道:“蠻兒已是大姑娘了,這點小事,哪能讓孃親動手,吃過早飯蠻兒的房間自己會收拾的。孃親,早飯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