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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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悄悄逝，轉眼之間，唐雪瑩嫁進慕王府已經三個月了，早就適應了王府裡的生活。

其實，王府裡的生活並不難適應，因為皇甫慕雲一向不和宮裡的官員打道，就連那些個王爺、公主之間彼此也沒什麼聯繫，出入王府的，只有府裡的人，這裡的生活比她在碧海山莊時更清閒。

奴僕之間謹守分際，該有的規矩在總管與副總管的管理下一樣都不少，府裡的大小事兒，兩人都能處理得很好，本不需要她這個王妃心。

現下是黃昏時刻，唐雪瑩站在花園裡的曲橋上，一雙水眸狀似注視著橋下魚群悠遊，心思卻早已飄揚。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可自從你嫁進來後，努力的想培養和王爺之間的情，但奴婢總覺得王爺好像一點都不領情，對你的態度又忽冷忽熱的，雖然王公貴族裡夫分房而睡是常事，可除了新婚之夜，王爺再也沒踏進過小姐的房裡，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小姐好歹也是個…”碧兒一連串抱怨的話毫不間斷的從她嘴裡瀉，將唐雪瑩飄遠的心思瞬間拉了回來，不待她把話說完就制止了她。

“夠了，碧兒，這裡可不是碧海山莊，這些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可就不好了。”碧兒望著她，見她用著冷靜的神情、平靜的語氣說著這些話，心底不由得替她抱屈。

小姐這麼美又這麼聰明，有多少優秀的男人想將小姐娶回家去，王爺娶了小姐，卻一點都不懂得疼惜小姐，真是讓她到十分不滿。

見碧兒嘟起嘴，一副怨懟的模樣，唐雪瑩倒是輕聲笑了，她搖搖黔首，“碧兒，王爺雖然不需上朝，也不需面對那些王公貴族，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何況，我們都是奉旨成親，本來就一點情基礎都沒有，怎麼能強他來對我好呢？”

“話不是這樣說啊！小姐，這三個月來，你費盡心思的儘量找時間和王爺相處，甚至對王爺的生活起居照料都事必躬親，可王爺好似對你的努力視而不見，要不就是他壓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否則小姐這麼美豔動人又聰明，他怎麼可能不動心嘛？”唐雪瑩聽碧兒這麼說，只是微笑著不語，但那雙美眸裡卻閃過一抹黯然，忍不住抬頭望著遠方青山，那仙人般、不似人間會有的美顏透著若有所思。

碧兒的話都說入了她的心坎裡，可，她又能如何？人心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做的只是本分，一個為人子的本分，努力也只是因為除了為人的本分外，她意外的對他動了心。

也許在他救了自己的那時，她的芳心就已悄然為他而怦動。女人哪！總是對自己英雄救美的那個英雄特別容易動情。

之後嫁給了他，發現他就是那個英雄，再加上新婚夜裡，他的溫柔、他如火般的熱情的需索，讓她有一種被疼愛、珍視的受，那震撼靈魂與體的歡愛讓她輕易的獻出了芳心。

她以為他對她也是有喜歡之情的，可這三個月來，他的淡然與客氣有禮，讓她陷入了惑、失望與黯然神傷，原來她之於他，不過是責任與義務。

唐雪瑩悄悄握緊了拳頭。是這樣嗎？他對她真只是這樣？

“小姐？”碧兒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卻不語，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雖然小姐本來就是個冷靜、思路清明的人，但現在的小姐卻比以前更加沉默，常常發起愣來，不知在想什麼。

這樣益沉默的小姐是不快樂的，她真的替小姐到擔憂呀！

聽到碧兒語氣裡夾雜的擔憂，唐雪瑩回過神來，對碧兒微笑道:“碧兒，我沒事。”

“王妃。”突地，一道恭敬拘謹的女嗓音在曲橋下響起。

唐雪瑩目光往下，看到守在橋下的兒身邊多了一個人，那是一身紅衣的副總管沈彩容。

“副總管，有什麼事？”她朝沈彩容微微點頭問道。

“王爺現下在升雲苑等著王妃，請王妃速去升雲苑。”沈彩容不疾不徐的對她報告著。

唐雪瑩聞言一愣。她沒有想到他竟會主動開口要她去找他。

“我知道了。”待她回應後，沈彩容很快的告退回身離開。

“我們走吧！”唐雪瑩對碧兒吩咐一聲，蓮步輕移的走下曲橋，往升雲苑的方向走去。

候在橋下的兒則僅僅跟隨在後。

唐雪瑩一腳跨進升雲苑的門坎，就見到皇甫慕雲坐在花廳的椅上，桌上擺著一卷書，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

花廳裡除了他，沒有別人，她一進入後，就喚了聲，“慕雲。”皇甫慕雲先是將桌上的書卷闔上，接著站了起來，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徑自轉身走進寢室裡，邊對她說:“跟我進來。”唐雪瑩滿懷疑惑的尾隨他今年入華麗緻的偌大寢室，只見他站定在角落的衣櫃裡，伸手打開衣櫃，然後側身覷著她。

看見衣櫃裡迭得整齊的各式衣物，唐雪瑩水眸盈滿惑的望著他問:“怎麼了？”

“這裡的衣物你動過？”他平淡的語氣裡有一絲冷清。

唐雪瑩點點頭，“嗯！我親手整理，再把它們依季節排序好。”

“就連生活上的飲食你也吩咐大廚要依照你擬的菜單下去做膳食？”他揚高了眉問道。

唐雪瑩再次頷首，神采飛揚的解釋，“是呀！每天不同的菜和膳食，更兼顧養生，之前大廚煮得都太油膩了，吃久了對身體是很大的負擔。”她很高興他願意和自己討論這些事，壓沒有察覺到一股風暴正要向她爆發。

“我的生活起居有彩容專門照料，這些年來她也做得很好，你這樣做已經造成她的困擾了，你知道嗎？”他沉聲的語氣裡明顯有著責怪，唐雪瑩驀地抬頭，眨眼望著他，“可，我做的時候，副總管也在，她怎麼沒有告訴我？”

“你是王妃，就算她有意見，也不敢說什麼。”聞言，唐雪瑩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我是這麼難以溝通又專制的人嗎？”皇甫慕雲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略揚聲音喚了沈彩容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兩名小婢。

“王爺。”沈彩容福身喚了皇甫慕雲一聲，連瞥唐雪瑩一眼都沒有，恍若把她的存在視若無物。

“你可以照以前的方式做事了，本王已和王妃說清楚了，以後她不會干預你做事了。”皇甫慕雲話剛落，沈彩容應了聲，很快的吩咐身後的小婢在她的指揮下，又重新整理了他的衣物一次。

皇甫慕雲旋身又往花廳走去。

被眼前的情況給得一時愕然的雪瑩怔然的望著沈彩容，沒想到沈彩容見皇甫慕雲不再眼前，竟抬頭瞄她一眼，那一眼裡竟閃爍著一絲得意與挑釁，令她更加錯愕與不解。

沈彩容見她的模樣，很快的轉身監督著小婢整理衣物，不理她的錯愕。

唐雪瑩回神後，只是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將猜疑全都壓在心底，然後提起腳步跟在皇甫慕雲身後走向花廳。

“我只是關心你而已，畢竟我是你的子，如果你不高興，那我很抱歉。”剛走進花廳，唐雪瑩便開口對他道。

皇甫慕雲原本背對著她，聽見她說的話，便轉過身來，用著一種雲淡風輕的神情對她說:“不需到抱歉，只要以後你不要隨便手干涉我的生活起居就行了，我的一切自然有專人照料，不需你費心。”他的神情、他的話讓唐雪瑩一顆心霎時都涼透了，白皙如玉般的容顏閃過一抹黯然，隨即又抬頭，臉上有著堅毅的神情，定睛望著他問:“慕雲，我真是你的子嗎？”皇甫慕雲只是揚眉沒有回答，似乎覺得她的問話顯得多餘。

“既然如此，一個做子的關心丈夫、照顧丈夫，又有何不對？”唐雪瑩據理力爭，卻又不顯得咄咄人。

那冷靜的神情、平靜的語氣、那張明珠般光豔動人的麗容因此更顯一股知美，竟令皇甫慕雲一時不敢直視，他自知是自己用冷淡的態度將她推離自己的生活。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你只需好好當你的王妃，在王府裡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不需為任何事心，連我都不需你來費心，我們各過各的生活，這樣就行了。”皇甫慕雲一臉冷情，與她說話的語氣和個陌生人差不多，她發現自己的滿腔期待和欣喜恍若被打入深淵中，她強自鎮定的起膛，語氣連一絲輕顫都沒有出來。

“這就是你要的？”皇甫慕雲深幽的眸直視著她閃著倔意的水眸，默然點頭。

“那你夜晚到我房裡來，那些都不算什麼？”唐雪瑩不顧羞赧，膽大質問著他。

想起著三個月來，雖然在白天裡都是她主動接近他，他常藉故離開，讓她到失望，但夜晚，隔個兩三夜他便會來到她居住的雪碧樓，以著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熱情索求著她，那一幕幕教人想到都會害羞的歡愛又算什麼？

明明，他在要自己時，是那麼的溫柔，又顯示出他對自己的佔有慾，讓她以為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難道只是她一相情願罷了？

望著他的神情瞬間變得高深莫測令人看不透，但他那雙總是淡然的黑眸染上了冰冷，一股寒顫自背脊竄起，她突然不想聽他說出答案，可他的薄已吐出了教她心灰意冷的話來。

“我只是在盡夫之間的義務，而讓你傳承我慕王的子嗣一點都不為過吧？”見到他俊逸的臉龐乍現的嘲，唐雪瑩瑰紅雙頰驀地蒼白如雪，往前一步，更加貼近他，仰首直勾勾的盯著他瞧，紅豔的瓣吐出話語時不自覺的瀉出一絲抖意。

“那麼你讓人送了一堆綾羅綢緞、珍珠寶物，不是因為喜歡我、珍寵我，所以才送的？”皇甫慕雲心底一陣震盪。他以為他命人送她那些珍貴之物與吩咐總管盡心照應她生活一切，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但聽她這番話，似乎他這些作為底下有著對她的不同。